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道給葛良才拿了些各種烤串,回頭吩咐徐同林抓了兩份涼菜和冰啤酒,讓葛良才自己找地方坐,先自己吃。
這個時候,他是沒時間陪表哥葛良才喝酒的。
但他估計再有一個小時左右,如果葛良才還沒走的話,他應該有時間去陪會兒,因為他今天準備的各種食材和涼菜,已經不多了,等他剩下的烤串都賣出去,自然有時間。
時間沒出他所料,接下來大半個小時中,隨着新來的兩桌客人點酒、點菜,徐同道手邊的食材便被預訂一空。
等他把手邊這些烤串都烤好,讓徐同林給客人端過去,他今晚的活基本上就結束了,等所有食客都吃完,埋單走人,他和徐同林收拾一下攤子,就能回去休息了。
在身邊的水桶里,洗了洗手,徐同道起身走向獨自坐了一桌的葛良才,他注意到葛良才身邊已經喝空了五隻啤酒瓶,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面紅耳赤。
徐同道淡淡笑了笑,走過去,拉開一隻小凳,坐在葛良才對面,伸手抓過桌上一瓶啤酒開了,舉瓶向葛良才微微示意,就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
紅着臉的葛良才抬眼看着,笑了笑,也舉瓶喝了兩口。
其實,葛良才現在的狀態,徐同道並不陌生,原時空,他被離婚之後,也有一段頹廢的時光。
就像有首歌里唱的——「移情別戀乃必要之惡」……
人生在世,誰不曾為情所傷呢?
所以,他此時沒多大興趣勸導葛良才。
他相信以葛良才的心智,就算是被情所傷,要不了多久,也能自己走出來,在他的印象中,表哥葛良才一直都是個理智之人。
徐同道默不作聲地陪葛良才喝酒,但葛良才卻主動打開話題。
「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在這裏擺攤賣燒烤不是長久之計吧?你有沒有想過做別的?」
徐同道抬眼看了看他,淡淡笑着,也沒隱瞞,「想過,等我攢些錢,先在這附近租一個小門面吧!一來正規一點,二來,也能多開發一些別的菜品,而且有個店面的話,颳風下雨,都能照常營業,每天也能免了擺攤、收攤的麻煩。」
骨子裏,徐同道不是一個喜歡多談論自己的人,所以,說到這裏,他話題一轉,反守為攻。
「你呢?你比我大的多,你有什麼打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忘掉之前那個女人?還是打算把時間和精力都集中在工作上?爭取在事業上有所突破?」
徐同道這些話無論是答,還是問,都顯得有點太成熟了。
不僅語氣太成熟、話里的內容也太成熟,成熟的,有點像是早戀的孩子。
葛良才明顯驚訝到了。
詫異地皺眉審視對面的徐同道,葛良才微微失笑,「小道,你今年成熟得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呵,你這是吃了化肥?還是吃了尿素啊?
現在想想,如果你成長這麼快,都是因為你爸跑了的話,那你爸還真的跑對了!呵呵。」
他隨口打趣的挺開心,但卻無意中扎了徐同道的心,好在徐同道心態穩如狗,早就習慣了被人拿這事調侃。
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又舉瓶喝了口啤酒。
放下酒瓶的時候,淡淡地說:「哥,你逃避是沒有用的,這樣……」
說着,他在葛良才疑惑的目光下,倒了點啤酒在桌面上,然後伸手示意葛良才,「哥,你用手指沾點啤酒,在桌上寫一個字!隨便什麼字,我幫你測測姻緣吧!」
他也是一時心血來潮,忽然想冒充一下測字大師,看看從小就理智,腦子也聰明的表哥葛良才能不能被他忽悠住。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你會測字?你確定?」
不出徐同道所料,表哥葛良才表示嚴重懷疑,微微歪着頭,哭笑不得地問他。
我當然不會測字!
但應該能把你忽悠過去!
徐同道微笑着再次伸手示意,腦中轉過的念頭,頗為玩味。
如果此時坐他對面的是一個平日裏就不大聰明的人,他可能還真沒什麼興趣去忽悠。
但表哥葛良才從小就很聰明,從來只有他忽悠別人,反正徐同道沒見誰把葛良才晃點成功過。
所以,他此時很有興趣,把聰明人帶進溝里,才更有成就感啊!
「呵,行!既然你這麼信心滿滿,那我就配合你一下!」
葛良才說着,抬手在桌上沾了點啤酒,準備在桌上寫字的時候,忽然抬頭確認,「你確定讓我隨便寫什麼字?」
徐同道含笑點頭,一臉神棍式的謎之微笑。
葛良才當然不信他會測字,開玩笑!他比徐同道大9歲,徐同道剛出生的時候,他還用手彈過他的小丁丁呢,這小子是他看着長大的,身上有幾根毛,他都清楚,就他也會測字?
他更願意相信母豬能上樹。
「嘿嘿,既然你要獻醜,那我成全你!」
葛良才說着,目光四處張望,尋找靈感,片刻後,他倏然一笑,剛才沾過啤酒的食指,一筆一划地在桌面上寫下一個大大的「江」字。
然後抬眼笑看着徐同道,伸手示意徐同道給他解這個字。
解字,徐同道百分百不會。
這是事實!
但徐同道卻百分百確信自己可以給表哥葛良才解字。
至少在未來的姻緣這一塊,他有自信。
因為原時空葛良才娶了誰,嫂子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比表哥大幾歲,有什麼愛好、做什麼工作……等等,他都挺清楚。
眼下對他來說,最難的是……怎麼把原時空那位表嫂……與眼前這個「江」字聯繫在一起,並且要聯繫得像模像樣,要不然當場就會被葛良才給拆穿。
徐同道微笑看着桌面上的「江」字,眉頭微凝,沒有急着開口。
而葛良才則笑眯眯地拈了只鹽水毛豆在嘴裏一擼,一邊嚼,一邊笑眯眯地催促:「說啊!你不是要給我測字嗎?現在我想寫的字也寫好了,咱們坐在江邊吃燒烤,我就寫這麼個『江』字,你剛才不是很有自信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嗯?啞巴了?哈哈……」
說着說着,葛良才就開心地笑出聲。
他笑得開心,徐同道看着桌上那個字,看着看着,眼裏也浮現出一抹濃濃的笑意。
他想到怎麼忽悠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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