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天文學上的劃分,一年四季應該是各佔據十二個月中的三個,北半球和南半球的四季是相反的。
不過這只是天文上的劃分方法,由於地區緯度的變化,越靠近兩極,冬季就會越漫長,夏季越短。俄國是最靠近極地的國家之一,他的四季劃分就是極地最典型的氣候特徵。
漫長而寒冷的冬季佔據了一年的一半,而春夏秋三季卻都是只有短短的兩個月,幾乎轉瞬即逝。
臨近四月,南方的國度已經進入了仲春,皆是一番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景象,可西伯利亞的土地上依舊覆蓋着厚重的積雪,到處都是冰凍的湖泊河塘,就連沼澤地都堪比堅硬的混凝土。
貝加爾湖北部的這片沼澤剛剛有些化凍的趨勢,不過往往白天出現了融化的絲絲雪水,到了晚上,這裏就再次被冰封了起來。
寒冷使得動物都不喜歡活動,就算是野雞野鴨都是窩在巢穴里,輕易不遠擅離。倒是馴鹿,為了攝取足夠的食物,不得不在雪地沼澤里穿梭,尋找可以補充能量的食物。
和未經開發的北大荒一樣,貝加爾湖畔的沼澤里,棒打狍子瓢舀魚,食物來的輕鬆的不可思議。
「這樣也行!」無語的看着一頭躺在水窪子旁的馴鹿,藍浩直接把槍扔到了一邊。
這個水窪子他昨天還來過,用鐵鍬鑿了一個直徑一尺的冰洞。結果撿了滿滿一雪橇的肥魚。現在更好了,一頭和驢子個頭差不多的馴鹿直接凍死在水窪子旁邊了,看樣子應該是踩在了那個尚未堅固的冰洞上。陷了下去。
「傻鹿!」拍了一下早已凍僵的馴鹿,藍浩苦笑道「就這麼大點洞,你都能把半個身子掉下去,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一般的雄性馴鹿重量在三百斤靠上,雌性馴鹿也有兩百五六十斤,這頭雄性馴鹿看起來體型不小,怎麼也有三百五六十斤。那一頭鹿角都分了十五六個叉了,不過有一側斷了兩個。看起來不是那麼好看了。
三百多斤的馴鹿就算是單吃肉也夠一個營吃得了,不過算上幾頭戰熊,一頭馴鹿就不那麼充足了,不過藍浩本來就不是負責食物的。每天出來打獵,純粹是個人愛好。不過除了第一天,好像他每次都像是在撿食物,簡單的就像是有人安排好的一樣。
如果是俄國人,鐵定不會理會這頭馴鹿,頂多也就是割下它的鹿角,砍上一支鹿腿,夠自己吃的就行了。可是藍浩自小生活在廣西,本性的有一種節儉意識。費了半天力氣,重新把馴鹿拖了上了。
水窪子裏的魚不少,剛破碎的冰還沒有結上。一群尺長的魚就竄了上來,一眨眼的功夫,冰口就落了十多條。
「……」
窮慣了的人,突然看到這麼簡單的打獵方式,直站在哪兒愣了好一會兒。
跳動的魚漸漸的不動了,落在冰面上的水很快就凝結成了冰。將魚和冰面凍在了一起。水窪子上的冰洞還沒有凝結,數十條大小不一的魚兒拼命的呼吸着空氣。冰洞口塞滿了魚嘴,藍浩相信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把雪橇裝滿。
「這的東西太富裕了吧?」連錘帶砸把魚打離冰面,扔在雪橇上,藍浩發自心底的妒忌那些俄國人,擁有這麼廣袤的土地和富饒物產,竟然還不知足。
馴鹿裝在雪橇的後面,上面扔了二三十條最肥美的鮭魚和鯽魚,藍浩才朝着臨時營地返回。
剛開始的時候,營地扎在貝加爾湖上,後來天氣的連續轉暖,讓冰層有些融化了,雖然看起來依舊很是堅固,可王虎還是慎重的把營地挪到了岸上,找了一塊比較靠譜的平地安營紮寨。
「是大哥回來了!」遠在幾百米外,藍浩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忙奮力抽動馬鞭,再次加快了速度。
寒冬天氣,伐木艱難,王虎就別出心裁用積雪堆起了簡單的矮牆,然後用鑿除的河水澆在上面,僅僅一夜之間,矮牆就變得堅如鐵石。不過這兩天的白天,矮牆的外表有些融化的趨勢,似乎沒有過去堅硬了。
藍浩把雪橇留在營門處,隨口向哨兵交代了一聲,就直奔主帳而去。
連續十多天沒有見到莫然,藍浩心裏早就磨得痒痒到了,很好奇他到底去幹了什麼。
「咦,王熊怎麼來了?」
羊皮帳篷里站着三個人,王氏兄弟和莫然,三人臉色都不太好,王熊更是喘着粗氣,似乎從哪裏剛剛趕來的。
