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則將目光投向了捧着塊肉吃得小嘴兒油亮的念兒,一個個臉上滿是驚異。
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孩子還不懂得修煉就能達到築基期,這簡直顛覆了他們對修真的最基本認知。
而那青虛殿的女子在聽到這是骨休塵的兒子之後,面色明顯變了變。
煥噩顯擺完了徒子徒孫終於安分了些,與一旁的八方殿主小聲嘀咕着什麼,其他人的目光也漸漸從骨休塵身上移開。
此時的骨休塵雖然表面安靜,心裏卻在暗罵煥噩這個老混蛋,將自己拿出來顯擺一番又賺了不少靈石也就罷了,卻偏偏還將念兒的底細也交了。
原本一個小孩子,眾人還都沒太在意他,這下可好,從今以後恐怕仙橋山上沒幾個人不知道煥殿有這麼個築基期的五歲小孩子了。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念兒以後在這裏修煉恐怕要憑空多了些麻煩。
大殿之中不知道為何從骨休塵父子亮相之後氣氛便有些冷清,諸位殿主都不太說話,只有煥老鬼還是一臉的笑。
突然,人群中一個俊朗男子站了起來,對眾人抱拳道:「各位長輩,弟子是八方殿二代弟子尢新鴻,對煥殿這位小師叔的實力頗感敬佩,希望能向其討教一二。望諸位長輩准許,望小師叔不吝賜教。」
這八方殿是仙橋山上建立最早的一座大殿,其實力也比其他殿稍強。
此人口中所說的二代弟子,是指殿主的徒孫輩分。
嚴格來說,各殿主和眾長老這一輩才應該是門中的一代弟子,但仙橋宗弟子眾多,又分為八殿,為了方便管理便將殿主的徒弟這一輩定為了一代弟子。
修者壽命悠長,一生收徒也沒有時間和修為限制,所以,就造成有些二代甚至三代弟子比一代弟子修為還高的情況。
八方殿主很年輕就收了徒弟,而他的徒弟又在很年輕的時候收了這個尢新鴻為徒。
尢新鴻資質不錯,修煉刻苦,所以修為提升很快,後來甚至超過了他的師父,如今已經達到元嬰中期。
在仙橋山上待了百餘年,仗着修為,尢新鴻平日裏自有幾分驕傲,殿主等人也對他頗為看重,這一代二代的差別倒也沒多大影響。
眼下,尢新鴻本就對煥噩這麼大年紀頻頻收徒看不順眼,如此一來,自己又他娘的多了兩名毫無關係的師叔。
更讓他不爽的是,剛才見到自己心儀已久的師妹竟然對這個習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關注,他心中不由酸意大盛。
這個青虛殿的鸞師妹不但生得漂亮,更有一股出塵脫俗的超凡氣質,對宗門內的絕大多數男弟子都有着極大的吸引力。
自從幾十年前偶然見到她一面之後,她那清秀的容顏,纖細的腰肢,絕美的身形就無數次在尢新鴻修煉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令他口乾舌燥,心煩意亂,難以把持。
尢新鴻覺得自己就快要着魔了,恨不得直接撲過去,狠狠地發泄一番自己心中長久的可望不可及。
由於以上原因,尢新鴻才在這個場合起身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請求。
在他看來,自己作為二代弟子,向一代弟子提出切磋請教,表面上並沒有絲毫不妥之處。
而自己已經達到元嬰中期,修為比他高,如果戰勝了他,可以讓他顏面大失,鸞師妹也會高看自己,即便敗了,自己畢竟是二代弟子,也有個台階下。
尢新鴻提出了這個要求之後,大殿中安靜了片刻,各位殿主和長老似乎都沒想到有人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
蒼殿主是那名魁梧大漢,瓮聲瓮氣道:「元嬰中期的二代弟子要請教元嬰初期的一代弟子,這倒是有些意思。」
易殿主冷哼一聲道:「又修這個又修那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敵得過高出自己一個小境界的對手?如果不能,那修煉那麼多有個屁用?」
八方殿主看到站出來之人是自己的得意徒孫尢新鴻,不由微微一笑。
偷眼看了看煥噩,又看了看上座宗主的臉色,道:「呃…我等干坐着吃喝也沒什麼意思,依老朽之見,咱們不如將桌子抬到外面,邊吃邊欣賞優秀後輩切磋一番,既有趣,又能了解他們修煉的問題並加以指點,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八方殿主最清楚自己這個徒孫的實力,很樂意在這個場合落一落煥噩的威風。
