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鳥轎車在擁擠的車流中艱難前行,好不容易才來到機場。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車停下,陳靜推開車門,馬上一股熱浪席捲而來,讓她皺起了眉頭。
現在是金秋十月,驕陽似火,機場內外的人山人海更讓是火上加油,讓空氣的溫度急劇飆升,這不,讓熱浪這麼一熏,她的汗就冒出來了。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那似火驕陽,蹙起眉頭,拿出墨鏡戴上,然後下車。
陳虎打開車尾箱將行李箱拎出來給她,說:「我就送你到這裏了,你趕緊進去,再過一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千萬別耽擱……到了日本那邊玩得開心點,你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陳靜神色鬱郁,勉強一笑,說:「放心吧,爸,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陳虎說:「我倒不擔心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我是擔心……唉,你什麼時候才能快樂起來。」說到這裏,他已是憂心忡忡。
這兩年陣靜一直都鬱鬱寡歡,越來越孤僻了,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難得國慶節陳靜的公司放長假,他未經陳靜同意便急吼吼的給她辦了去日本旅遊的簽證,等陳靜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連機票都給買好了。他不求別的,只希望女兒能快樂起來。
陳靜其實不想去日本,她在想,國慶了,蕭劍揚會不會一點空閒的時間?如果他空閒下來了,會不會給她寫封信或者打個電話?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她願意用這個假期去等待。但父親的安排讓她無法拒絕,同時她也確實需要到國外去散散心,排遣一下胸中的抑鬱,所以只能接過機票,收拾行李出發。
陳虎再次叮囑:「路上要小心,牢牢記住大使館的電話號碼,遇到麻煩就打電話向大使館求助!」
陳靜無奈地說:「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陳虎說:「但願吧!我對你沒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別在國外迷路就行了……」
陳靜趕緊拖着行李箱直奔機場大門口,落荒而逃,不然的話,陳虎準會把她去年、前年、再前年在哪裏迷路的糗事全部如數家珍般給她翻出來。
機場廣場人山人海,機場內同樣是人擠着人,甭管是想進去還是想出來都有點難度。陳靜費了好大的勁才過了檢票口,來到候機大廳,然後發現候機大廳里一個座位都沒了,只能站着。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蘇紅的,趕緊接通。
蘇紅叫:「陳靜,你在哪裏?」
陳靜說:「在機場呢!」
蘇紅叫:「在機場?你要去哪裏?」
陳靜說:「去日本,旅遊。你在幹嘛?前天不是說要去日本的嗎,還沒有出發?」
蘇紅唉聲嘆氣:「去不成了……老媽逼着我去相親呢!」
陳靜一怔:「你要去相親?」
蘇紅聲音沉悶:「是呀,我媽說我年紀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沒想到我也淪落到被逼着去相親的地步了,真是鬱悶!」
陳靜說:「你別鬱悶了,既然你媽媽這樣安排了,你就照她說的做吧,你也確實該找個對象了。」
蘇紅抓狂的叫:「我還沒玩夠!」
陳靜說:「等你玩夠了,只怕牙都鬆了……對了,這段時間他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蘇紅頓時就沉默了,良久才說:「沒有……」
陳靜問:「信呢?有沒有給你寫信?」
蘇紅說:「也沒有。」她吸着鼻子說:「他怕是早就把我給忘記了。」
從去年到現在,將近兩年時間,曹小強沒有給蘇紅打過一個電話,寫過一封信,從她的世界裏徹底消失了。雖說是她主動提出分手的,但他消失得如此徹底卻還是讓蘇紅感到很傷心,每次想起他都會偷偷抹眼淚。
陳靜勉強笑笑,說:「可能是因為他太忙了吧。現在國慶了,全國都在放假,部隊也是一樣,沒準他這段時間會有空,給你打個電話呢。」
蘇紅說:「但願吧……不跟你聊了,陳靜,在日本玩得開心點,再見。」
陳靜說:「再見。」
掛了電話,陳靜心情變得糟糕起來,走到候機大廳的窗前往外面張望。
外面,一架巨大的客機正騰空而起,呼嘯着從這座繁華的城市上空飛過,消失在湛藍的天際。真是個好東西,可以在十幾個小時之內把人送到這個星球的任何一個角落。
然而,它卻沒有辦法把她送到他身邊,或者將她想說的話帶給他。
她望着跑道怔怔出神。
現在,他在幹什麼呢?還在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地方打仗嗎?
