車廂內,陰沉死寂。
杜歸站在車內,目光陰冷的看向最後一排。
那最後一排,餓鬼和小女孩,這兩個凶神給他留有「專屬座位」。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
坐上去,那就是死。
而不坐的話
此時,那個鬼司機老頭,已經按下了某個按鈕,車頂的燈光昏暗閃爍,變得忽明忽暗。
一會兒,杜歸陷入黑暗中。
他的面孔被遮住,只看得到一個輪廓,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鬼一樣,只有手中握着的那把菜刀,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一會兒,昏黃的燈光又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像是介乎於非人和人之間的某個存在。
在這鬼公交上,顯得格外扎眼。
那個鬼司機,已經在催促杜歸坐上後座的位置。
一次。
兩次
杜歸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他就那樣站着。
在這輛鬼公交上,目前摸索出來的規則,除了司機的身份交替的時候,會有一次下車機會、還摸索出了一條規則。
那就是針對乘客的。
在車上,大部分的鬼乘客,都似乎遵守着某種規則,大家都很文明,不在車廂內亂走動。
而如果有人不落座,那麼司機將會開始催促。
直到某個臨界點,會發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所有的鬼乘客,也都會蠢蠢欲動。
也就是,對不遵守規則的鬼乘客,下死手。
坐到最後一排是個死。
不坐,死的會稍微晚那麼一點。
嗯
或許杜老闆會死的更體面一點?
「這太可笑了」
杜歸的情緒非常平靜。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後一排的那個小女孩、還有餓鬼,拳頭都握的直發白。
「我記住你們了。」
接着。
杜歸轉過身,向着司機,也就是那個臉被老鼠啃食了一半的老頭鬼走去。
同時。
他把菜刀別在了腰上。
兩隻手分別握住紅姐的那些黑絲襪一端。
「真結實」
杜歸冷冷一笑,也不知是在感慨,還是自嘲。
司機老頭鬼還在按某個按鈕。
它一直在催促杜歸落座。
並且,那空洞的眼睛,也在盯着杜歸。
似乎很疑惑。
疑惑眼前的杜老闆,為什麼不坐回去,反而跑到自己面前。
下一秒。
杜歸為它解開了疑惑。
他雙手握着絲襪,突然就撲向了鬼老頭,那絲襪直接當做繩索用,死死勒住鬼老頭的脖子。
「給我滾下來」
杜歸語氣發狠,硬生生的將鬼老頭,從司機的座位上拖了下來。
鬼老頭都懵了。
它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並且,那絲襪可是紅姐的,而紅姐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凶神。
鬼老頭立馬就被壓制住了。
只有插在它手上的輸液管在瘋狂蠕動,纏繞住了杜歸的手臂,直接勒出道道血痕。
要不是杜歸突然暴起。
要不是有絲襪的壓制,輸液管可能會直接將杜歸的手臂勒斷。
不過,饒是如此。
杜歸也感覺到了一陣劇痛。
他卻不管不顧。
整個人的氣息,也變得越發陰冷,兇悍
假如說,有人看到鬼公交上發生的一幕,恐怕會震驚的不能自己。
因為看起來。
此時的杜歸,就像是一個欺負老弱病殘的暴徒。
「去你媽的」
「死了就死了,為什麼要變成鬼來害我呢?」
「好好躺屍,不行嗎?」
杜歸硬生生的拖着那鬼老頭,從駕駛位上拖下來,一瞥車內的吊環,不禁沖那鬼老頭獰笑:「知道什麼叫天道好輪迴嗎?」
鬼老頭瘋狂掙扎。
那輸液管瘋狂的飛舞,也纏在了杜歸脖子上。
同歸於盡?
不
杜歸三下五除二,學着小電影裏看到的日式電車捆綁手法,直接將絲襪繞了一圈,綁在了離得最近的吊環上。
鬼老頭被吊了起來。
雙腿懸空,脖子被絲襪栓着,怎麼都沒法掙脫。
它惡毒的盯着杜歸。
那些輸液管,更是瘋狂的用力,勒的杜歸眼前發黑,幾乎快要窒息。
噗嗤
空氣中,有寒光划過,杜歸反手抽出菜刀,砍斷了那些輸液管。
散發着奇怪味道的液體,便從輸液管里射了出來,濺了杜歸一身。
「哈」
杜歸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他渾身都快要濕透了,鞋子一挪,便是一團水漬。
那是使用菜刀的副作用。
車廂內,其餘的鬼乘客,全都死死盯着這一幕。
杜歸一把扯下纏在自己脖子上的輸液管,塞進背包里,扭頭看向一眾鬼乘客。
那些鬼乘客面容可怖。
尤其是最後一排的小女孩,還有餓鬼,它們的樣貌變得更加驚悚,看着杜歸的目光,充斥着恨意。
「真是太有趣了。」
杜歸呵呵冷笑,不再關注那些鬼乘客,而是盯着眼前被吊起來的鬼老頭。
準確的說,是那些輸液管。
被菜刀砍斷以後,那輸液管就像是活物一般抽搐,蠕動
「正好帶回去做菜。」
杜歸將其全都扯下來。
算是明搶了。
然後,便扭了扭脖子,走到了司機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找到之前鬼老頭按的那個按鈕。
杜歸瘋狂的按。
一下,兩下,三下。
鬼公交內的車頂燈,都快閃瞎了。
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莫名浮現了出來,充斥在車廂內。
鬼老頭瘋狂掙扎。
它試圖掙脫,然後趕緊回到座位上,那怕是最後一排的座位也無所謂。
可是。
杜歸捆綁的手法太熟練了,雖然這是第一次活學活用,可之前早已嫻熟於心。
鬼老頭掙脫不開。
黑絲襪,也對它產生了壓制。
車廂內,其餘的鬼乘客,也紛紛盯上了它,露出了猙獰可怖的眼神。
在某個瞬間,臨界點到來的時候。
忽然
車廂內,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伸手不見五指,眼睛似乎失去了作用。
隨之而來的,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撕裂聲,以及某種仿佛從地獄傳來的哀嚎
在這個過程中。
杜歸始終冷眼旁觀。
他默默的計算着時間。
約莫兩分鐘過後,啪
車頂燈亮起,車廂內的所有鬼乘客,全都木然的坐着。
被杜歸綁着的鬼老頭,則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條絲襪,拴在吊環上。
「現在,我是司機。」
杜歸雙手抓住方向盤,腳踩油門,看了一眼駕駛窗外的後視鏡。
在後視鏡里,他的臉色慘白如紙,不帶有絲毫血色。
一雙眼睛,散發着死寂空洞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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