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洪荒大地上,巫族的狩獵隊伍正在獵殺一條巨大的成年巴蛇,那巴蛇血跡斑斑,身上還插着些飛矛,可依然能急速遊走,洪荒巨獸生命力之強悍,可見一斑。
這巫族狩獵隊伍的首領名叫大磐, 只見他怪叫連連,指揮着隊伍里的兄弟不斷對巴蛇放血,顯然是存了拖死獵物的心思。
「大磐,這條巴蛇體態巨大,捉回部落,足以飽餐三日!」一位戰巫說話間便跳上了巴蛇之背,猛然將手中長矛插入蛇身。
「嘶…昂…」
巴蛇吃痛嘶吼,猶如龍吟, 一個擺尾便將身上的戰巫抖落, 眼中透着無盡的瘋狂。
虛空中一支妖族隊伍收斂氣息,隱藏於烈陽的光芒之下,顯然使用了某種高明的隱匿神通。
這是先天神獸種族騰蛇一族的獵巫小隊,巫能獵妖,妖自然也要獵巫,那巴蛇便是他們放出的誘餌,為的就是伏殺巫族夸父部的戰巫。
騰空一雙豎眸透着殺機,神念傳音道:「巴蛇已將這支夸父部的狩獵隊伍引出,待他們進入前方山谷,便是我等出手之機!」
「鏘」
一聲微弱不可聞的聲響,卻透着蕭肅的殺伐之意,騰空身後左右兩列妖兵瞬間將背上的雙刀抽出,單看其制式兵甲以及整齊劃一的動作,便知此支隊伍訓練有素。
「咚…咚…咚」
騰空默數了三次心跳,瞳孔突的收縮成線,猛然下令道:「殺!」
黃雀放了只蟬, 引出洞中螳螂, 一場精心計劃的伏殺, 正式上演。
當妖族身影突然顯現之時,夸父部狩獵小隊不得不放棄對巴蛇的捕殺,此時傻子都知道,自己中計了。
面對倍於己方的妖族伏殺,大磐並未慌亂,巫妖作為目下洪荒最強大的兩個種族,鬥爭多年,互相攻擊已是常態。
大磐清楚的知道,這次恐難善了,對方以十八位好手,伏擊自己這九巫小隊,顯然不打算留活口。
見識了這隊妖兵的狡詐,此時大磐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想,就算是死也要從在這隊妖兵的身上咬下一塊肉,否者放任這支妖族隊伍肆意活動,不知又有多少巫族兒郎慘遭毒手。
他將手中的長矛緊握,列隊成陣, 大吼一聲向着妖兵衝去,勢如排山。
單論悍勇,這諾大洪荒,當以巫族為最!
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山丘上,詹余隱藏在一片茂密的草叢之中,左邊是好兄弟無支祁,右邊則是坐騎駁。
詹余親眼目睹了一場天妖對地巫的伏殺,一方精心佈局,一方悍不畏死,這場戰鬥各傾其能,好不精彩。
然那巫族隊伍終究勢單力薄,漸漸有兒郎倒下,巫血染紅了戰鬥之地,巫陣也被破除。
騰空聞到了巫血的味道,刺激得雙眼發紅,手中的雙刀更急更狠,巫族肉身強悍,若能飲其血、食其肉,可是對妖軀大有益處。
「土巫們,明知必死,還要掙扎,何必非要受此折磨…哈哈哈!」騰空雙刀如雪,刀刃划過巫軀,帶起片片血花,口中狂笑連連。
兄弟一個個倒下,大磐身為隊首,心如刀絞,鋼牙緊咬,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可無奈力不如敵,改變不了結局。
戰鬥還在繼續,妖族小隊雖也有傷亡,但一直牢牢佔據着優勢,那土巫首領的身邊漸漸只余兩位同伴。
「兄弟們,這土巫部的小崽子只剩三個,玩歸玩,可不能放走一個。」
騰空的雙眼已是血紅色,可蛇妖這種冷血動物,即使胸中的殺意已經沸騰,可頭腦還是清明的,他曾無數次將敵人圍困、碾壓至死亡,最是清楚困獸之鬥的威力,這個時候只需將其胸中的那口氣泄了,威脅也就解除了。
三位夸父部的戰巫背靠背站於群敵環視的中央,剛才的戰鬥以一換一,以六位巫族戰士換了六位妖兵,這筆買賣本是虧本的,若是人數相當,巫妖對決,妖族絕對是傷亡更重的那一方。
見妖兵圍而不功,大磐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絕望,他左右看了眼身側的離珠和雄澤,眼中閃過一絲決別。
草叢中,詹余拍了拍此刻的左膀右臂道:「好戲看完了,接下來該我們登場了。」
「大哥這就是你要找的『完美切入點』?」
無支祁猴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這一路上可是沒少見到巫妖之爭,自己多次想出手,皆被老詹以切入點不完美而勸阻。
詹余點了點頭,但卻沒有過多解釋。