蕭劍揚正帶領鐵牙犬中隊在群山密林中穿行,赫蒙族游擊隊則跟在後面,雙方保持着兩百米左右的距離。
熱帶叢林植被茂密,哪怕是旱季,道路也泥濘不堪,藤蔓肆無忌憚地擴張地盤,很難走。前面開路的92號不時揮舞開山刀殺出一條血路來,被砍斷的藤蔓滿地都是,用不了幾個小時,這條路又會被瘋狂生長的植物覆蓋,沒有受過嚴格訓練的人冒冒失失的跑到這種地方,十個有九個會被活活困死。已經在雲南邊境呆了大半年的鐵牙犬中隊隊員們終於領教到了金三角叢林的威力了,一段山路走下來,每個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又癢又疼,掉了一層皮,這是一些有毒的草本植物給他們的驚喜。過河時,滾雷一腳打滑,險些被河水沖走,幸虧山貓反應夠快,及時拋出繩子套住他,大家齊心合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來,不過他身上攜帶的炸藥被沖走了,損失慘重。都說「欺山莫欺水,欺水變水鬼」,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爬山一次爬不上去還可以爬第二次,過河一次不成就很難有第二次了。
92號揚起的開山刀突然停在半空,目光盯着地面。他看到,兩條毒蛇正在路中間交配,纏作一團,那斑瀾的色彩與地面融為一體,他險些就一腳踩到它們身上了。92號沖它們吐了一口口水,掄起開山刀想給它們來個一刀兩段,蕭劍揚喝:「別動!」拔出工兵鍬上前,小心地把這對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良之輩的「情侶」鏟起來扔得遠遠的,然後對92號說:「碰到這種蛇千萬別打它,這是湄公蛇,群居性毒蛇,六七千條一群,報復心理極強,打死了一條,會有好幾千條撲過來報仇的。越戰的時候,美軍一個連隊在挖沙子修工事的時候不小心鏟斷了一條湄公蛇,引來蛇群的瘋狂報復,全連一百七十多號人僅五人生還,可以想像,你那一刀下去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
刷一下,冷汗從92號腦門滑落,他費勁的咽了一口口水,說:「我大意了。」
蕭劍揚說:「不怪你,你從進入戰略值班之後一直是在西北或者國外執行任務,沒有見過湄公蛇,一時間沒認出它也很正常,小心點就行了,繼續前進!」
話還沒說完,羅雅潔突然尖叫起來————她突然感覺到脖子脖子涼溲溲的,有條渾身冰涼滑膩的玩意兒盤到她的脖子上。這種感覺實在太恐懼了,羅雅潔進入戰略值班已經有三年了,大仗小仗沒少打,人也殺了很多,按說膽子早就練出來了,可冷不丁的被一條毒蛇盤在脖子上,當場就嚇得哭出聲來。
跟在她後面的蕭鴻飛低喝:「別動!千萬別動!」
羅雅潔本能的伸手去扯那條蛇,但蕭鴻飛這麼一喝,她的手便僵在了空中,不敢動彈,可憐巴巴的看着蕭鴻飛,哪裏還有半點平時跟蕭鴻飛鬥嘴時的潑辣?蕭鴻飛摸出一副戰術眼鏡戴上,輕手輕腳上前,那條毒蛇馬上扭過頭來盯着它,脖子變得扁平,三角形的腦嘴吐出紅色的信子,警告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蕭鴻飛說:「我去,小白兔,你的運氣真不錯,居然碰到了一條眼鏡蛇!」
羅雅潔要咬牙了————冷不丁的被一條眼鏡蛇纏住脖子,這還叫運氣不錯?這分明就是倒霉到家了好不好!
蕭鴻飛笑說:「一條眼鏡蛇纏到你的脖子上卻沒有咬你,你說你的運氣得有多好!」
羅雅潔氣得瞪起雙眼,用要殺人的目光瞪着蕭鴻飛:快幫我把它弄開!
那條眼鏡蛇大概覺得蕭鴻飛太煩人,昂起頭照着他的臉滋的一下,一股毒液猛噴過去,蕭鴻飛的眼鏡鏡面上頓時就多了幾點透明的液體————這是蛇毒,幸虧他戴了眼鏡,不然的話這些蛇毒噴進眼睛,他雙眼都得瞎掉。在眼鏡蛇噴毒的同時,蕭鴻飛也出手,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一把就抓住了蛇頸,用最粗暴的動作將那條眼鏡蛇從羅雅潔的脖子上扯了下來。眼鏡蛇在他手中拼命扭動身體,蛇身繞着他的手臂纏了好幾圈,嘴巴張得大大的,不過它的七寸被捏住,根本就咬不到人了。蕭鴻飛沒有心情跟它糾纏,將它摁在一棵大樹的樹身上,重重一拳,整個蛇頭給生生打成了一坨肉泥。
羅雅潔這才鬆了一口大氣,對蕭鴻飛說:「謝……謝謝!」
蕭鴻飛嬉皮笑臉:「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是不是應該賞我個香吻獎勵一下呀?」
羅雅潔賞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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