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安夏的房門被敲響。
安夏揉着惺忪的睡眼,
緩緩將門打開。
門外的少年展顏一笑,
笑得無比溫柔:
「走,咱們除妖去。」
——————
百劍峰
議事堂
法河老和尚正捂着胸口,
「哎喲哎喲」的叫喚着。
「法河,你不是吃了藥……」
五光散人有些懷疑地望着他。
「道友有所不知啊,
「那『北蘆童姥』端的厲害,
「靈力詭異莫測,
「擋無可擋!
「我僅與她交手數回合,
「竟被她的詭異靈力侵體,
「普通的丹藥難救,
「就是道友的丹藥,
「才勉強讓我回復幾分元氣啊!」
法河又「哎喲哎喲」地叫喚了幾聲,
指着山外說道:
「數不清的凡人,
「數千精兵,
「數百修為精湛的修士,
「竟被她一路殘殺殆盡,
「連半點抵抗之力都沒有啊!
「道友,恕我直言,
「這『北蘆童姥』不可力敵啊!」
「聖僧,
「你的傷勢什麼時候能痊癒?
「就連老夫和你聯手也不是她的對手麼?」
五光散人有些遲疑的捻了捻鬍鬚:
「只消能抵禦她幾天,
「我便有望進入化神,
「或可有一戰之力……」
「晉升化神?」
老僧法河眼中悄然綻放出一道精光,
隨後又很隱蔽的藏了起來:
「這個,道友,
「不瞞你說,
「這『北蘆童姥』不日及至,
「哪還有時間給你慢慢晉級突破?
「更可況,
「我的傷勢嚴重,
「恐怕就算你晉升化神,
「我也不能和你聯手退敵了,
「這『北蘆童姥』戰力高強,
「絕非易與之輩啊!
「就連我全盛時,
「恐怕也不是她對手,
「道友,
「光憑你,
「守不住的!」
他抓着五光散人的袖子,
語重心長的說道:
「放棄中洲吧,
「中洲已經沒救了,
「沒人能攔得住那些蠻子,
「聽貧僧一句勸,
「趁早帶上你的親朋故友跟我一同離開,
「東封洲與中洲相距不遠,
「去了那邊,
「有我摩訶寺院長守護,
「童姥便無法施展拳腳,
「我們可養傷、突破,徐徐圖之……」
一邊說着,
法河一邊在心中冷笑。
「這,還是需要好好考慮……」
五光散人搖了搖頭:
「我此時已加入飛鶴宗,
「便算是飛鶴宗的人,
「飛鶴宗家大業大,
「光是外門弟子便有上千人,
「這些弟子可沒法全部帶到東封洲去,
「我們倒是可一走了之,
「這些弟子豈不就落入了妖邪的手中?」
「道友可真是糊塗!」
老僧法河搖了搖頭:
「宗門的根基是茫茫數量的弟子,
「確實不錯,
「但關鍵時刻,
「難道不是金丹元嬰的長老,
「凝脈的執事,
「這些更為重要?」
他拉着五光散人的袖子,
望了望空蕩蕩的四周,
將聲音壓低了幾分:
「七曜宗被滅宗也不曾放棄過一眾大小弟子,
「確實被傳為一段佳話,
「但他們是不得已為之,
「難道道友看不出來麼?
「這上千人的外門弟子,
「死便死了,
「最多花費些辛苦,
「再去挑選招攬便是,
「但金丹元嬰長老,凝脈執事,
「這些是能隨隨便便培養出來的嗎?
「道友,
「修為高深的修士才是宗門的根基啊!
「我們只需將這上百名執事、
「六七名金丹元嬰,
「一齊帶走,
「讓這些弟子自散去,
「等我們一個恢復了傷勢,
「一個突破了境界,
「我們便回來將童姥擊退,
「然後將這些弟子重新召回來,
「豈不美哉?」
「這……」
五光散人有些被說動,
他眼神遊移,朝兩邊望着,
似乎在思考着兩全之策,
但思考良久,
卻始終沒想出個頭緒來。
他此時已經加入了飛鶴宗,
以童姥那殘忍的手段,
就算自己和法河獨自離去,
為了逼問自己與法河的所在,
童姥也必定會對飛鶴宗下手,
若不撤離,
與童姥的一戰勢在必行,
能在與童姥之戰中幫得上忙的,
飛鶴宗一眾長老中,
只有陽佟海、莊龍二人勉強可以,
其他金丹長老,
大約只有幫助維持陣法,
盡一些綿薄之力的作用。
就好像鍊氣打凝脈、築基打金丹,
隔着整整兩個大境界,
能幫得上什麼忙?
恐怕集結那四五人之力,
拼盡全力的出手,
威力都不如他的隨手一擊。
至於那『大齊國師』?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把半步化神張元給解決的,
想來應該是移山宗三大元嬰的功勞,
畢竟別人不知道,
五光散人可是知道他的底細的——
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就算他這大半年發憤圖強,
修為頂了天也就築基,
撐死了也就凝脈,
能幫到自己什麼忙?
除了這些人,
還有什麼可稱得上助力的?
似乎沒有了,
戰力對比如此懸殊,
要怎麼抵禦來勢洶洶的北蘆童姥?
莫非真要如法河所說,
捨棄外門弟子,
帶着執事以上的修士撤去東封洲?
他如今既然是飛鶴宗的供奉,
自然要為飛鶴宗着想,
讓他捨棄這一大群飛鶴宗外門弟子,
着實有些捨不得……
正當他左右兩難、騎虎難下時,
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個清朗的少年聲,
悠悠然傳了進來:
「我一來就聽到禿驢放狗屁,
「臭,
「臭不可聞!」
五光散人、法河老僧不由同時抬頭,
朝議事堂門口望去,
只見一身穿黑袍的少年,
正拉着一同款長袍的少女,
緩緩朝議事堂中走來,
那少年正朝五光散人微笑:
「五光散人,
「我聽說你加入飛鶴宗了,
「是不是?」
「明知故問呢?」
五光散人一愣,
隨即一笑:
「飛鶴宗於我有大恩,
「我不加入飛鶴宗,
「難道一輩子做散人麼?」
「明智的決定,
「今後你將以飛鶴宗為榮。」
雲凡篤定地說道。
「小子,
「昨晚朝我丟夜壺的那個傢伙,
「是不是你?」
法河老僧突然站了起來,
怒氣沖沖地望着雲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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