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杜歸把背包里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有菜刀,鑰匙,繃帶,兩條絲襪,其中一條包裹着鬼嬰,還有禿頂的假髮,麻繩,剔骨刀,消防斧,一雙高跟鞋,一雙繡花鞋。
幾個礦泉水瓶子,裏面裝的是聽話水,報仇雪恨水,斷子絕孫湯,迷魂湯。
亂七八糟什麼都有。
「張嘴。」
杜歸沖癱在地上的餓鬼冷冷說道:「把背包給我吃了。」
餓鬼張開大嘴,將背包吞了下去。
「很好,給我變。」
下一秒。
餓鬼便膨脹了起來,化作一團綠色的肉塊。
肉塊收縮,變得越來越小。
最終,就成了一個背包。
和它吃下的背包一模一樣。
但實際上,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怪異,只是偽裝成了背包的樣子。
杜歸滿意的點點頭:「這下子,我的背包就可以裝一堆東西了。」
拉開背包拉鏈。
裏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活像是一張深淵巨口。
背包的頂部,餓鬼睜開雙眼,露出畏懼的目光。
杜歸瞪了它一眼,說道:「以後你就變成背包,我會往你的鬼蜮里扔很多東西,你要是敢吃了,我就把你吃了,你聽懂了嗎?」
餓鬼聽懂了。
它瘋狂的眨眼睛。
看的杜歸眼都花了,伸手用力一戳:「你媽的,把你狗眼閉上,我現在看着你就來氣!」
空氣中,若隱若現的有慘叫聲響起。
餓鬼緊緊閉上雙眼。
賈隊長則歪着狗頭,瞪着狗眼,疑惑的盯着自己的主人。
然後,它也閉上了狗眼。
杜歸見此,不滿的說道:「我又沒罵你,你閉什麼眼?把你狗眼睜開。」
賈隊長聽話的睜開狗眼,吐着舌頭,搖晃着尾巴。
那架勢,別提有多囂張。
杜歸把自己的東西,都塞進了背包里,只留着菜刀和麻繩放在身上。
雖然有了更強大的消防斧。
但菜刀可是吃飯的傢伙,必須得帶在身上。
做完這些。
杜歸又感覺一陣鬱悶。
「媽的,我還得花錢修後廚。」
「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可我才攢了十萬塊錢,我不想花那麼多錢啊」
猶豫了許久。
杜歸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咬了咬牙沖隱藏在飯店裏的鬼員工們說道:「出來幾個機靈點的。」
立馬,就有四五個鬼物浮現了出來。
杜歸沖它們點頭:「我給你們佈置一個任務,要是你們能幹成,那我就給你們漲工資,要是辦不成,我就宰了你們。」
說着。
也不等幾個鬼員工拒絕。
他壓低了聲音,陰惻惻的說道:「後廚現在毀了,那些鍋碗瓢盆我會去買新的,但一些大件,可以用舊的。」
「懂我意思吧?」
「你們出去溜一圈,飯店缺啥,你們就偷啥。」
「還有,安州現在鬧鬼,有的地方,一整條街都沒活人了,你們就專找這樣的地方下手,反正死無對證。」
「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等七月十五,我會給他們燒紙錢。」
幾個被委以重任的鬼員工,離開了如家飯點。
而杜老闆則騎着摩托車,背着包,向着附近的大超市趕去。
老街附近,已經徹底搬空了。
原本在開發區那邊還有個喜樂匯超市,但現在也關了門。
因此,杜歸就只能開發區那邊趕。
好半天,才買了嶄新的鍋碗瓢盆,以及煤氣灶。
離七月十四沒幾天了。
按理說,應該買點紙錢,黃紙什麼的。
但好在,可以去殯葬一條街拿。
「唉」
杜歸嘆了口氣,騎着鬼摩托,載着一車的鍋碗瓢盆,駛向了安路區那邊的無人小路。
他要把這些東西都裝進背包里。
然後,去找無頭鬼和鬼母麻煩。
幾分鐘後。
杜歸騎着鬼摩托揚長而去。
而一個騎着三輪摩托車,穿着破爛,鬍子拉碴的男人,則冷不丁的看到了他的背影。
「咦」
「這不是買了我兩輛摩托車的王八蛋嗎?」
男人便是之前破產的摩托車店老闆。
而現在,他成了一個收廢品的。
望着杜歸離去的背影。
老闆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媽的,要不是這王八蛋買了我兩輛摩托車,東子也不會去偷回來,更不會摔成植物人,更不會導致我破產。」
想到這。
老闆就騎着三輪摩托,向着杜歸追了上去。
但他的車速太慢,根本跟不上,只能遠遠的看着杜歸消失不見。
最終,他不甘的說:「不行,我得找個機會,把我的摩托車偷回來,回一回血。」
另一邊。
安州大河的岸邊。
白髮老頭站在河岸上,指着那遠處的河面便說道:「我探查了一夜,明朝古屍的那具棺槨就在裏面。」
在老頭的身旁,還站着一個男人。
男人眼睛很狹長,冷聲說道:「我沒感覺到它的存在。」
他叫劉名,是隱靈會的副會長之一。
白髮老頭說道:「只要進入水底,就能發現它,但那具棺槨下面,還隱藏着一個極為可怕的東西,我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我紙皮鬼就死在它手裏,它很詭異。」
劉名立馬跳入水中。
緊接着,他又鑽了出來,語氣異樣的說道:「的確就在裏面,你立功了。」
白髮老頭諂媚的說道:「副會長,那我是不是不用」
劉名冷冷道:「你的功勞只能換一年的時間,一年以後,如果沒有別的功勞,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說着,似乎又言有所指的道:「你也別灰心,隱靈會的規矩就是這樣,就連我都沒法脫身,若是我的功勞不夠,又沒有能讓它滿足的祭品,它也會把我吃了。」
白髮老頭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當然,白髮老頭根本不在意劉名說的「它」,因為本就是一具分身,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
劉名不再搭理白髮老頭。
他伸手一揮,周圍的光線便瞬間暗淡了下來。
漸漸地,一片黑暗浮現了出來。
在那黑暗中,八個紙人抬着一具紙糊的轎子邁着步,走了出來。
紙糊的轎子打開。
裏面坐着的,是一個穿着紅衣,蒙着紅蓋頭的新娘。
那便是副會長的紙皮鬼,是一個擁有移動鬼蜮的可怕存在。
「動手!」
劉名的語氣略顯激動,隱靈會像他這樣的副會長有不少,如果能把棺槨拿到,和鬼母孕育的存在湊在一起,製造出一個墓主人的複製品,這對他而言,有着極大的好處。
那紅衣新娘伸出手。
手掌白如紙,因為它本就是一個紙皮鬼。
一招手。
眼前的安州大河便湧現出了一個漩渦。
明朝古屍的那具棺槨,便坐落在漩渦之中。
白髮老頭見此,好心提醒道:「小心那棺材下面的東西,一旦移動棺材,它就會發動攻擊。」
劉名淡漠的說:「它不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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