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一個五十餘人組成的小商隊途徑泰山郡,進入了青州境內的樂安國。
這個小商隊便是吳良率領的瓬人軍喬裝而來,他們的目的地正是安樂國境內的薄姑。
前陣子張邈聯合呂布反叛並未像歷史上一樣成事,因此青州西部的樂安國、濟南國與平原郡三地還算是曹老闆的領地,要相對安全一些。
不過依舊不能大意。
因為據吳良所知,曹老闆目前的兵馬還十分有限,無法做到分兵而治,因此所有的兵馬都聚集在對他而言更加重要的兗州境內。
而青州這三地,則是曹老闆當初剿滅青州黃巾軍的時候,主動依附而來。
不過曹老闆只是將這裏的黃巾軍收編成了自己的嫡系「青州兵」,實則並沒有留兵駐守……畢竟曹老闆才剛起勢不久,還遠不夠強大,分兵而治絕對是兵法大忌,一不小心就會收尾不能相顧,最終導致被逐個擊破。
也是因此,在這個地方,吳良很難及時得到曹軍的支援,辦起事來依舊需要多一些小心。
「菁菁,今天好冷啊,過來給我抱抱。」
坐在馬車上,吳良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便又調戲起了白菁菁。
「不要!」
白菁菁沖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不過停頓了一下之後,卻又紅着臉小聲進行了一番解釋,「外面全是人,這樣不好……」
經過出發前的那晚之後,兩人的關係明顯親近了許多,白菁菁似乎並沒有以前那麼牴觸與他發生身體上接觸了。
不過那晚吳良還是保持了分寸,兩人雖然進行了不少身體上的交流,但依舊沒有突破那層底線。
畢竟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有效的避孕方式。
就吳良知道的那些古代出現過避孕方式而言,要麼是以傷害女性身體為代價,徹底毀壞女性的生育功能,要麼便要用上一些令他難以接受或是很不舒服的東西,比如:綿羊的腸子或是魚鰾。
這些方法吳良都是不會用的。
又不想令白菁菁為難,自然就不能隨意突破那層底線。
反正? 男人的快樂其實非常簡單? 並不一定非要做到那一步,而女人……其實也未必一定要做到那一步? 古時後宮的嬪妃「磨鏡」也一樣能夠快樂。
「那我給你暖暖手吧。」
吳良順勢握住了白菁菁的小手? 在手中輕輕摩挲。
白菁菁也不反抗,甚至偶爾還用小指撓撓他的手心當做回應? 只是依舊有些羞澀。
吳良嘿嘿笑了起來。
這青澀的感覺,多像初戀啊……
正當兩人膩歪的時候? 車外忽然傳來了楊萬里的聲音:「公子? 現在方便麼?我剛剛探得了一些消息,需要向你匯報。」
「等着,我下車說。」
吳良輕輕拍了拍白菁菁的手背,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一邊與楊萬里並肩而行? 一邊問道:「探到了什麼消息?」
「方才我去前面探路的時候,遇到了不少向樂安國之外逃亡的流民。」
楊萬里小聲說道,「我用幾塊餅從他們口中探知,最近樂安國境內似乎不怎麼太平……」
「不太平?怎麼個不太平法兒?」
吳良奇怪的問道。
「他們說因為世間連年征戰,死的人多了終於打破了陰陽兩界平衡? 所以樂安國出現了『陰兵過境』之詭事,這些鬼兵每到了夜裏便會來到人間收取死者的魂魄? 但凡遇到『銀兵過境』者,皆會招致不幸? 他們原來的村鎮已經有許多人莫名喪命,便是那些大戶人家也未必能夠倖免。」
楊萬里微微皺着眉頭的說道。
「陰兵過境?」
吳良也是皺起了眉頭。
這種傳說後世也有? 在民間「陰兵過境」還有「陰兵借道」或是「過陰兵」的說法。
與「陰兵過境」相關的事件也有不少。
其中最為著名的吳良記得有一個「雲南陸良『驚馬槽』之謎」。
說的是雲南陸良有一片彩色沙林? 穿過彩色沙林會來到一處叫「戰馬坡」的地方? 坡下有一條叫做「驚馬槽」的山路,「驚馬槽」之外則有一塊「驚馬石」。
