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狗剩他們走啦?」
烏拉這時候立在學堂門口,十足像一個好學的童生。
「嗯,走了,我把望遠鏡給了狗剩,希望他遇見危險的時候,能及早發現一些。」
陸舟說着,一邊往課堂裏面走去。
烏拉隨後跟了進來。
孩童們已經鍛煉完了身體。
其實這裏除了沒有教他們識字之外,反而更像是一個幼兒園。
裏邊會都是學齡上的孩童。
這時眾孩童見到陸舟進來,不免起立,異口同聲的喊道:「校長好!」
「嗯,上課了......請坐!」
陸舟點了點頭。
一眾孩童乖巧的坐下。
隨後往桌子上擺出了一節節的草繩,年齡大一些的,還做了一些簡單的手工活計。
這是平時下課之後,要做的「課外作業」
每一天開課之前,都要拿出來給校長大人檢查。
這些從未被灌注封建思想的孩童,就是有這麼一點好處。
從黑暗的生活里走出來,他們最清楚靠的是什麼。
在陸莊裏沒有下三濫的奇技淫巧,只有神通無比的「莊主爹爹」
陸舟下來過道檢查了一通,這些手工製品大體還算可以,至少是用心做了。
學不學得到東西是一回事,主要還是為了智力發展,在動手的過程中,可以提高專注力。
「嗯,小翠兒今天的草繩編得最好看,很工整,比烏拉的好多了!」
陸舟走了一圈,象徵性的表揚了一位女童。
這前幾天還擦着鼻涕的小女童,入學之後也煥然一新了。
頭上扎着兩根羊角辮,紅蘋果的臉上,是一雙杏眼,眼中透露出一股聰明勁。
這一看,就是翠娘的女兒。
只聽小女童脆生生的說道:「我娘說,莊主一定是喜歡會繩藝的婢女。
我要學會編繩子!」
「繩藝?」
陸舟頓然失色。
卻忽然想起,這在古代,還只是一種手工技藝。
可見到莊主變幻的臉,小女童有些發愣。
陸舟卻也只能,拍了拍她小腦袋說道:「不錯......」
.....
「我要當狗腿子!」
後邊有孩子,不甘示弱的喊了起來。
「我也是!」
另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整片課堂,立馬有了幾分鬧哄哄的模樣。
一個個高呼着未來的理想。
烏拉在後方建議了起來:
「主子,不用管這些小崽子,還是抓緊講課吧......
今天不是說,要教那個,1加1,等於.......多少來着嗎?」
「嗯。」
陸舟頓了頓聲音,下方的孩童便也安靜了幾分。
只是看到這一幕,陸舟頓時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些莊子裏的孩童對外界的認知,還真的是太少了......
沒有根源,思想卻不知從何抓起。
陸舟卻是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今天先不算數了,咱們就開始講故事吧!」
「故事?」
「明朝那些故事......」
......
陸舟是有篩選,概括式的講。
這些少有認知的孩童,卻很快聽得入迷起來。
可當然的,陸舟不是歷史大拿,講的也是有特定色彩。
以現代人的角度來闡述。
這種幾乎是扒開褲子來說的方式,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大不敬的。
可陸舟是敲定了心思,以後會用白話形式講諸多朝代。
不管這些懵懂的孩童,能聽懂多少,但起碼能有個印象。
冷眼看待歷史,介紹他們是從何而來,只希望有一天面對外界帝王將相的時候,不會有什麼神秘的感覺。
......
烏拉聽了一個上午,只是感覺頭有些暈乎。
他只覺得,自己的主子無所不知是應當的,可卻沒有想到,外邊的世界,既然是如此的複雜。
在今天之前,烏拉只能覺得,能這樣一輩子生活在極角嘎啦是最好的了。
這裏有他的主子,還有二娘。
「主子,你讓狗剩往南邊去了,就是為了接近南邊大明的土地嗎?」
「是啊,更主要是為了人。
這裏的日子也太苦了。
天下之大,總待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
烏拉猶豫了一會,才說道:「主子,那既然這樣......咱們可以搬遷吧。
等到所有壯丁,都訓練出來了,南下找一片豐盈的土地唄。」
可陸舟卻又是搖了搖頭:「南下也不一定有這裏好啊,雖然問題還是人少。
可這裏還算安靜。
最主要的是資源豐富,不管是根據拔術口裏的西行路線,還是新月說的南下環境。
這極角嘎啦,可以稱得上一處結點要地。
今年咱們只要前腳一走,後腳就會被人佔了......」
陸舟說得頭頭是道。
烏拉愈發有些迷糊了,說實話他真的捨不得離開現在建設的陸莊。
「主子,其實我覺得這挺好的......」
烏拉的話音剛落。
這時只覺,忽然一陣的大風颳來。
天色驟然變化了。
天空上佈滿了黑壓壓的烏雲。
兩個人正走在路上,豆子般大小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終於是下了一場像樣的雨了!」
陸舟感嘆着說完,隨後往木屋方向撒丫子跑去。
這一次下的雨量很足,按照烏拉的說法,這應該是今年春天最大的一場雨了。
陸莊裏許多在外勞作的人來不及避雨,都被淋了一個通透。
這淋濕的身體,頓時就感覺到了冰寒。
這時的新月,正在木屋外邊等着,見到陸舟回來了之後,便轉身回到木屋裏,找出衣物跟毛巾來。
點燃了壁火,細細給陸舟擦着身上的水珠。
「新月,你真是越來越會照顧人了......」
陸舟低下頭,不由誇讚了一句。
就像方才對那小翠兒的模樣,拍了拍腦袋:「不錯!」
「嗚!」
「誰要照顧你......」
新月抬起了腦袋,白皙的臉上緋紅。
.......
這時,在陸莊的南面。
狗剩帶着商隊的人,走了一段距離,出過一片坡地,便取西南方向而去了。
於此同時,在陸莊的正南。
不算太遠的地方。
一百多騎馬兵,出現在了極角嘎啦的邊緣。
這些人與草原上的散部不同,身上披有破舊的輕甲。
行軍嚴密。
大多數人,身上還有一把良弓,在馬隊的前方,是一面破舊的王旗。
為首的一人,掏出了一塊肉乾,放到嘴裏「吧咂吧咂」嚼了兩口。
又對着身旁的人,很是不確定的語氣問道:「朵兒哼,你說大姐會不會在前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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