如果贏了,這件事在山上傳開,八方殿的二代弟子打敗了煥殿的一代弟子,煥噩的徒弟,那可就大長了八方殿的聲威。
即便自己的徒孫輸了,他也畢竟是二代弟子,沒人會說八方殿實力不如煥殿之類的話。
煥噩的臉色微微一變,偷眼看了看骨休塵,他對骨休塵的實戰能力並不是很了解,心裏也沒底。
修煉這東西,並不是所學越多在對戰中就越厲害,有些時候專精一項卻能達到一俊遮百丑的效果。
如果在今天這個場合,八方殿的二代弟子打敗了自己新收的徒弟,那面子可丟大了。
正在煥噩猶豫間,首座的仙橋宗宗主卻微笑點頭道:「也好,借今天這個場合,大家都在,讓年輕人較量較量也不錯,正好山中還有幾處洞府空着,從年輕一輩中選幾人住進去也好。」
下方眾人聽了這話都不由一愣。
這仙橋山上除了八大殿之外確實還有很多洞府存在,其中住的都是宗內的長老護法之類,實力不俗、身份特殊的人。
以往,八大殿是權力核心,八位殿主全權負責殿中事務,長老不過是個名頭,並沒有多少實權。
而自從陰風谷一役之後,這幾十年間,宗主有意將八殿的權力削弱,而往日的一眾隱修長老有了監督和懲罰八大殿不良行為的權力。
所以,眼下這些洞府的歸屬就顯得尤為重要。
能住在這裏的弟子都是極為優秀的,將來有極大可能成為門中長老,哪一殿的弟子能得到這個名額勢必對以後的該殿大有好處。
煥噩一聽這話,眼珠子一瞪,心中盤算着,即便這個五徒弟無力爭得一座洞府,自己還有個三徒弟在。
晉佩修為很高,這些年多在外面闖蕩,實戰經驗也頗為豐富,性格沉穩老到,門中一二代弟子之中,能有晉佩這般實力的弟子還真不多。
煥噩一拍桌子道:「好!來人吶,將這裏的桌椅酒菜全都搬到外面來。」
骨休塵只覺得一陣頭大,自己就是來看看念兒的,怎麼搞的又拜了一次師,現在還要與人爭鬥,還要爭什麼洞府,這都哪跟哪呀?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呀?
可煥噩已經命人抬桌子,出去之後這第一場看來自己是不打不成了。
沒一會兒工夫,眾多弟子依舊按照原來的佈局,將整個大殿中的所有桌椅都搬到了外面,眾人也紛紛出來就座。
煥殿之外地勢開闊,足以用來切磋比斗,尢新鴻已經先一步虛立空中,等着骨休塵應戰了。
此時的骨休塵也在暗中盤算,看來這一戰是免不了了,而自己以後註定不會留在這裏,念兒卻要在此修煉一段時間,如此一來,自己不宜得罪人,那樣會給念兒帶來麻煩,又不宜表現得軟弱,那樣別人會覺得自己好欺負,從而無所顧忌。
骨休塵腳踏虛空,緩緩升起,先對着周圍眾人一抱拳道:「各位前輩,以晚輩之見,既然是切磋比試,重點在於不傷和氣,這刀劍無眼,若論勝負輸贏未必只有以命相搏一種方法。」
說完,又轉身對尢新鴻道:「且不論宗內輩分,咱們修為相差不大,不如就以道友相稱。
尢道友既然有意與在下一較高低,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不過,這裏畢竟是宗門所在,兩名元嬰期修者全力爭鬥的話,不免風涌氣動,石木飛濺,恐影響了諸位前輩的酒興。
不如這樣,咱們各自展示一下相應的能力,比如力量、速度、攻防能力等,孰強孰弱想必宗主和各位殿主、長老,一眼便可看出。」
尢新鴻聽了這話心中暗喜,他也沒有把握在對戰中贏了土火雙修,法體雙修的骨休塵,他唯一的依仗就在於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中期。
骨休塵提出了這種比斗方式正合了他的心意。
他心中盤算,你會的再多,一次也只能使用一種,比如攻擊力,你也只能將三者之一發揮到極致發出一擊,如此一來,這一擊的威力自然只有元嬰初期左右,而自己的一擊卻是元嬰中期左右的,當然要佔便宜。
雖然心中得意,面上卻裝得道貌岸然道:「小師叔如此說也有道理,師侄並不介意以何種方式比斗,目的只不過是向小師叔討教一二,既然小師叔喜歡這樣的比斗方法,師侄悉聽尊便就是。」
他一口一個小師叔叫着,其實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一會兒你要是輸了,看你還擔不擔得起這個小師叔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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