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安州市中心的一整條街,原本的店面全都被推平,只剩下一片廢墟。
磚頭,石頭,還有生鏽的鋼筋散落的到處都是。
四周無人。
皎潔的月光照耀了下來,但猛地,月光忽然一暗。
下一秒。
唐元清和錢友亮便出現在了廢墟之上。
兩人一個穿着中山裝,一個穿着西服,雖然垂垂老矣,但卻有種別樣的氣質。
不遠處。
在廢物的角落裏,那些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一雙雙死寂絕望的眼睛緩緩睜開。
二十多隻如同怪異的鬼物,從裏面冒了出來。
並且,在那廢墟之中,有一棟被推平,只剩殘垣斷壁的半層平房上,一個穿着長袍,面容被兜帽遮住的男人悄然現身。
看起來有種仿古的味道。
男人嘿嘿一笑,說道:「本來我已經不想再現身,更不想再對你們出手,但誰讓你們實在是太能跳了。」
「乖乖被蒙在鼓裏,做好你們該做的事不行嗎?為什麼還要冒頭呢?」
那二十多隻鬼物出現以後,四周的廢墟便生氣了一陣煙霧,煙霧是塵土組成的。
在塵土之中,一個個鬼物冒了出來。
都是鬼奴。
眨眼間,廢墟之上,便成了鬼物的樂園。
唐元清瞥了一眼那些鬼物和怪異,他上次故意裝作不敵,但也擊殺了不少。
這些怪異有很大問題。
和正常的怪異不同,它們完全一模一樣,雖然實力一樣可怕,可卻總感覺像是一個模板套殼出來的一樣。
而且,安州也沒那麼多怪異。
最起碼現在沒有。
錢友亮拄着拐杖,往地面一戳。
鬼遮眼的能力瞬間發動,形成了一個絕對安全的黑暗地帶。
唐元清這時候,才淡淡開口道:「看樣子,安州的靈異事件,的確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但我很好奇,你們也是活人,是什麼理由,讓你們干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開戰。
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對手的實力,並沒有比自己強,更不如錢友亮。
可他卻還是來應戰。
如果沒有足夠的底氣,那基本上等同於送死。
沒人會傻到那種程度。
穿着長袍的男人微微一笑,隔着近百米的距離說道:「我知道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一些信息,不過我也不屑騙你們。」
「安州的靈異事件,的確是我們搞的,但局面變成現在這樣,也不是我們本意,我們只打墓主人和源頭的主意,對毀滅安州沒有任何興趣。」
「換句話說,安州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純粹是運氣不好。」
聽到這話。
唐元清點點頭說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在意我們知道這些秘密,那好,我再問你,你們知道墓主人和源頭的位置?」
男人回答道:「不知道,但它會出來的,安州異變的速度太快了,最多半個月,它就會現身。」
唐元清又問:「如果你們得到它和源頭,會拿來做什麼?」
男人搖頭道:「這個問題我不會告訴你的,而且即便我說出口,你也聽不到。」
一旁。
錢友亮的眼神已經非常危險了。
他搞不懂為什麼,唐元清沒有立刻開戰,反而和這個神秘的男人開始聊了起來。
不是要分個你死我活嗎?
怎麼就成這樣了?
而且對方竟然真的就說出來了,根本不和常理。
可是
就在這時。
唐元清的一句話,把錢友亮說懵了。
「你想讓民調局把目光看向許安。」
話音一落。
錢友亮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那個男人也忍不住鼓掌叫好:「唐元清,你是怎麼猜到的?」
唐元清沒有立刻回答,反而說道:「我懷疑許安的靈異事件爆發是人為的時候,你第二天就對我發起了攻擊,所以我們民調局內部,有你們的眼線。」
「甚至有可能,你本身就在民調局裏。」
「沒錯。」
男人點點頭:「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唐元清面色不變,淡淡說道:「你之所以毫無顧忌的告訴我這些信息,是因為你覺得安州的局面不可逆轉,誰也無法力挽狂瀾。」
「而我懷疑許安,所以你告訴我這些信息,是想通過我,讓民調局提防許安,甚至派遣大量人手在那邊鎮壓。」
「但這很奇怪,你沒有這麼做的動機,除非許安那邊的問題非常嚴重,你們想要把民調局的人引過去,完成你們的目的。」
那男人再次拍手叫好,讚嘆道:「不錯,許安在三十年前就出了事,當時我們沒有成功,導致那座城市的墓主人反被源頭鎮壓,一切都維持着短暫的安寧。」
「就像是釣魚一樣,沒有誘餌,它不會冒出來的。」
「但你們民調局不是喜歡當好人嗎?」
「你們不會坐視許安靈異事件爆發而不管吧?」
說到這,男人譏諷的嘲笑了起來:「所以啊,拿命去填吧,尤其是你們這些殺死數次索命鬼的老人,你們的命更值錢。」
「而半個月後,我會在許安等着你們到來,看着你們為了你們的所謂理念,全都死在許安。」
咚的一聲。
錢友亮猛地一戳拐杖,四周鬼遮眼的能力範圍中,一張張蒼白的鬼臉浮現了出來。
「年輕人,我們會不會死在許安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今天你得死在安州。」
「愚蠢」
男人搖搖頭:「你們殺不了我。」
「這可不一定。」
下一秒。
唐元清的聲音,竟然在男人的耳邊響起。
男人眼神微變
他來不及反應,立馬和一個鬼物互換了位置。
這時候。
男人才看到,剛剛還在和自己對話的唐元清,竟然詭異的出現在自己身邊,那一身中山裝下的乾瘦身軀,隱隱有什麼東西想要鼓漲出來。
咔咔咔
像是骨頭錯位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唐元清一把抓住那鬼物,體內的鬼骨連接着他的肋骨,那眾多肋骨中,有六根肋骨散發着詭異的氣息。
呼
像是一陣風吹過。
那如同怪異的鬼物,當場被一種可怕的力量抹去。
唐元清冷冷的說道:「蠅營狗苟之輩,不管你有任何手段,今天你都得把命交代在這裏。」
說完。
六根肋骨刺啦一聲從唐元清的背後刺了出來,刺破穿着的中山裝。
那六根肋骨的邊緣處,都有發黑的骨節,隱隱像是一張人臉。
分別代表了唐元清殺死的六隻索命鬼能力。
同時。
錢友亮也握住了拐杖,將其當做長矛,用力一擲,狠狠定在了這廢墟的中央。
自拐杖為圓心,大片的陰影瘋狂擴散了起來。
那男人卻低着頭,嘿嘿一笑:「我說了,你們殺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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