藍浩也不避諱,徑直走進了帳篷,奇怪的問道「大哥,除了什麼事?」他和王熊不是很熟悉,總是感覺王熊好像一直在隱藏些什麼。
莫然陰着臉沒有出聲,對王熊望了一眼。
「藍上尉」得到示意的王熊道「五日前,一個叫做謝苗諾夫哥薩克攻佔了赤塔,緊接着出兵上烏丁斯克,由於城中工會主席布依科的刻意隱瞞,致使城中缺乏防備,近百名克格勃成員慘死,上烏丁斯克城也失守了。」
「該死的俄國人,就知道他們不可靠!」憤怒的咒罵了一聲,藍浩大聲道「大哥,我看咱們直接把那些俄國人全都幹掉,從廣西招一批人直接搶了他們的地盤。」
王虎眼睛一亮,深以為然。
「阿浩,你知道俄國有多少人?」莫然沒有反駁,而是開口問道。
藍浩撓了撓頭,低聲試探道「五千萬?」這段時間,他也了解了一些大事情,對這個世界有了模糊的認識,可是關於國家人口這種大問題,實在是有些難為他了。
「五千萬?哼……」莫然道「要是只有五千萬人口。俄國人憑什麼佔據這麼廣袤的土地,歐洲那些吃人喝血的列強,那會容得它佔據超過地球七分之一的土地。」
「沙皇沒有退位前的俄羅斯帝國擁有一億七千萬人口。你覺得我們要和他們搶地盤,需要多少人?」
數字大到了一定程度,概念就會模糊,一億七千萬是多少,藍浩搞不清楚,他只聽說民國有四萬萬五千萬人口,應該比俄國多不少。不過要是和他們搶地盤,似乎整個國家都要拼上去。先不說成功與否。就算是能夠成功,有幾個人願意跋涉幾千里跑到這麼冷的地方耕種的。
「恰克圖現在怎麼樣?」憋住了藍浩,莫然再次詢問起了王熊。
「我出發前,恰克圖還比較平靜。不過外蒙有一些王公不是很安穩。」王熊道。
恰克圖不同於他處,那裏儲備着大批晉商幫運過來的物資,還有一支規模越來越大流浪兒隊伍,是莫然耗費心思最多的城鎮。
「歐列格做的不錯,適時放棄上烏丁斯克,對我們來說並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莫然臉色恢復了一些,輕聲道「謝苗諾夫能夠捲土重來,肯定是獲得了某些勢力的支持,我們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了解到底是誰在支持謝苗諾夫。」
按照最符合邏輯的判斷,莫然敢確認這件事身後必然有日本人的身影,不過到底有沒有其他勢力。卻是不好說。
「王虎,把內務部隊調動起來,我們今天就出發,儘快趕到巴爾古津。」
內務部隊和其他部隊不同,主力兵員都是來自招募的徵召兵,沒有一個是外人參與。共計八百人的內務部隊最大的優點的就是能夠絕對服從命令。沒有絲毫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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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吳術死了之後,吳敘變得冷漠了許多。除了每天抱着一本三國發愣,很少在像往前那樣,擺出一副將軍風範,指點江山。
塔爾巴哈台的煤礦工人擊潰了一個哥薩克營,打死了兩百多名哥薩克,這事情在色楞格斯克引起了巨大的轟動,雖然在哥薩克大隊武裝的逼迫下,煤礦工人不得不撤退了,但是沒有人認為他們這是懦弱。
「吳…敘,你在…這兒。」李一恩的漢語有些滯澀,口齒不是很流暢。
遙望着山崗下的良田阡陌,吳敘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今天的太陽似乎不錯,穿着軍大衣也沒有那麼冷了。
李一恩湊到吳敘的身邊,坐了下來「今天,基姆又來了,他想讓我們和其他的貧農游擊隊一樣,接受他們派出的訓導員。」
「我已經說過了,我的人不要他們插手。」吳敘捧着豎版的三國演義,凝視良久。
「我一直有個夢想,希望像書里的人一樣,叱咤風雲,馳騁天下。」吳敘似乎陷入了回憶,「小時候,同伴們都笑話我,只有弟弟一直陪着我,充當我的小兵,唯一的一個。」
「這麼多年,朋友和親舊都曾嫌棄過我,覺得我是一個傻子,嘲笑我,諷刺我,只有弟弟一直把我當成了張飛在世、關羽重生……」吳敘似哭似笑,憋得很是難受。