當馬等家畜經過這條道路時都會像是害怕某樣東西,因而不敢向前一步。
並且在特定的時間,走在這條路上的人會聽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包括馬鳴聲,慘叫聲,兵器擊打聲,令人不寒而慄,甚至還會看到鬼魅般的士兵在交戰。
當地人認為,這是在古代戰爭中陣亡將士的鬼魂不肯離去,便在此徘徊,也叫做「陰兵借道」。
後來此事終於引起了眾多專家學者的注意。
1999年,著名作家韓松和記者李自良就親自前往陸良縣。
他們為了驗證驚馬槽是否名副其實,在附近找了馬匹來做實驗,結果馬匹到了此處之後果真出現了因受驚而不肯前進的詭異現象。
至於「驚馬槽」中的怪聲與鬼影也有許多人親眼見證。
甚至到了後來,2005年的時候央視《走近科學》欄目組也以「驚馬槽幽靈」為題做了期節目,可惜欄目組最終也沒給出什麼能夠令人信服的科學結論,只得以幾個專欄專家給出「推論」草草結了案。
畢竟在後世。
動物不許成精,世間不許有鬼怪,這些都是已經成文的硬性規定,有時候真沒辦法說的太明白……
除此之外。
在許多大災難來臨的時候,民間也會出現一些人聲稱親眼見到了「陰兵借道」的詭異現象……不過這些是否屬實,也沒有確切的說法。
「你問過的這些人,是否都親眼目睹了『陰兵過境』的過程?」
略微思琢了一番,吳良問道。
「這……有的說親眼見過,有的又說沒見過,說法不怎麼統一,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們之前所在的村鎮確實都莫名死了一些人,有些人家更是一夜之間絕戶,而且他們都很確定,這就是『陰兵過境』導致的結果。」
楊萬里說道。
「何以見得?」
吳良又問。
「因為只要是我問過的人都這麼說。」
楊萬里繼續說道,「他們還說,『陰兵過境』的事情幾個月之前就有人開始傳播了,人們都說,鬼神是不會無緣無故害人的,只是因為人有罪惡過失,天地才會派遣鬼神前來懲罰世人。」
「不過天地派遣鬼神前來懲罰世人的同時,也會給世人留下自我救贖的機會,如今天上便已經降下神人,神人為了救助世人創立了一個叫做『壽曹道』教派,世人若是想得到上天的憐憫與寬恕,便要加入『壽曹道』,而一旦成為『壽曹道』的信徒,世人的名字便會從『死籍』轉移到『壽曹』,如此一來非但不會被那些陰兵索命,還能夠成為長壽之人。」
哎呦!
這不就是後世那些xie教慣用的套路麼?
原來如此。
先用所謂的世界末日論愚昧百姓,然後再以救世主之姿將百姓收為信徒,以此來控制百姓,騙取百姓的家產以及擁有的一切,甚至是身體與生命。
吳良心中腹誹起來。
這種xie教套路簡直屢試不爽。
據統計,就在吳良穿越之前,全世界仍有一萬多個這種類型的組織,信徒總計上億。
這些組織在國外極為猖獗,頻頻搞出震驚世界的慘劇,其中光是腐國就有六百多個,發國也有近兩百個。
漂亮國更是數不勝數,就在2020年10月27日,才剛剛將一個在漂亮國以玩弄殘害女性為教義的xie教教主判了120年監禁,要知道在這之前,這個教派可是光明正大的成立公司經營了近20年。
更令人髮指的是,這個教主的信徒中竟還有總統女兒、著名影星、身價過10億的女企業家、政府官員等等一系列堪稱社會精英的女性。
甚至在其經營的20年中,有人曝光這個教會的教義與所作所為,還被這些所謂的社會精英女性教徒告上了法庭,並且動用自己的社會影響力掩蓋事實……
反觀天朝,因為這些年的嚴格管控與審查,反倒要好很多。
試想。
在教育普及率高到一定程度,並且科學技術發達到一定程度的後世,這些xie教仍有生存的土壤,就更不要說大多數人都文盲、並且時局動盪的東漢末年了,這簡直就是xie教生長所需的最為肥沃的土壤。
「既然如此,這些流民為什麼不加入這個所謂的『壽曹道』,反倒要背井離鄉?」
吳良想了想,又問。
「因為他們拿不出成為信徒的貢獻,又害怕被陰兵索命,所以只好逃亡。」
楊萬里答道。
