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場冷空氣南下,讓上海的天氣一下子變得寒冷起來,接連幾天,除了正午的時候,太陽直射大地,讓氣溫略有回升,早晚時分,外面都冷得厲害,嗚嗚的寒風呼嘯聲,將大街上行人仿佛都吹進了屋子裏,往日人流如織的大上海,街上行人也比往日少了許多。
世茂濱湖花園的小島上,皮膚黝黑、身形枯瘦的三兒這天下午又開着一輛租來的紅色法拉利,茫然地在一棟棟別墅前的林蔭路上行駛着,彪哥把打聽目標信息的任務教給了他,當時他答應的很痛快。
以前每次行動之前,搜集目標信息的事向來都是他負責的,他原以為這次的任務也很簡單,要不了兩天他就能把需要收集的信息都收集到。
但現在已經一個多星期過去了,需要收集的信息卻一點也沒有收集到。
「這不科學……」
這已經是三兒不知道第幾十次嘀咕了。
是的!在他看來,這件事真的很不科學!
上次他明明看見目標進了這個高檔小區,應該是這裏某棟別墅的主人,但一個多星期盯梢、搜尋下來,卻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個人的身影。
要知道那個人新聞上報道身家最少7000萬啊!有錢人的生活不是都很滋潤的嗎?有誰聽過身家近億的有錢人一個多星期窩在家裏不出門的嗎?
三兒本來是在小區外面守株待兔的,但接連四五天都沒有看見那人身影,乃至那人座駕身影之後,為了完成任務。也是為了發財,他咬咬牙,去車行租了一輛法拉利,又給自己置辦了一套高檔西裝。
置辦這套行頭的時候,他心頭都在滴血。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目標很可能住在島上的別墅區,進島入口那裏的警衛室的守衛太嚴密了!一般人稍微走近一點入口,就會被驅趕,更別說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了。
就是最近他租了法拉利,也不敢天天往裏面跑。就是生怕引起警衛的注意。
三兒開着租來的法拉利又在別墅區轉了一圈,依然沒有看到目標的蹤影,他已經開始懷疑目標是不是住在這裏了,三兒不僅感到有些泄氣。
「果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啊……」
三兒把車停在一處不起眼的別墅拐角處,伸手從車台下面摸出一塊乾癟癟的麵包。以及一瓶一塊錢的礦泉水。
肚子餓了!
開法拉利,卻只能在法拉利裏面吃麵包、喝礦泉水的,大概也就是他了。
尤其是接連幾天中午都是麵包、礦泉水,肚子裏一點油水都快被刮乾淨了,三兒吃一口麵包,喝一口礦泉水,還是感覺難以下咽,吃得脖子伸啊伸的。像一隻吃食的鵝。
他吃的很慢,一邊吃一邊喝水,還一邊用眼睛掃視別墅區的人影。他心裏還抱着一絲僥倖——電影電視裏盯梢的,不都是在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無意間瞥見目標人物出現嘛!
嗯,老子現在也很絕望了,照理說,那個人也該出現了吧?
三兒一邊艱難地吃喝。一邊在心裏轉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沒辦法!人一旦陷入無聊,思維就會脫韁。什麼亂七八糟、匪夷所思的念頭都有可能冒出來。
可惜,一直到他吃藥一樣把一塊麵包全部吃完。也還是沒有看見目標的蹤影,今天又一無所獲。
隨手把裝麵包的包裝紙扔出車窗,三兒無語地低頭看了兩眼身下的法拉利,感覺自己坐的不是豪車,而是一沓鮮紅的鈔票!七千萬還是鏡花水月,為了搜集目標的信息,他這幾天已經花了好幾千了,要是買麵包的話,這麼多錢,該能買多少啊………
「龜兒子的!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
恨恨地低聲罵了一句,三兒無奈將車往島外開出。
大約半個小時後,三兒回到和兩個同伴合租的住處。
「今天還沒有收穫?」
剛進門,就聽見阿富的詢問,阿富就是那個前額微禿的同伴,三兒抬眼看去,阿富正在玩小孩子玩的俄羅斯方塊,嘴裏還咬着一根果丹皮,一邊嚼動着大嘴,一邊玩着遊戲,頭都沒抬,一副不抱希望的漫不經心模樣,這讓三兒很鬱悶,尤其是想到自己接連一個多星期在外面辛辛苦苦搜集信息,阿富卻在這裏玩俄羅斯方塊、吃零嘴,心裏就感覺很不平衡,尤其是他還把遊戲聲音開的那麼大,「哆哆……噗……」的遊戲聲音,聽在他耳里,只覺非常刺耳。
沒好氣地白了阿富一眼,三兒選擇不予回應,做人誰還能沒點脾氣?
