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卿眉頭一凝。
皇宮?
這女人竟然要去皇宮?
他想過無數個可能,她或許是某個富商之女,亦或是官宦之家,卻唯獨沒有想過這女人竟然來自雲國皇宮。
皇宮之中的女人,除了宮女就是皇帝的妃子了,要麼就是公主。
可是與這個女子渾身帶血的模樣完全相違和。
宮女那是自然不可能的,且不說她的氣質,旦就這個相貌也不可能是個宮女。
那麼?
皇妃?還是公主?
這兩者身份都是足夠駭人,可是擁有如此身份又怎麼可能被人追殺到那種地步?出現在雲國邊境晉州城中?
懷揣着疑問,馬車沿着街道緩緩對着皇宮駛去。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
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
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都城景色的。
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整個豐邑熱鬧非凡,人流繁複。
皇宮坐落在豐邑中心,四面皆有官署簇擁,呈圓頂狀向外擴散。
行至皇宮正門之前,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
玉笙寒也是第一次走下馬車。
冷漠的看了一眼皇宮內巍峨的景象,玉笙寒抬腳沿着皇宮外牆緩慢走去。
嗯?
怎麼不進去?
難不成自己又猜錯了?
來不及多想,沐長卿牽着馬繩跟在其後。
皇宮外牆是一片狹長的深巷,巷子盡頭有一間佔地面積巨大的庭院,雖是面積巨大,但不顯奢華,頗有些幽靜的雅致之感。
小巷兩邊是破舊而古樸的長滿青苔的臨**民院落的院牆,有些院牆上還鋪陳着密密麻麻綠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狹長的陰影下,似乎將這夏季豐邑的悶熱掃蕩走了一些,有了些許清涼的感覺。
到了庭院之前,玉笙寒才停了下來。
只見院門之匾額上束着一塊牌子,上書郡主府三個大字。
郡主府?
這女人是郡主?
沐長卿心下大驚。
正此時,一身穿華服的男子正大步對着庭院走來。
那年輕男子頭戴冠冕,面色焦急,老遠便聽見他急促的聲音傳來。
「五妹,你可算是回來了,可讓皇兄甚是擔憂啊。」
五妹?稱呼郡主是妹妹,那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沐長卿微微躬身行禮:「見過皇子殿下。」
那男子也不理睬,大步行至玉笙寒面前,語氣焦急道。
「三弟呢?怎麼沒看見三弟和你一同回來?」
冷冷的瞥了一眼那男子,玉笙寒語氣冰冷道。
「死了。」
「什麼?」
那男子一個踉蹌往後退去,神色滿是驚恐。
「三弟怎麼會死?難不成是那大燕府兵對其動手了?」
玉笙寒似是不願多言。
「這一路回來,我有些倦了,皇兄若是無緊要之事,我想先回府休息去了。」
「五妹且去,為兄這就去稟告父皇,定親率大軍為三弟討回公道。」
那男子說罷匆匆離去。
玉笙寒看着他的背影離去,俏臉之上是如同天山之上不化的冰寒,身軀輕微的顫抖,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邁步往郡主府走去。
什麼情況?
一旁的沐長卿聽的是心神震顫。
雲國竟然死了一個皇子?
看其言語,那男子口中的三弟應該和玉笙寒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難不成這女人渾身浴血也是跟那皇子身死有關?
這一刻,沐長卿發現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聞。
回到府中,府中僕人見自家主子回來,自然是欣喜無比,玉笙寒吩咐了一下給沐長卿安排個住所便自顧回屋去了。
沐長卿有心想要和其說兩句話,也只能憋在心裏另尋機會了。
看了一眼庭院內裝飾,沐長卿皺起了眉頭。
按理說雲國郡主,不說多麼奢靡吧,起碼也不至於如此寒酸吧?
整個庭院之中僕人寥寥無幾,家具陳舊。
若不是門口匾額之上立着的郡主府,別人還以為這是哪個落魄的宅邸呢。
在偏房之中落座,沐長卿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中迷霧太多,自己對雲國又知之甚少,索性起身對着城中走去,想着打探一些消息。
因為知道這是郡主帶回來的人,府內僕人也不多加阻攔,沐長卿倒是暢通無阻。
出了郡主府,沐長卿還未走兩步,隱約可以辨別貌似有不少的探子正在暗中窺視着郡主府。
嗯?
堂堂一國郡主,在皇宮之側,竟然被人窺視?
有趣!
出了郡主府,行至大街之上,沐長卿尋了一個攤位坐下。
經過於賣茶翁的攀談,沐長卿大致也知道了如今雲國的局勢。
雲國國主如今已經年邁,又加之燕雲之戰雲國大敗,一氣之下臥床不起,如今性命危在旦夕。
如此情況之下,理應立東宮之主才對。
可是那太子之位卻一直懸而為定。
雲國國主之下共有三位皇子兩位郡主。
大皇子在朝中呼聲最高,也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爭奪者,廣交門客,擁護者無數。
二皇子大多閉門不出,也沒有參與爭嫡的想法,民間對其了解的也知之甚少。
至於三皇子和五郡主則是同出一脈,皆為玉貴妃所生,只不過玉貴妃在後宮之中的地位卻是不高,也不受寵,雖是沒有入那冷宮,不過大體處境與在冷宮之中相差無幾。
而三皇子又素來喜好詩文,心地善良,在民間的呼聲比較高。
隱晦的打聽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沐長卿的眉頭卻是深深皺了起來。
既然那雲國國主姓雲,玉笙寒怎麼會隨母姓?
而且那三皇子如今身亡其中謎團也是重重。
若是沒有猜錯,之前那華服男子應該就是雲國的大皇子吧?
玉笙寒剛到郡主府,那男子就及時趕來,難不成三皇子的身亡與他有關?
若是與他有關,那麼他表現的未必太過明顯?
而且看他臉上關切的神色也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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