「這就對了!」
一聽這話,吳良立刻給「陰兵過境」與「壽曹道」貼上了標籤。
這「壽曹道」果然就是一個藉此愚弄百姓斂財的xie教,那所謂的「陰兵過境」也八成是「壽曹道」搞出來的鬼,能騙就騙,騙不了就殺人越貨,同時還可以將「陰兵過境」的事情坐實嚇唬百姓,簡直一舉兩得。
反正在吳良看來,真正的神人是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的,在意的一定不是神人。
甚至就算是他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穿越者。
也有的是斂財的途徑,隨便拿出來那麼一樣兩樣本事,就能成為這個世界最富足的人之一,根本不需要將手伸到普通百姓身上。
他都能做到這一步。
傳說中那來自天上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人」竟做不到,你他娘的是在逗我,還是在侮辱「神」這個字眼?
「告訴咱們的人,從今天開始,一切低調行事,儘量不要與樂安國的任何人進行接觸,『陰兵過境』的事也暫時不要聲張,儘量避開人多眼雜的官道,不要進入城內過夜,在遠離城鎮的地方安營紮寨,夜裏加強警戒。」
吳良又對楊萬里說道。
現在還留在樂安國的人,無論是百姓還是士族,都極有可能與「壽曹道」有關。
而這些人都有可能成為「壽曹道」的眼線,畢竟xie教的人在被洗腦之後,通常都會比較狂熱,保不齊會出什麼亂子。
而他是來盜墓的,並不想摻和到這樣的事件當中。
反正這個「壽曹道」終歸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否則歷史上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記載……其實完全可以想像的到,現在只是因為那些漢末豪強沒有將目光投向這裏罷了,但凡餘光略微掃過,這所謂的「壽曹道」便會立刻煙消雲散。
聲勢浩大的「黃巾軍」尚且不行,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壽曹道」?
……
接下來的幾日。
瓬人軍又回到了當初在元城時的作風,能走小道局部走官道,能走山道就不走小道,儘可能避免與外人接觸。
如此平靜的三日之後,瓬人軍大概還有二十里地便能夠抵達此行的目的地——薄姑。
距今一千多年前,齊胡公呂靜曾將齊國國都從臨淄遷至薄姑,此舉令齊人震動並怨言四起,於是只在薄姑呆了不到三年的時間便被齊獻公殺死,重新將齊國國都遷回了臨淄。
不過哪怕只有三年。
薄姑也修建了規模龐大的都城,就連再過近兩千年後的後世,也在這裏發現了兩處分別佔地100萬平方米與20萬平方米的文化層遺址。
吳良其實想的挺透徹。
此行就算沒有辦法找到齊哀公的墓穴,也可以順便考察一下薄姑的齊都遺址,若是有幸能夠將當年的齊都復原出一部分來,那也是一項十分重要的考古發現,不虛此行。
是夜。
吳良命麾下兵士在一處窪地安營紮寨。
吃過晚飯之後,瓬人軍兵士自是各司其職,吳良也早早回到帳內歇息,養足了精神明日一早他就打算率人前往薄姑查探情況。
結果到了亥時的時候。
「敵襲!敵襲!」
「快快起來,應對敵襲!」
外面忽然傳來一片驚叫。
吳良才剛起身,楊萬里已經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便從慌慌張張得從帳外沖了進來,面色驚懼的道:「公子,不好了!我們好像真遇上『陰兵過境』了!」
「莫慌,隨我出去看看!」
吳良當即抽出銅匕首,又拎了一把工兵鏟,帶着典韋與楊萬里便快步向帳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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