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因為糧食,雖然生產隊養豬大部分是餵草,但是沒草的時候還是要餵糧食。
人都沒有吃的,拿什麼來餵豬,所以就只能不喂,都不餵豬了,又哪來的豬肉,這也是為什麼從四月份開始就不供應鮮肉的原因。
全部用庫存的各種罐頭代替鮮肉,可是罐頭是有數的,整個帝都,到六一年的四月十五號,庫存的各種肉罐頭加在一起只有三百六十一萬斤。
按照之前的定量(四月份以前),每人每個月四兩,這些庫存只能維持一個月,所以在四月份的時候,定量改為每人每月二兩。
可想而知現在弄鮮肉多難了吧!更不要說鮮豬肉,這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說方圓,估計換成誰都一樣。
「吳處,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方圓苦笑着搖頭說。
「方圓,先不要拒絕,你回去考慮考慮,說實話,我很希望你能幫我們弄到。」
吳處說的是我們,而不是說他,他是希望方圓看在全體職工的面子上幫他一次。
可是方圓又認識這工廠里的誰啊!就算是認識,這個忙他也幫不了啊!
因為根本就沒有地方弄去,如果有地方弄,再難他也會想辦法,沒地方弄你讓他怎麼辦。
從無線電廠出來,方圓一邊搖頭苦笑,一邊準備坐車回去,這次他是真幫不上忙。
「唉!難道讓我去山裏給你抓野豬回來!」方圓再次搖了搖頭。
「等等!野豬!」方圓腦子可是活絡起來。
對啊!抓野豬啊!雖然麻煩一點,但並不是不可能啊!最起碼比找家豬要容易很多。
是,抓野豬有一定的危險性,可如果做好防範,而且工具順手,其實也沒有什麼危險。
不過這個就要找人幫忙了,想到找人幫忙,方圓就想到了徐老,因為也只有徐老可以幫自己。
想到這,方圓四周看了看,然後找一條小胡同鑽了進去,等他從另一頭出來的時候,是騎着自行車出來的。
不但如此,自行車上還帶了兩個籠子,當然,他給蓋着了,別人是看不到的。
因為就兩個籠子,他也沒有綁棍,在自行車的後座上一邊耷拉一個,從胡同里出來以後,方圓騎着自行車直奔大院而去。
「停下。」方圓剛騎着自行車來到大院門口,一名士兵走出來攔着他。
方圓連忙從自行車上下來說道:「您好!我去徐老家。」
聽到方圓這麼說,這名士兵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方圓。」
方圓回答是回答了,不過心裏嘀咕起來,怎麼這些人都一樣啊!上次過來也是問他名字,就不能來點新鮮的。
「等一下。」
說完士兵進了旁邊的門衛室,也就兩三分鐘吧!又從裏面出來,先敬了一個禮,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進去吧!」
「謝謝!」
「不客氣!」
這次方圓沒有騎着進去,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不管是出來的人還是進去的人,在路過大門口的時候都從自行車上下來一下,然後再騎上。
當然,這些人一看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是大院裏的人,所以士兵也不會攔他們。
到了裏面以後,方圓這才騎上自行車,自行車的速度要比步行快的多,所以方圓很快就來到小院門口。
大門在開着,方圓直接推着自行車就進了院裏。
就在方圓剛進院裏,徐老從屋裏出來了,然後指着方圓自行車後面問道:「你這帶的什麼東西?」
聽到徐老問,方圓笑了笑把上面蒙的麻布片給掀開。
徐老看到是兔子,眼睛一亮,不過還是說道:「拿回去,拿回去。」
「啊!那我真拿回去了。」方圓裝模作樣的去推自行車。
「你敢。」徐老過來一把抓住自行車把說。
方圓撇了撇嘴,說道:「我說您老裝什麼裝啊?明明想吃,還裝着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您這是給誰看呢?」
「臭小子,沒大沒小。」徐老在方圓腦袋上拍了一下說。
「嘿嘿嘿!」方圓傻笑了幾聲,然後撓了撓頭。
「我說小子本事挺大啊!竟然能抓這麼多兔子。」徐老看着方圓說。
「唉!」方圓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行了,以後估計很難再抓到了。」
「怎麼啦?」徐老問。
「都快抓絕了,所以我決定了,暫時先不抓了,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聽到方圓這麼說,徐老點了點頭說道:「也是,現在物資太緊張了,大家都抓,確實有可能給抓絕。」
「是啊!所以我準備去山裏抓野豬。」
「什麼!抓野豬,我說你小子悠着點,野豬可不是那麼好抓的。」徐老搖了搖頭。