夸父逐日是巫妖決戰的導火索,且夸父部的祖巫是后土,這后土祖巫在未來會身化輪迴,這等蘊藏無數機緣的天機,還是永遠埋藏在心底好。
「大哥,你且一旁觀戰,區區一眾金仙,還不值得你出手。」
無支祁並未再追問其中原因為何,這種費腦子的事情,交給大哥准沒錯,自己只需出力即可。
「我來為你掠陣,小心點,別陰溝里翻了船。」詹余笑着叮囑道。
無支祁倒也乾脆,直接一躍而起,抽出扛着的棍棒,便是一個力劈華山。
這一棍才是真正的排山倒海,棍勢直接將一眾妖兵籠罩在內,騰空大驚失色,只覺自己如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除了隨波逐流,再無其他應對之法。
無奈之下,他連忙化身騰蛇真身,欲與這股威力相抗,同時高聲叫喊道:「我乃妖皇麾下,先天神獸騰蛇一脈小先鋒」
「啪」
一聲脆響,身懷神獸血脈的騰空,尚未自報完家門,一顆腦袋便被敲的稀碎。
這場面突如其來,直令妖兵目瞪,巫兵口呆。
可無支祁並未管這些,繼續揮舞大棒,三下五除二,便將一眾妖兵掃了個乾淨。
這時詹余也從後方走了上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搖頭無奈道:「這騰蛇好歹也有幾分神獸血脈,烹製一番還能有幾分補益,你這一棍下去滿地狼藉,憑白浪費了大好食材。」
無支祁眼中金光直冒,咧嘴道:「久未出手,一時沒控制住力道,下次輕些。」
無支祁天生神力,手中棍棒乃是先天壬水之石新煉製的,這先天壬水石只有在大江大河之中才能孕育而出,不但吸納了江河之靈氣,更受江河滔滔之勢侵染,故其棍棒揮舞起來勢大沖奔,如長河倒掛,氣勢磅礴,想要其走精細路線難於上青天。
詹余搖了搖頭,走上前去,看着那三位滿臉緊張之色的巫,和善一笑道:「洪荒散修詹道人,見過三位巫族道友。」
大磐看着對面的一道一猿一馬,心中不敢有絲毫大意,這猿猴已然兇猛至極,十餘位騰蛇部的金仙高手頃刻便死在了其棍棒之下,可看這自稱洪荒散修詹道人的架勢,分明他才是這一行的頭目。
不管心中有何猜測,然救命之恩卻是實打實的,遂抱拳一禮道:「夸父部大磐,感謝道友救命之恩。」
大磐身邊的離珠和雄澤亦隨身附和。
「原來是后土祖巫麾下的部落。」
通過剛才的交手,詹余已看出了這幾位戰巫出自土巫一脈,如今聽得大磐介紹,算是驗證了心中所想。
大磐並未放下戒備,略帶警惕之色道:「道友也知我夸父部落?」
「如今巫妖稱雄,十二祖巫之名威震洪荒,夸父部便是后土祖巫麾下最驍勇善戰的部落之一,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詹余見三位戰巫神情謹慎,不由暗自感嘆誰言巫族皆是莽漢。
這話倒是說道了大磐的心坎上,他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逝,可口中依然問道:「如今妖族勢大,先滅斗姆後敗純陽,洪荒之士無不避其鋒芒,這騰蛇部在妖族的勢力可不小,族中難保沒有大羅級別的強者,道友今日助我夸父部,就不怕他日遭受報復嗎?」
在出手之際,詹余便已做了種種預料,想好了說辭,遂適時露出憤怒之色道:「我本是純陽宮中客,深受東王公恩惠,那妖族以卑劣手段謀害東王公,我深恨之,凡妖族爪牙,我詹道人是見一次殺一次!」
「原來道友是純陽宮真仙。」
大磐心中疑惑頓解,這一切便說得通了,自純陽宮被妖族打散之後,其一眾仙神可是沒少投奔巫族陣營。
大磐身後的兩位巫人亦露出喜色,這次被伏擊損失慘重,可若是能為部落拉攏到眼前這兩位仙神,也算是大功一件。
如今巫妖已然成並立之勢,對洪荒之中的殘餘勢力那是能收盡收,畢竟己方每增加一點兵力便相當於削弱了對方的實力。
「我巫族最是熱情好客,兩位道友救了我等,夸父部必有重謝,還請移步成都載天!」
大磐忽然熱情起來,一步上前拉起了詹余的臂膀。
雄澤見大磐之態,亦上前拉攏無支祁,離珠則作勢欲牽駁。
詹余見狀,知道接近巫族的目的達成,遂跟隨這名喚大磐的戰巫返回夸父部落大本營成都載天。
一路之上,詹余言語之中毫不掩飾對巫族的仰慕,無支祁亦活潑好戰,很對巫族胃口,他們很快便與三位巫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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