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之內,氣氛微妙,朝霞柔和靜謐。
花姬是與蘇清月相識的,見她來此雖然心中疑惑,不過也是忙放下手中活計迎了上去。
「蘇醫師,你今日怎麼有空前來這裏?」
兩女在門口寒暄了兩句,花姬將她迎了進去,奉茶落座。
憨憨一直縮在沐長卿的背後,鬼頭鬼腦的探出小腦袋顯然對蘇清月有些懼怕。
倒是沐長卿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這娘們這麼急的麼?
這才一大早啊。
看着認真待客的花姬,蘇清月於案前坐下,對她笑了笑,目光清和,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石破天驚。
「花統領,清月今日前來此處是想和花統領商量一下關於縣候的問題。」
「縣候如今已和清月定了終生,清月又自小研究醫理,深知縣候這些日子過於貪圖情慾,於縣候本人以及花統領都不是一個良好的現象。」
話語輕飄飄的甚至帶着一絲刻不容緩的認真,卻是瞬間把竹院之中的氣氛凝固在了一起。
憨憨瞪着大眼睛,張着小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坐在廳中頷首低眉微笑的女子。
接着緩緩轉過頭來,目光驚懼的盯着沐長卿:「壞人,她,他說的是真的麼?」
到了這個時候,沐長卿再推諉已經沒了必要,雖是心中複雜,有些埋怨這娘們也不通知一下就這樣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完全沒有讓人有準備,不過還是扶額點了點頭。
見沐長卿承認,這下小丫頭確實有點被嚇傻了。
對於壞人突然多了個女人,哪怕憨憨心中會有些吃味但是也不至於多麼難以接受。
畢竟自家壞人的魅力小丫頭也是有所了解的。
不過那人怎麼能是這個女人呢?
往昔蘇清月對她的折磨她可是歷歷在目的,若是這女人以後也要住在這裏,豈不是沒有自己好果子吃了?
一想起那難喝的藥膳以及那嗡嗡在耳邊響徹不絕的說教聲,小丫頭就感覺自己的憨生恐怕是無望了。
抱着小白蹲在地上,那小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抿唇沉默,花姬倒沒有雲芷溪這麼大的反應,只是平淡的看了一眼沐長卿接着開口道。
「沐郎,麻煩你將秦姐姐以及秦姑娘喊過來一趟。」
花姬本就不是撒潑之人,見沐郎與蘇醫師的反應大致也知道此事板上釘釘,心裏雖然難過但是還不至於直接表露出來,而且此事重大,秦掌柜自然有知情權,等她一起來了,再仔細商議一下此事。
歉意的回了花姬一眼,那蘇清月倒像個無事人一樣仿佛也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掀起怎樣的風波,反而對着沐長卿溫和的笑了笑。
「縣候今日氣色好多了,想來是昨日清月的藥膳有了一些效果。」
一聽藥膳,那蹲在地上抱着小白訴苦的憨憨更是本能的一個哆嗦。
接着一個跳腳跑出了院子。
「我,我去喊秦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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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散去,明媚的陽光逐漸爬上枝頭,明明是青天白日,可是那小院內的溫度卻是帶着些許的寒冷。
正廳之中。
花姬於中間落座,秦媚抱胸冷冷的坐在右側,目光時不時審視的看着對面那素靜的女子。
悠水主僕則是在偏座之旁安靜的看着,或許是因為有了隊友在,心裏底氣足了一些,憨憨也是手叉着腰虎視眈眈的盯着那蘇清月。
頗有種三司會審的意味。
奇怪的看了一眼沐長卿,蘇清月似乎也感覺此時的畫面跟自己原本設想的有些偏差,怎麼感覺那嫵媚冷艷的女人對自己很是敵視?
接受到蘇清月發來的信號,沐長卿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不過在接觸某個寒意十足的眸子時又忙訕訕着瞥開視線。
這氣氛能對勁嘛?
也就是你心思純粹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尋常女子誰能接受突然一個「姐妹」登門造訪?
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蘇清月,秦媚蹙眉冷聲道。
「我不接受。」
這句話似乎也為這一場三司會審拉開了序幕。
秦媚能接受麼?
她當然不能接受!
開玩笑呢不是,本來她心裏對於沐長卿四處留情就頗多怨言,花姬與芷溪妹妹就暫且不說了。
自家侄女和那人之間的縷縷曖昧情意就已經讓秦媚很是頭疼了。
只不過是因為她本尊在此,刻意壓制着勢頭局面才沒有變的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若不然到時候姑侄兩人同時傾心於同一個男人,侍奉於同一個男人,這事如何能夠讓秦媚接受?
所以在面對沐長卿的言行舉止試探之時,秦媚都是刻意的揭開話題。
這自家混亂的關係還沒有處理乾淨,如今倒好,又稀里糊塗冒出來一個女人,說什麼定了終生,還「興師問罪」的妄想談論男女之事?
她是寵着慣着沐長卿,事事也願意依她,哪怕白日宣***目前犯都不曾拂了他的興致。
但是不代表她可以無底線的接受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姐妹。
花姬因為性格使然哪怕心中不滿但是依舊錶現的落落大方,秦媚可沒有那麼多想法了。
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聽了這話,廳內的幾女皆是神色一變。
擔憂的看了一眼夾在中間表情複雜的沐長卿,悠水有心緩和幾句,不過最終還是抿唇沒有說出話來。
蘇清月怔怔的看着眼前不善的冷艷女人,黛眉微皺,似乎也沒有想到她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
「這位姐姐,清月可是哪裏說的不妥?」
「小姑娘,我可不是你的姐姐,這個稱呼可不能亂喊。」
擒着一抹冷淡的笑意,秦媚斜了一眼蘇清月,後將目光看向一旁面色複雜的沐長卿。
「公子,你怎麼什麼人都往家裏帶?你若是煩悶了,這院裏的姐妹還不夠你解乏的麼?」
這話意有所指,蘇清月如何聽不出來?
挑了挑修麗的眉,面上也不由帶着一些慍怒。
「這位姐姐為何如此不待見清月,清月無意與姐姐爭寵,只是今日前來特地想和諸位夫人說一下縣候節慾有度的事情………」
「打住!」
輕蔑一笑,秦媚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將蘇清月打斷。
爭寵?
呵呵。
「這位姑娘,怕是你多慮了,妾身與公子男歡女愛乃是人之常情,只要是公子喜歡,妾身便是與他日日笙歌有何不可。」
「倒是你,你是何身份?竟然如此荒唐的說這些不知廉恥的話語?」
蹭的一下,蘇清月站起身來。
一旁的沐長卿見狀心中猛然咯噔一跳。
完了!
要出事!
這蘇大夫可不是尋常小女生啊,她可不能用常理看待,你是不知道她那纖廋的身子裏能夠爆發出怎樣的能量。
更何況自己如今好心為了縣候身子着想,卻被眼前的女子挑釁,更是言語添油加醋。
以蘇清月那純粹的性子哪裏能夠如願?
今日恐怕是無法善了了。
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沐長卿抬頭看向廳外,院中樹葉搖晃抖動,竟是不知何時已然起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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