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門關閉以後。
整個鬼公交的司機,由陳老闆,變成那個輸着液,臉被老鼠啃了一半的老頭。
公交車緩緩開動。
周遭的景物,正在逐漸變得模糊。
杜歸被兩個鬼,按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根本沒有下車逃跑的機會。
他渾身冰冷。
呼吸屏住,死死的盯着車窗外。
最後一抹餘光的時候,他看到,陳老闆下了車以後,出現在了火葬場門口的一輛靈車上。
緊接着。
那輛靈車也開了起來。
杜歸只感覺毛骨悚然。
他剛剛,見陳老闆下車,那個老頭成為司機的時候,還以為是替死鬼。
因為在某些關於鬼公交的傳說中。
鬼都會找替死鬼。
然後才能下車。
一個接一個,前赴後繼的成為司機,就像是輪迴一般,永無休止。
可現在看來。
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輛鬼公交,最早的時候,司機是另外一個,那或許是1號司機,陳老闆則是2號。
又或者,陳老闆也不是2號,在之前,已經有更多的司機下了車,成為了另一輛鬼公交,亦或靈車的司機。
「這根本就是在分裂」
杜歸腦海中,浮現出這麼一個念頭。
他模模糊糊的,抓住了某個關鍵點。
那就是
當公交車滿員以後,司機下車,原有的乘客其中一名,成為司機,上一個司機,則會成為另一類鬼車的司機,去載滿乘客。
以此類推,要不了多久,整個安州,都可能被鬼公交所取代。
不過。
即便杜歸想到,現在的情況也對他很不妙。
杜歸梗着脖子。
他看向自己的右肩膀,那個惡鬼的手,輕飄飄的搭在上面,那隻手只有一層皮包着,而且還散發着一種惡臭。
更可怕的是。
惡鬼看向杜歸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那種掩飾不住的飢餓和惡毒,如同實質般,將他完全納入其中。
杜歸面無表情。
他如果能看到自己現在的臉色,恐怕會大吃一驚。
因為他的臉色,蒼白如紙。
比鬼還像是鬼。
一雙眼睛,充斥着陰冷,死寂,已經讓人徹骨生寒的絕望。
餓鬼沖杜歸獰笑。
杜歸握緊了菜刀。
他的心裏,湧現出了一種極端異樣的瘋狂。
再扭頭看向左側的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公主裙,如果不看她那雙血肉模糊,失去眼睛的眼眶,應該是非常可愛的。
小女孩的一隻手,搭在杜歸左肩。
另一隻手,則抓着那個籃球。
仔細一看。
那籃球裂開了一個口子,裏面有一雙黑白分明,不含絲毫雜質,仿佛還沒有被世俗的污穢所侵染的眼睛。
那眼睛沖杜歸眨巴了一下。
杜歸的眼神,更加危險了。
心底的那種極端異樣的瘋狂,更是如同潮水一般,衝擊着他的理智。
好想
好想把那雙眼睛戳瞎,把這個小女孩的腦袋擰下來啊
好想
好想把惡鬼切吧切吧,放進鍋里做成菜
兩個念頭出現的時候。
杜歸頭痛欲裂。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腦海中,仿佛有一些記憶碎片,閃爍不定。
這次。
畫面直接就是那荒山,也就是大盤山裏的枯井。
枯井中,井水已經蔓延了上來。
井底的那個人影,逐漸上浮,死死的盯着上方。
下一秒
杜歸咬破嘴唇,從那種幻象中清醒了過來。
隨之,就是後怕
「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想法。」
「那可是鬼啊,而且很可能是兩個凶神,我竟然想把它們的腦袋擰下來,把它們做成菜」
「我肯定是被鬼公交影響了,我絕對干不出那種事啊!!」
杜歸在心裏瘋狂暗示自己。
「我得冷靜,我要冷靜!」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我得趕緊下車逃命,這公交車上全是鬼,我一個活人,和它們相處的越久,我就越危險。」
之前。
張全有說過關於鬼奴的事。
杜歸覺得,自己腦海中的瘋狂想法,很可能就是因為正在被侵蝕,變成鬼奴的前兆,而不是自己本性就是那樣。
隨着公交車緩緩前進。
車廂內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異樣。
杜歸坐在最後一排。
他手握菜刀,神情陰冷。
左右的兩個惡鬼,分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似乎不想讓他離開。
倒數第二排,空出了一個座位。
杜歸知道。
當鬼公交再次上來一名乘客的時候,那個鬼乘客,會坐到空座位上。
然後,公交車滿員。
司機將會下車,從其餘的鬼乘客中,隨機抽出一個,變成新的司機。
聽起來。
很像是上崗實習。
杜歸死死的盯着那個空位。
他現在只想離開最後一排。
後排的四個惡鬼,每一個都透露着詭異和說不出的危險。
「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幫我解圍的嗎?」
杜歸有水鬼留下的菜刀。
水鬼是凶神,它的菜刀,應該能起到作用。
但那樣做,太莽撞了。
紅姐留下的絲襪?
「也不行,我都已經套頭上了,還是沒起到太大作用,也有可能,是絲襪的原因,餓鬼和那個小女孩,才沒能第一時間弄死我。」
杜歸的思維在瘋狂運轉。
絲襪有兩條,只能護住自己的一部分身體。
除非自己把紅姐的裙子也給扒了,穿自己身上。
但那樣也太變態了。
「等等我燉的那菜湯,還在礦泉水瓶里裝着,或許我能用它來化解我現在的局面」
杜歸想到這。
他眼前一亮,雙手伸向胸前掛着的背包。
但這一伸。
他的瞳孔瞬間收縮。
「我的手,怎麼會變成這樣?」
杜歸的雙手,膚色已經蒼白到了極致,雖然沒有呈現出屍斑,可卻和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另一邊。
張全有他們已經開着車,抵達了那個鬼影的所在地。
1號鬼司機,開着公交車撞向他們。
啪的一聲
張全有他們踹開車門。
「王平,用你的能力,把徽章給我送到這輛該死的鬼車上。」
王平,就是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他悶悶的說道:「是,張隊!」
說罷,就痛苦的哀嚎了一聲,他的大肚子瘋狂蠕動,直接將衣衫撐破,肉和肉之間,隱隱形成了一道裂縫。
緊接着,王平就把徽章往那道裂縫裏塞。
同時,鬼公交的車頂,也出現了一道裂縫。
張全有再次咬牙怒吼:「高堯,你再發動一次你的能力,千萬不要讓這輛鬼公交把我們帶到車上,否則的話,我們會在一瞬間死亡。」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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