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清晨,雨勢雖然對比昨夜減小,但依舊很猛烈。
杜歸停着車。
他坐在駕駛位上,扭頭看着車窗外。
那具女屍好像被蹂躪過一樣,所有的骨頭都被打斷,並且身上纏滿了紅線。
女屍背對着杜歸。
正對着那片建築工地。
這一幕,看起來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咕嘟
杜歸咽了口唾沫,他給自己點了根煙,一邊抽,一邊露出匪夷所思的目光:「這屍體,為什麼穿的和紅姐一模一樣?」
這語氣,顯然是發現女屍並非紅姐。
即便看不到正臉。
因為他發現,女屍的雙腿沒有紅姐那麼光滑修長。
略遜一籌。
「這是開車群里發的那個小視頻女主」
杜歸眉頭一皺,認出了眼前的女屍。
他又看向對方脖子上套着的繩索:「我昨天打開紅姐門的時候,房門很重,我膽子又小,只打開了一條縫往裏看。」
「當時,我沒有看到屍體。」
「那這具屍體又是怎麼一回事?」
「它當時,難道就在門後不成?」
說到這。
杜歸又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是誰把它吊到十字路口這裏,還正對着那片建築工地。」
根本想不通。
不過,杜歸也發現,這女屍好像不是鬼。
或者說,它曾經是鬼,但現在卻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冷不丁的。
杜歸看着那具女屍,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它身上穿的,還有吊死它的那根繩索,應該都是靈異物品吧?」
繩索是麻繩。
麻繩燉湯也不錯。
和皮帶燉湯一個道理。
從昨天開始,杜歸就尋思着,怎麼弄死那個黑色編織袋。
他覺得吧。
如果沒法用鬼公交正面硬剛,那自己就得使點下三濫的手段。
比如說,做點什麼稀奇古怪的菜。
現在,他身上能用來做菜的靈異物品不少,兩條絲襪,一個鬼嬰,還有繃帶,從小女孩手裏搶的籃球,裏面有它的眼睛。
素材不少,只是杜歸還在研究中,他得摸索着,才能得到最毒,最狠的菜品。
爭取一波把黑色編織袋給搞死。
保命的靈異物品也不少,紅姐留下的高跟鞋,以及那漢服女鬼脫下的繡花鞋,還有還有一頂假髮。
用來攻擊鬼的,則是水鬼留下的菜刀,還有一把剔骨刀,以及不知道能幹什麼用的鑰匙。
但沒人嫌多。
想到這,杜歸看向女屍的目光,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算了,都已經死成這樣了,我再扒她的衣服,也太過分了。」
人死以後,為什麼要穿壽衣,辦葬禮?
圖的就是體面。
每個人生下來的時候,呱呱落地,帶着一聲哭腔,狼狽且慌亂。
死的時候,自然應當更體面一些。
杜歸嘆了口氣:「還是給它收個屍吧。」
於是。
杜歸就打開車門,拎着雨傘走下了車。
女屍被吊在樹上。
它的雙腳垂落,離地面約莫一米五的樣子。
杜歸看的有些發愁,就用雨傘戳了一下女屍的腳。
但這一戳,卻戳了個空。
「我草?」
杜歸愣住了:「這他媽什麼情況?」
他又用雨傘觸碰女屍,卻依舊穿了過去。
就像,這具女屍根本不存在一樣。
恍若碰到了空氣。
可明明,看得到啊
於是。
杜歸繞到女屍面前,他抬頭看去。
便看到女屍的正面,整個身體都被釘滿了鋼釘,死狀及其悽慘。
而它的腦袋,則不像是吊死的人那樣,往上揚起。
反而直勾勾,正對着前方。
它的眼睛睜大,裏面滿是血絲,瞳孔都縮成了針尖一樣,只剩下眼白,猙獰的嚇人。
並且,女屍的視線,一直死死盯着遠處。
杜歸順着它的視線望去。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
他看到了在暴雨中,若隱若現的建築工地。
「太邪門了。」
