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家飯店,後廚
杜歸正在切菜。
旁邊的爐子上,正燒着開水。
桌子上,放着一條鼓鼓漲漲的絲襪。
那絲襪打了個結,鬼嬰便被封在裏面。
將菜切完,杜歸將不用的部分準備丟進垃圾桶。
一低頭,就看到垃圾桶內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底,散發着若有無的陰冷氣息。
餓鬼藏匿其中。
杜歸冷哼一聲,將不用的菜根扔進去。
恍惚間。
他聽到了飢餓吞咽的聲音。
似乎根本吃不飽一樣。
「別擔心,等會兒有你吃的。」
杜歸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便把封着鬼嬰的絲襪丟進了一鍋開水之中。
瞬間,一鍋開水就像是產生了化學反應一樣,瘋狂的冒着氣泡。
那絲襪里的鬼嬰,也像是感受到痛苦一樣,使其鼓漲了起來。
同時。
嬰孩的悽慘哭嚎聲也響了起來。
只是,這聲音太過悽厲,顯得極為陰冷。
杜歸皺眉:「你再叫一個?再叫我就把你做成煲仔飯。」
此話一出。
那慘叫哭喊聲瞬間斷了
只是,痛苦卻一分不少,一鍋開水瘋狂的冒着泡。
差點就燙到了杜歸。
咣
杜歸蓋上鍋蓋,氣急敗壞的說:「媽的,叫毛呢?我只是拿你來燉湯,又不一定熬死你,你怕什麼?」
「要是燙到我,你看我怎麼炮製你!」
他準備做一鍋湯,綜合了菜湯和長壽麵的做法,試圖研究出一種新的,能吸引鬼的菜品。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也能試圖誘捕鬼到自家飯店吃飯。
連出門抓鬼都不用了。
可那鬼嬰反抗的程度太激烈,險些讓杜歸按不住鍋蓋。
他只好發狠威脅:「別他媽不識抬舉,我本來想熬你幾次,就把你切吧做成菜,你現在跟我整這一套,想破壞我增加活動範圍的計劃,你等着吧,我讓你想死都難。」
「以後一三五我就拿你涮鍋,二四六用你煮高湯。」
「周末空着,拿你研究刺身。」
這下子,鬼嬰再沒有了半點動靜。
也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被開水煮透了。
而在飯店內。
所有的鬼員工,除了洗完菜,刷完盤子下班的鬼大娘以外,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止不住的顫抖。
牆壁里躲着的四個工人鬼,就像是死了一樣,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庫房裏的侏儒鬼躲在冷藏櫃後面,動都不敢亂動。
門童塑料模特,站姿比以往都要標準。
甚至,它那塑料的臉上,竟然硬生生的扭曲出了微笑,如果不是沒衣服穿,恐怕它看起來真的挺像是門童的。
過了幾分鐘。
杜歸感覺鬼嬰真的不折騰了。
他擦了擦額頭細汗,掀開了鍋蓋。
一鍋開水,散發着莫名的氣味,顏色也從透明變成了淡淡的綠色。
「這湯顏色不正啊」
杜歸撈出絲襪,裏面的鬼嬰氣息若有若無。
「看來這還不是你的極限。」
杜歸鬆了口氣。
他把絲襪放到一旁晾乾,順手就將切好的菜扔了進去,順帶着放了一點鹽巴,以及十三香。
顏色由淡綠色,變得更綠了。
綠的人心裏發慌。
杜歸卻不在乎,他用湯勺攪了幾下,就盛了一勺,對着嘴。
「草」
杜歸差點下意識的品嘗自己做的湯。
畢竟,他一直是如家飯店的廚子,兼職老闆,兼職服務員,兼職收銀,職業習慣短時間內很難改變。
趕忙。
杜歸就把一勺湯倒進了垃圾桶。
試菜這種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鬼來。
可是
下一秒。
當那勺湯落入垃圾桶以後。
餓鬼的氣息竟然消失了
「我草,該不會死了吧?」
杜歸整個人都懵了,他還想着讓餓鬼以後天天試菜,不想讓餓鬼死啊!
來不及多想。
杜歸趕緊搖晃垃圾桶:「餓鬼哥你!!!!」
「餓鬼哥,你別這樣啊」
「你冒個頭啊,我好慌」
「我推斷的配方,應該沒問題啊,不至於弄死你啊!」
咕嘟
咕嘟
垃圾桶內,那黑暗中,有詭異的聲音在響起。
緊接着,餓鬼的氣息悄然浮現。
然後,它那隻剩皮包骨的身軀,就從垃圾桶里鑽了出來,猙獰的面孔上滿是痛苦。
餓鬼一出來。
它就滾在了後廚的地上。
並且,原本餓鬼那碩大的肚子,也像是氣球一樣,鼓的比之前還要大,裏面隱隱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看起來就像是懷孕了似的
不過,沒過一分鐘。
餓鬼的雙手就在地上抓出了道道痕跡,它肚子裏的東西,瞬間消失不見。
空氣中
只有壓抑到極致的痛苦慘叫聲。
傍晚時分。
杜歸一臉異樣的,拎着用礦泉水瓶子裝的湯,走出了後廚。
後方的垃圾桶內,餓鬼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
一下午,基本都在折騰新菜品的事。
雖然有餓鬼試菜,但結果卻差強人意。
嗯
那種能吸引鬼上門的湯,沒搞出來。
反而搞出來了更詭異的東西。
「這湯竟然能讓鬼假懷孕,並且體會到墮胎的痛苦」
「真是太魔幻了」
杜歸整個人還是懵的。
這還只是用鬼嬰煮湯,要是把鬼嬰做成煲仔飯,豈不是真能讓一個鬼懷孕?
而後,那結果是什麼?
鬼嬰破體而出,吸收光母體的一切,變得更加可怕?
一想到那個結果。
杜歸就感覺頭皮發麻。
他看着手裏拎着的湯,語氣複雜的說:「既然如此,就叫斷子絕孫湯吧」
杜歸的誘捕計劃還沒施行,就在起步階段宣佈失敗。
只能硬着頭皮,離開如家飯店,出去捉鬼。
「唉,我膽子太小了,就算我身上有一堆靈異物品,有絲襪,有菜刀,還有假髮,可沒有絕對的底氣,我好慌啊」
「我真不適合捉鬼,也不知道民調局的人,都怎麼適應下來的。」
「果然,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論。」
杜歸全副武裝,背着包,走出了如家飯店。
然而,就在這時。
杜歸看到,一輛公交車,沖老街的入口,緩緩行駛了過來。
那輛公交車是黃色的,款式老舊,駕駛位上空無一人,車內也沒有半個乘客。
它由遠而近駛來。
周圍的溫度直線下降,伴隨着黃昏最後一縷餘光結束,它停在了如家飯店門口,停在了杜歸面前。
此刻、安州進入夜晚。
前車門打開。
而杜歸則驚呼道:「這這不是我早上拉去報廢,當着我的面被切割機大卸八塊的鬼公交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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