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從杜歸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後。
錢友亮的心裏,種種複雜的情緒,全都一股腦冒了出來。
唐元清已經死了。
在安州平定的那一刻,那個老人沒有遺憾的死去。
他應該得到安寧。
可總有人懷念他。
不止杜歸懷念唐元清,錢友亮也是一樣。
對杜歸而言那是長輩。
對錢友亮而言,卻是兄長。
原本,民調局想要把唐元清的屍體,當做陪葬者埋進豐都鬼城,那件事就讓錢友亮非常憤怒了。
那對唐元清而言,死後都不得安寧。
現在要把唐元清變成天水市的墓主人。
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喧囂。
這一刻。
錢友亮總算是知道,杜歸為什麼會糾結,要和自己攤牌來商議這件事了。
因為,杜歸打心裏,是尊重唐元清的。
「唉」
錢友亮嘆息不已,頹唐的坐在地上,抬起頭,茫然的看向東邊的方向。
那是安州的方向。
「這個決定,太沉重了。」
「但如果元清還活着,他應該會義無反顧的同意。」
「可是,要把他變成墓主人。」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墓主人究竟是何種存在?」
聽到這話。
杜歸認真的回答道:「墓主人是你們對我的稱謂,但實際上對我而言,我就是我,唐老之前送了我一句話,我表哥也送了我一句話。」
「唐老說人有千萬種,種種皆不同。」
「我表哥說,非人並不意味着非我。」
「除了九州以外,其餘城市的墓主人,都只是相對的強,和我雖然是同一種存在,但如果要打個比喻,我是一條大河的主幹,其他的都是支流。」
「唐老如果變成天水市的墓主人,那他就還是他,只是實力在我之下。」
「那意識和記憶呢?」
錢友亮再次詢問了起來,如果變成墓主人以後的唐元清還是唐元清,那其實沒什麼不好,要是能擁有意識和記憶,那就再好不過了。
擁有意識是肯定的。
鬼物只要達到凶神的層次,都會擁有意識,只是有沒有智慧則是兩說。
而記憶
能保留多少,只能說看天意吧。
還是那句話,杜歸是特殊的。
杜歸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答案:「意識和記憶應該都會有,只是記憶肯定會殘缺很多,想要完全想起來,那需要歲月的沉澱。」
「但如果我把九州的墓主人全揍翻,我應該可以給唐老換個地方分封,說不定他能全都想起來。」
「等同於,再活了一世對嗎?」
「人只有一世,哪有第二世的,你可以理解成沒死透。」
「那這是好事。」
「人都有私心,元清那人把什麼都安排好了,結果現在的局面越來越讓人看不透,就當做是我的私心吧,杜老闆,你儘管去做。」
「若是有一天元清恢復記憶,他責問我,就說是我竄做的,反正他護了我大半輩子,也罵了我大半輩子,虱子多了不怕咬。」
錢友亮一聽以後還可能恢復記憶,主要是能保留意識,那不就跟失憶一樣,一下子就想通了。
至於什麼褻瀆屍體不褻瀆的。
沒死透,算什麼褻瀆。
雙標
極為雙標!
錢友亮現在覺得,自己特別的雙標。
不過他本來就是護犢子的性格,自己人,什麼都好說,別人想都別想。
杜歸見此。
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我就怕錢老您反對,您只要反對,這事我肯定不會去做。」
錢友亮擺手說:「我反對什麼?這是好事啊!」
「對了,要是那天我歸西了,能不能把我也變成墓主人,還有我們其他哥幾個,也都死了,韓為民那老瞎子讓我很想念。」
「還有鬼腳七那個老王八蛋,我和他罵了大半輩子,他現在咽氣了,留我一個人,哪有這種好事。」
一聽這話。
杜歸眼中就湧現出濃濃的殺意。
他恨恨的說道:「徐老和韓老不可能變成墓主人了,他們的屍體都被那個該死的紙人給吞了,這筆賬,我還沒跟它算呢。」
「你說什麼?」
錢友亮暴怒不止,憤怒的說道:「他們的屍體,被紙人給吃了?隱靈會的那個紙皮鬼?」
「對!」杜歸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來許安,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奔着報復隱靈會和守墓人來的。」
「這些人,都他媽該死!」
錢友亮握緊了拳頭,已經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我要宰了他們!」
「隱靈會,那些骯髒的地老鼠,該死,該死啊!」
八個老人里,論資排輩。
錢友亮是老八,被徐正秋調侃了一輩子的錢老八。
可實際上,錢友亮和徐正秋,就是那種誰也看不上誰,但誰要是動對方一下,立馬就會發飆,發瘋。
杜歸趕忙制止錢友亮,說道:「錢老,您別衝動,那個紙人說實話,它究竟是什麼玩意,我也看不透,它的實力很強,一個分身,就能把明朝古屍壓着打。」
「它隱藏的太深了,你就算能找到它,也對付不了它。」
「交給我,這筆賬,我一直記在賬本上,每天晚上睡覺前就看一眼,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錢友亮卻依舊處在暴怒之中。
他雙眼通紅,眼淚斷了線一樣的流。
那怕是戰死了,錢友亮也覺得是死得其所。
可連屍體都被紙人給吞了。
那就是血仇!
血仇自然得以血來報!
杜歸再三勸阻:「錢老,我出手,難道你還不放心嗎?你親眼見過我怎麼殺陳信那幫子人的,我能讓隱靈會有好下場嗎?」
「我到時候,要拿它們來祭天。」
「我要讓紙人跪在韓老和徐老的墓前,為它犯下的罪行,付出血的代價。」
錢友亮握緊了雙拳。
揚天怒吼一聲,這才壓制住心裏的怒火和殺意。
這個老人,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到時候,讓我親手宰了它。」
杜歸鄭重的承諾道:「一定會的!」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記仇。」
「誰惹我,我干誰,誰他媽讓我難受,我他媽就乾死他!」
錢友亮認真的看着杜歸:「說實話,你這不服就乾的性格,簡直跟混道上的一樣,真的很難讓我想到,你就是墓主人。」
「但拜託了,杜歸,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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