可惜,屋子裏還有彪哥,三兒沒有回答阿富,正在把玩蝴蝶刀的彪哥乜了他一眼,隨口問了一句同樣的問題:「今天有進展嗎?」
三兒敢跟阿富耍脾氣,卻不敢無視彪哥,聞言,趕緊搖搖頭,回答:「彪哥!還沒有。」
也許是為了報復三兒剛才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三兒剛剛回答完彪哥,正在玩遊戲吃零嘴的阿富就插了一句:「三兒啊!你這效率也忒差了!我俄羅斯方塊都快玩通關了,你還沒查到一點消息,你看看彪哥!都快等成望夫石了!」
三兒:「……」
不僅三兒一時無語,彪哥聽了這話也非常無語地往阿富看了一眼,黑着臉沖道:「你小學有沒有好好念?望夫石的典故是這樣用的嗎?老子等一個男人的消息等成望夫石?你豬腦子啊你?」
阿富頭也不抬地繼續玩他的遊戲,但嘴上卻很神奇地補了一句:「嘿嘿!彪哥!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你思想怎麼還那麼封建?現在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的~!」
「我去你罵了隔壁!」
彪哥脾氣不大好,終於沒忍住,一甩手,就把蝴蝶刀標了過去,「哚」一聲,蝴蝶刀扎在阿富胳膊邊的木桌上,嚇了阿富一大跳,終於再也不敢廢話。
三兒想笑,卻又不敢想,沒辦法,無論是彪哥還是膀大腰圓的阿富都能分分鐘教他怎麼做人,在拳頭說話的小團體裏,拳頭不硬,脾氣就硬不起來。
「再盯三天!如果還是見不到人影,就趕緊換目標吧!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心情不好的彪哥終於發話了,三兒趕緊答應,其實他也快散失希望了。
……
對於三兒、彪哥、阿富三人的事,陸揚自然一無所覺,他最近一周多之所以一直沒有外出,原因當然也很簡單——他是一個宅男。
作為一個合格的寫手,他和大部分合格的寫手一樣,也是一名合格的宅男。
最近需要寫的東西有點多,每日又要練拳,傍晚時分偶爾還出去遛狗,外面天氣又冷下來了,平時沒事自然不會出去。
其實最近三兒是有機會看見他的——在陸揚每天傍晚出去遛狗散步的時候,可惜,三兒每次進島進別墅區尋找的時間都不是傍晚時分。
也許,在他看來,陸揚白天不出門,傍晚天氣變冷了,更不會出門吧!
對於性格好動的人來說,一個多星期不出門,會感覺自己快要悶死,但對陸揚來說,一個月、甚至一年不出門,都無所謂。…
他每天的時間都不夠用,從早上起來開始練拳,之後泡一壺茶,或是開始碼字寫稿,或是坐在院子裏曬曬太陽,畫幾幅畫,又或者找一本書看看,積累一些知識或者學習一些寫作技巧,又或者只是看看最近比較的熱門的網絡小說、電影、電視劇,乃至聽聽歌什麼的,一天的時間就被使用的一點不剩了。
以前他還需要偶爾出去買菜以及一些生活用品,但現在他別墅里有管家和保姆了,生活中的那些瑣碎事,也不再需要他煩神,日子過得更是舒適。
嗯,每天還會抽空跟曹雪、童亞倩,或者芮小秀髮發短訊、打打電話,還有幸欣欣那裏,偶爾也會打一個電話過去,隨意跟她聊幾句,然後讓她把手機放在兒子旁邊,聽聽小傢伙咿咿呀呀的叫喚,這樣的日子,他哪裏還想着出去?外面的天氣可是越來越冷了。
收了心在家,陸揚最近碼字寫稿的速度便直線上升,《教主》的存稿又多了幾萬字,《來自星星的你》劇本也已編寫完成小半部分,新書《師士》的大綱也快完善了,眼看又是一年年底,陸揚已經打算等《來自星星的你》劇本寫完,《師士》的大綱全部完善,就收拾收拾東西回老家準備過年了。
今年他打算早點回家,今年一整年在外面待的時間實在太長了,他有點想家了。
如果,生活完全根據陸揚的計劃來,他的生活就會風平浪靜,至少會少起很多波瀾,但,誰的生活能完全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呢?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大!
三天後的中午,三兒聽從彪哥的吩咐,最後一次開着租來的法拉利來到世茂濱湖花園的小島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依然沒什麼發現,嘆息一聲,只能開着車離開,也許現實有時候真的會像電影電視裏演的那樣……
就在三兒已經放棄希望,準備離開的時候,車子一邊往島外行駛,他不甘的目光還在四處環顧,忽然,他終於看到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一個女子的身影,穿着一件大紅羽絨服,圍着一條白色圍巾,腳步匆匆地進島來。
三兒散亂的眼神一亮,終於來了精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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