「在家鄉的時候,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她很溫柔,也很漂亮,認識了兩年,正當準備談婚論嫁的時候,她的父母不同意,不願意把她嫁給一個窮小子。她勢利的姐姐還啐了我一臉,嘲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當夜就把她嫁到了隔壁村的一個地主家裏做妾。」吳敘的眼角有些濕潤,帶着哭腔「你知道嘛,當時我都已經放棄了、忍了。是弟弟跑到她家裏,硬是把她的姐姐抽了兩個耳光,警告她不許侮辱我。在這之前,弟弟從來沒有打過女人,甚至見了她們都臉紅。」
李一恩抬着頭,努力不讓自己流出淚來。
「後來……」吳敘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哭着講述「你知道他有多傻嗎,他一個人跑到了那個地主家裏,想要替我問問她,可是連門都沒進,就被十幾個人暴打了一頓。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卻還在安慰我,說…大丈夫…何患……無妻。」
「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就是想要欺負他,才拿關羽、張飛當幌子的……他真的很傻。」吳敘淚水滾滾,捂着臉痛哭失聲。
李一恩拍着他的肩膀,嘴唇緊抿着,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許久,吳敘的情緒平復了一些,李一恩才哽咽道「吳敘,你知道我是朝鮮人,沒有了自己的國。我小時候也有一個弟弟,不過我沒你那麼好的運氣,他被日本人殺死了,就因為他吐髒了日本軍官的靴子,就被踹了一腳,頭撞在了石頭上。」
淚水是最好的宣洩情緒的法寶,一場痛苦之後,吳敘終於平靜了下來,不過臉色卻更加冷漠生硬,幾乎看不到一絲的情緒。
色楞格斯克,儼然成了一座軍事堡壘。
克格勃的主要成員的基姆,一直忙碌着增加這裏的力量,拼命的把失散的士兵和武裝的貧民聚集到這裏,增加歐列格可以調用的士兵數量。
根據最新的情報,日本軍隊已經入住了赤塔,謝苗諾夫卻帶着他擴充後的五千人馬轉到了上烏丁斯克,似乎有意在此長久發展。
自從塔爾巴哈台煤礦被他佔領之後,鐵路沿線的鄉鎮相繼易主,謝苗諾夫把自己的士兵派了下去,抓捕成年的青壯,擴充兵力。
相信用不了多久,色楞格斯克也會成為謝苗諾夫的目標。
「吳,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基姆並不喜歡吳敘,不過為了招募到這些礦工,也顧不得個人喜好了。
對於基姆的敬禮,吳敘直接無視了,「我的人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指揮。」
臉色一沉,基姆怒聲道「你想叛亂?」
腳步頓了一下,吳敘回過頭看着憤怒的基姆,沉聲道「我很感激你的幫助,那批槍幫了我很大的忙。不過,我必須為所有的礦工負責,不能聽你們的。」
「你在找死!」基姆獰笑着道「七百人就敢如此狂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知道你們的情況很糟糕,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協助,但是我的人不會為你們賣命。」吳敘平靜的說道。
「該死的布依科!」基姆陰沉着臉,心中憤恨不已。
由於布依科的背叛,導致了上烏丁斯克的淪陷,那些地方的貧農武裝不明真相,擔心自己的未來,甚至出現了不少人帶着槍向謝苗諾夫投降,成了他的爪牙。而這一切,克格勃卻沒有絲毫的準備,竟然無法處置那些貧農頭目。
「等着吧!」直視着吳敘兩人的離開,基姆恨恨的想道「沒有誰能夠逃過克格勃的鞭笞,背叛者會付出代價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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