杜歸呼吸有些不順,他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趕緊走向了鬼公交。
女屍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
準確的說,是女屍的眼睛,仿佛鎖定了某個獵物,又像是在攔路,試圖把某個東西給堵死,讓它出不來。
嘩啦。
車門關閉。
杜歸趕忙掏出手機,準備給張全有打電話。
十字路口的女屍,根本沒有實體。
他沒有解決的能力,只能和張全有打個招呼,希望民調局能給出一個處理方案。
但剛準備打。
杜歸看了一眼鬼公交,就猶豫了起來。
「我跟民調局的人說的是,我已經把公交車拉出去報廢賣掉了,要是他們來了以後,看到我在鬼公交上坐着,不好解釋啊」
天知道。
杜歸對好兄弟張全有的節操,不抱有任何幻想。
他敢打包票,要是張全有看到公交車,一定會查自己的底細,到時候,說不定自己還是鬼司機的事,也會被他發現。
然後,肯定會把自己的問題,上報給民調局。
「我可不想變成什麼異類。」
杜歸嘖嘖搖頭,直接一腳油門,開着公交車,向附近的另外一家廢品收購站趕去。
先賣了換錢,再給張全有打電話。
十多分鐘後。
另一家廢品收購站。
趙老闆興沖沖的打量着公交車,沖杜歸說道:「兄弟,你路子夠野的啊,從哪搞來這麼大的貨?」
杜歸抽着煙,慢悠悠的道:「趙老闆,不要問,你就說你收不收吧,一口價,八千塊錢,要是收,現在你就拿去當廢鐵拆了,要是不收,那我就去別家。」
趙老闆拉着杜歸的說:「兄弟,你敢賣,那我就敢收,我這人做生意,從不講究來路,反正都要大卸八塊,當廢鐵賣。」
「不過我看你也是道上的老手了,下次要是還有貨,一定來找我啊,我這能處理的乾乾淨淨。」
聽到這話。
杜歸愣住了,忍不住脫口道:「你專門搞這個的?」
趙老闆嘿嘿一笑:「前幾年管的不嚴的時候,賺了不少黑心錢,兄弟,你這輛公交車,我給你多加一千,權當交個朋友,以後有發財的機會,千萬別忘了老哥。」
杜歸一臉古怪:「好,我肯定不會忘了你。」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杜歸心滿意足的帶着錢走了。
原地。
趙老闆見他離開,鄙夷的說道:「野路子就是野路子,一根筋就跑了,這車到我手裏,翻個新新,再換個皮,就能賣個大幾萬。」
然後,他就沖幹活的工人招呼道:「送到裏面去,把車架號,發動機號都給我用磨砂機抹了,找鈑金噴漆的人過來,再換個漆。」
「好嘞老闆。」
工人們開始幹活。
趙老闆則喜滋滋的打開了手機,在安州廢品收購站的老闆微信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趙老闆:今天一大早就趕上了樁好生意,剛搞了輛車,過幾天出手[微笑]
劉老闆:[點讚]趙老闆賺大了。
趙老闆:唉,小本生意,不賺錢,也就賺個七八萬吧[苦澀],不過估摸着回頭能賺不少,今天哪愣頭青,一大早就跑過來,要把車當廢鐵賣給我,還只要八千,我多給了他一千,看把他開心的,嘖嘖。
劉老闆:八千?一大早?愣頭青?臥槽,趙老闆,我昨天一早也遇到一個賣公交車的王八蛋,結果人一走,那車就消失了,趙老闆,你這是和我一樣,撞邪了啊!
啪
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
趙老闆臉色慌張,趕忙跑進了廢品廠里,可此時,哪還有那輛公交車的影子。
身後,工人們拿着磨砂機走過來。
一個個疑惑不已的問:「老闆,公交車呢?」
趙老闆一臉蒼白,顫抖着說:「公交車個屁啊,撞邪了,你們留在這看着,我要去廟裏拜佛,我要找大師開光。」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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