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有站在一旁,看着杜歸拿着一根麻繩,套在紅姐的脖子上,然後又往下纏繞,拴的死死的。
然後,又從那個神秘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很大的膠袋,將其放進去以後,放在了摩托車後座上。
王平則在收拾唐隊長的半截屍體。
「杜老闆,謝謝!」
張全有發自內心的鞠了個躬:「真的謝謝你!」
杜歸點了根煙,好奇的問道:「謝我做什麼?」
張全有鄭重的說:「我是唐老一手提拔上來的,而唐隊長是他唯一的後代,上次的事發生以後,唐老受到了很沉重的打擊,這次能把屍體帶回去,總算是能給個交代了。」
聽到這話。
杜歸挑了挑眉問道:「唐老沒別的後人了?」
張全有張了張嘴,一臉的苦澀。
一旁,坐在地上失去戰鬥力的高堯抬起頭,聲音低沉的說道:「都死了,兒子女兒,兒媳婦,全都死了。」
杜歸有些不解。
張全有補充了一句:「唐老的後人,都是民調局的,干我們這一行,早就習慣了。」
杜歸眨了眨眼,這個話題有點過於沉重了。
他抽着煙,點點頭說:「他們都不是一般人。」
張全有悵然若失的道:「你也一樣,我很好奇你的能力究竟是什麼,要是我像你這麼強就好了。」
沒有人不怕死。
明天張全有的索命鬼就會出現,但和紅姐的戰鬥中,他的能力再次頻繁使用,已經將這個時間加快了許多。
可能明天一早,索命鬼就會現身。
話音一落。
不管是收拾屍體的王平,還是坐在地上失去戰鬥力的高堯,全都把目光看向了杜歸。
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強了。
平常沒個正經,又市儈又貪財,和普通飯店老闆沒什麼區別。
可對上鬼物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就是干!
關鍵是,他還真乾的過。
並且,在整個過程中,都看不出他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好像根本沒有使用過一樣。
但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某種神秘強大的能力。
杜歸被他們三個看的尷尬症都犯了。
他說:「我的能力其實很垃圾的,沒你們想的那麼強。」
張全有羨慕的說道:「我懂,你這是藏拙。」
王平誇讚道:「杜老闆你太謙虛了,真是讓人佩服啊。」
高堯也由衷的說道:「以前是我誤會了你,覺得你做菜缺斤少兩,而且還不乾淨,但這次你改變了我的看法,以後我會經常照顧你生意的。」
杜歸臉都黑了。
他的能力一直讓他感覺很難受。
死要錢又能怎麼樣?
對鬼物沒什麼殺傷力啊。
變身多爽去了,往棺材裏一趟,出來就是剛。
誰不服乾死誰。
「算了,我懶得和你們扯淡,我要回去了,別忘了啊張全有,晚上你說要請我去嫖娼的。」
「天黑以後,不見不散。」
「行,不見不散。」
杜歸騎着摩托車走了。
原地。
張全有止不住的嘆氣。
估計,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嫖娼了吧。
就當做是,臨死前的最後一次放縱。
想到這。
張全有拿出了被關閉的對講機。
「我是張全有!」
「代號紅姐的凶神已經伏誅,擊殺者,杜歸。」
「我現在和高堯、王平在平水古鎮裏,派人過來吧,唐隊長的一半屍體也在這。」
一個多小時以後。
安州市中心的民調局臨時辦事處內。
張全有三人回到了這裏。
剛進大院的門。
其餘八名隊長,以及諸多工作人員,就在裏面等候着了。
錢友亮站在屋檐下,拄着拐杖,一臉複雜的看着張全有三人,三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尤其是張全有,身上血淋淋的。
「錢老!」
張全有走上前,原本筆直的脊樑已經挺不直了。
錢友亮眉頭一皺,拎起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
那聲音很沉悶,並且帶有一種詭異的力量。
「咳咳咳」
張全有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卡着,吐出了一口混合着河水的血。
說來也奇怪。
吐出來以後,張全有便感覺渾身一陣輕鬆。
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
「謝謝錢老。」
他趕忙道謝,雖然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得罪了錢老,使得錢老一直都針對自己,可該謝還是得謝。
錢友亮不冷不淡的說道:「年輕人做事就是毛手毛腳,連凶神的這點伎倆都沒發現,要是我不管你,用不了幾天,你肺里的那口水,就會把你的肺整個腐蝕掉,讓你死的不能再死。」
張全有挺直了脊樑,說道:「錢老教訓的是。」
錢友亮這才面色稍緩,再一看後方,臨行的人員抬過來的裹屍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那個紅姐被杜杜老闆殺了?」
「是的」
張全有點點頭:「這次多虧了杜老闆,如果不是他的話,恐怕我和王平高堯都會死在紅姐手裏。」
錢友亮淡淡道:「嗯,我知道了,你也做的不錯,再休幾天假吧,別再用你的能力了,這樣興許還能活的久一點。」
說完。
錢友亮越過張全有,單手拎着那個裹屍袋,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大院裏。
張全有站在原地,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為什麼這樣。
自己明明是立功了啊!
可錢老卻讓自己再休幾天假。
擺明了就是要冷處理自己,自己到底哪得罪了他?
其他隊長的表情也非常不滿。
尤其是宋明。
他拍了拍張全有的肩膀說道:「張隊,別着急,唐老今天已經醒了一次,但可惜的是很快就昏迷了,等錢老把唐老救回來,唐老肯定不會不管你的。」
張全有聽到這話,心裏的鬱悶一掃而空,激動的說道:「唐老有救了?」
宋明說道:「對,錢老說是今晚就會有一個結果。」
在病房裏。
錢友亮把裹屍袋放下,周圍的一切便被鬼遮眼的能力遮掩住。
下一秒。
躺在病床上的唐元清猛地睜開雙眼。
他抬頭看過來,目光死死盯着錢友亮拿着的裹屍袋。
錢友亮嘆了口氣,哀傷的說道:「你得謝謝全有他們,還有那個杜老闆,可惜只帶回來一半。」
唐元清渾身一顫,渾濁的淚水爬滿了臉頰。
這個老人閉上雙眼,無力的蜷縮在病床上,顯得更加老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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