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入口處。
隱靈會的那個瘦高個,也就是鍾全,還在這裏守着。
昨夜的異變結束以後。
兩人心裏都鬆了口氣。
但他也知道,墓主人既然現身了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事態會越來越嚴重。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快了快了!」
「鬼母孕育的速度比之前更快,要不了兩天,未來的墓主人就會降世。」
鍾全紅着眼,死死盯着黑暗的防空洞入口。
突然。
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猛地一回頭。
那個白頭髮的老頭悄然出現在他身後,臉色無比的異樣。
鍾全眯了眯眼睛:「你不是帶人去找明朝古屍的棺槨了嗎?找到了?」
白髮老頭搖了搖頭:「沒找到,但民調局那邊發現了另一個陪葬者,而且那個陪葬者的棺槨也在。」
鍾全眼前一亮,可緊接着,又不甘的說道:「該死!為什麼不是我們先發現的。」
有唐元清和錢友亮在。
他們肯定會對陪葬者動手,要麼將其殺死,要麼將其重新送回墓里去。
隱靈會培養鬼母,就是為了鬼母肚子裏的那個存在。
那個存在再加上一具棺槨,或許能再製造一個墓主人。
可唐元清和錢友亮在安州。
誰敢虎口奪食?
鍾全憋屈無比的說道:「唐元清,錢友亮,這兩個人怎麼還不死!」
白髮老頭語氣異樣的說道:「鍾全,你不需要擔心他們。」
鍾全皺眉:「什麼意思?」
白髮老頭說道:「唐元清和錢友亮撕破臉了,因為一個叫張全有的隊長,那個隊長是唐元清的嫡系,他們大吵了一架。」
鍾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可能,唐元清和錢友亮是過命的交情,他們認識幾十年了,怎麼可能因為一個隊長撕破臉。」
「那如果,那個隊長從小就跟在唐元清身邊呢?」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能說唐元清不會護着他?」
鍾全冷哼道:「那又怎麼樣?他們就算撕破臉,也不會放任陪葬者不管。」
白髮老頭淡淡道:「唐元清又病倒了,估摸着活不了幾天了,錢友亮現在哪還有心思卻對付陪葬者,就在他病房裏守着呢。」
聽到這話
鍾全坐不住了,盯着老頭說道:「組織是什麼意思?」
白髮老頭面色不變:「你是計劃的主導者,現在一具現成的棺槨就在眼前,那就由你來動手。」
鍾全冷笑不止:「看來組織里的人,是想坐享漁翁之利,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搶走陪葬者的棺槨。」
白髮老頭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
鍾全握緊了拳頭,語氣陰沉的說:「他們就那麼確定,我可以成功?」
白髮老頭沉聲道:「兩隻怪異級別的紙皮鬼,再加上你,起碼有一半的成功率,如果不成,那這個計劃就徹底叫停吧。」
鍾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瞬間消失不見。
原地。
白髮老頭蹲在防空洞的入口,一臉平靜的說道:「雖然過程和我想的不同,但好在結果一樣。」
「可惜了,另外一具空的棺槨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
「要是能找到那具棺槨,就可以直接扔給隱靈會了。」
說到這。
白髮老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張信封,下一秒那信封自動燃燒,在他手心裏化作了飛灰。
他卻仿佛沒感覺到任何痛苦一樣。
伸出手掌,對着防空洞的入口一吹。
那團灰燼便被吹了進去。
裏面的黑暗濃郁的化不開,隱隱能聽到一陣痛苦的哀嚎。
「亂起來吧」
「等我們的人把你抓住,我會用盡手段折磨你,讓你也體會到,身體被轟碎的痛苦」
另一邊。
如家飯店內。
杜歸站在庫房裏,一臉異樣的看着被白布蒙上的棺材。
棺材不停的震動。
那裏面的是明朝古屍。
之前它躺在棺材裏的時候,一直保持的很安靜。
可眼下,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變得無比暴躁。
剛回到家,就聽到了它鬧出來的動靜。
嘩啦
杜歸一把拉下蒙着的白布。
黑色水晶棺便暴露在他面前。
棺材蓋在震動。
隔着棺材,杜歸都能感覺到明朝古屍的躁動,一絲絲的黑霧,更是順着黑色水晶棺的縫隙滲了出來。
咚咚咚
咚咚咚
杜歸聽得頭疼:「你敲你媽呢!」
他拿出麻繩,一把推開了水晶棺的蓋子。
下一秒。
明朝古屍沖棺材裏站了起來。
它的臉色非常猙獰,而那雙冰冷死寂的眼睛裏,卻充斥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渴望。
這種渴望不是因為它想吃掉杜歸。
而是,它感受到了另一個陪葬者。
也感受到了另一個陪葬者的棺槨。
沒有棺槨,它就不是完整的狀態。
否則一開始也不會被唐元清認為是擁有移動鬼蜮的怪異了。
但杜歸卻不清楚這其中的秘密。
畢竟,明朝古屍又不會說話。
於是
杜歸上去就是一腳:「反骨仔,你他媽要是再吵,再敲棺材,我就把你全身骨頭都打斷。」
明朝古屍紋絲不動。
它站在棺材中,脖子擰轉了一百八十度,向着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緊接着。
明朝古屍張開嘴,噴出了濃濃的黑霧。
它懸浮在了黑霧中。
這是要移動的徵兆。
杜歸瞪大了眼睛:「想跑?」
黑霧擴散,庫房的牆壁上爬滿了黑色的黴菌,看起來猙獰詭異。
明朝古屍直接沖向了牆壁。
它視若無物一樣,半個身子都沒入了進去。
杜歸那肯讓它跑了。
立馬就甩出麻繩。
麻繩在空中一頓,瞬間鎖定了目標,沒入黑霧之中。
杜歸用力一拉。
可這次,他完全拉不住明朝古屍,反而被拖進了黑霧之中。
安州上空,陰雲密佈。
暴雨傾盆而下。
但一團黑霧,卻從如家飯店裏沖了出來,越過殯葬一條街,像是一柄利箭一樣,向着西南方沖了過去。
黑霧所過之處,地面都爬滿了黴菌。
明朝古屍的身影在黑霧中若隱若現。
它的氣息無比詭異。
乾癟的眼睛裏,滿是死寂和渴望。
一根黑色的麻繩拴在它的脖子上,末端則位於黑霧的最深處。
黑霧的更深處,一個人影死死握着麻繩,被明朝古屍拖着,被鬼蜮包裹着瘋狂移動。
那人影好像還在破口大罵,說着什麼反骨仔,反骨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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