「我知道,所以我準備弄把槍。」方圓笑了笑說。
「弄槍?」徐老再次看了方圓一眼說道:「就你小子,給你弄把槍你開得了嗎?」
「我又沒說我用,我認識一個人,他以前是民兵連連長,會用槍,而且槍法很好,可惜沒有槍和子彈。」
徐老驚訝的看着方圓,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明白方圓這次來幹什麼,那他這幾十年算是白活了。
沒想到打了一輩子鷹,今天被鷹給啄了眼,從這小子進來就把話題往這方面引,最後終於把自己給帶溝里去了。
「你小子,快把這玩意拿走,你也滾蛋。」徐老指着方圓說。
「老頭,你這是幹嘛?」方圓也急眼了,徐老都不喊了,直接喊老頭。
「臭小子,你竟然把我往溝裏帶。」徐老瞪着方圓說。
「呃!」方圓裝傻充愣的問道:「老頭,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把您往溝裏帶了?」
「你這還沒有把我往溝裏帶呢!我問你,你這次來幹嘛來了?」
方圓繼續裝傻充愣說道:「給您老送兔子啊!」
「光送兔子?」
「嘿嘿嘿!」方圓傻笑了幾聲說道:「隨便跟您借把槍,另外再借點子彈。」
「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徐老撇了撇嘴。
「您別這麼說啊!我只是借,又不是要,再說了,打着野豬不是還有您一份嗎!」
「沒有。」
方圓撇了撇嘴說道:「誰信啊!您怎麼可能沒有。」
「愛信不信,就是沒有。」
方圓聳了聳肩說道:「沒有就算了,回頭我找別人借去。」
「就你,如果能借到就怪了。」
「別小瞧人。」
「誰小瞧人了。」
就在這時候,大門外一個聲音傳進來,聽到這個聲音,方圓眼睛一亮,因為這個聲音他認識,就是上次過來的時候,那五個老人之一。
「我說老李,聽牆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徐老對外面喊了一聲。
「姥姥!誰特娘的聽牆根了?老子只是路過,想不聽都不行。」話音剛落,一名老人進來了。
正是那天五個老人之一,老人看到方圓,「咦」了一聲說道:「是你小子啊?你小子這次過來是……」
話還沒說完,老人就看到了兔子,眼睛頓時亮了,轉過頭對方圓說道:「小子,這幾隻兔子要勻給我一隻。」
聽到這名被徐老稱為老李的老人這麼說,方圓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勻給您一隻也可以,不過您要借我點東西。」
「沒問題,只要老子有的,借什麼都行。」
「老李,你可別中了這小子的圈套,這小子精着呢。」徐老連忙說。
「特娘的,老子都這樣了,還怕個屁的圈套。」這名叫老李的老人說。
「唉!你這老小子已經中圈套了。」徐老搖了搖頭。
聽到徐老這麼說,老李看了方圓一眼問道:「說吧!你小子想跟老子借什麼?」
「也沒什麼,我就是想上山打頭野豬,可是沒有什麼趁手的玩意,所以想跟您老借把槍,另外再借點子彈。」
「沒問題。」
「呃!」這下輪到方圓愣着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老李那麼痛快,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不過打着野豬老子要一條豬後腿。」老李說。
「沒問題。」
方圓也痛快的就答應了,他還以為老李會提什麼苛刻的條件,原來就一條豬後腿啊!這有什麼。
「哈哈哈!」老李笑着拍了拍方圓的肩膀說道:「但是你小子記住,如果你拿着去做什麼壞事,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你。」
「您老放心,如果我拿着去做了壞事,不用您老找我,我提着頭來見您。」方圓拍着胸口說。
「好,這可是你說的。」老李再次拍了拍方圓的肩膀說。
「我說的。」
「行,回頭你離開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讓人給你送到外面去。」
「嗯!」方圓說完,把籠子打開,從裏面抓出一隻兔子遞過去說道:「這隻兔子算我孝敬您老的。」
「哈哈哈!」老李笑了笑看着方圓說道:「這小子挺上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方圓不要臉的說道。
老李把兔子接過去,然後對徐老說道:「不好意思,從您這裏搶走了一隻。」
「快滾吧你。」徐老做勢要去踢老李,可是老李一閃身已經到了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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