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薨了的消息也傳到了淺月居,正拿着一本書翻看的曲莫影,聽到雨冬氣喘吁吁的跑來說的這個消息,手中的書重重的滑落下來,砸在她面前。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小姐,您怎麼了?」雨冬愣了一下之後,也突然想起曲莫影和這位沒見過的太子妃的關係,那是表姐妹關係,急忙勸道:「小姐,您別傷心,太子妃的身體聽說早早的就不好了,之前一直也在吊着命,眼下……」
雨冬的話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愕然的看着曲莫影微閉的眼角滑落的兩行眼淚,自打跟了這位曲四小姐之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位曲四小姐都沒有哭過!
「小姐您節哀!」雨春也急忙勸道,和雨冬兩個對望一眼,心慌不已。
以前還能看到自家小姐默默垂淚,自打回了曲府之後,小姐仿佛象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再不是當初那麼一副不愛說話,孤僻的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裏的那個小姐了,處事之間居然讓雨春覺得強大。
這強大,也很讓雨春覺得歡喜。
但眼下這一刻,卻讓她似乎又重新感受到了那個曾經的無助的四小 姐。
「我沒傷心,其實這死了,可比活着好多了。」曲莫影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一角天空,眼角還掛着淚,櫻唇卻微微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總算是「死了」,裴洛安等的太久了吧,眼下這個時候,算起來並不突兀。
就在聽到裴元浚遇刺的故事的時候,她就想過這件事。
季寒月的死是必然的,因為真正的季寒月早就已經死了,之前拖下來的原因,只是為了讓人不懷疑季寒月嫁入東宮就發生巨變的事情。
其目地當然是為了給裴洛安洗脫嫌疑!
而眼下這個時候宣佈了死因,卻又是為了替裴洛安洗清行刺裴元浚的嫌疑,必竟他和太子妃兩個「情深似海」,這種時候也沒有其他的心力去行刺裴元浚,把他從行刺裴元浚的事情上面消掉,可真是好算計!
沒想到自己死都死了,還能替裴洛安證明清白,可以讓裴洛安以自己的死,洗刷他!自己的死,果然是每一份值都被裴洛安利用的完全,沒有一絲殘渣留下。
眼角處緩緩的升起一股子戾氣,森寒的如同幽冥鬼獄,裴洛安,季悠然,既然她重生了,就是血債血還的時候。
「小姐……」
雨冬的話被曲莫影打斷了:「我為太子妃的親表妹,應當可以去太子妃親自祭拜的吧?」
「是可以的,不但小姐要去,曲府滿門上下都應當去,只要和太子府扯上關係的人家都應當去。」雨冬對這個還是比較熟悉的,點頭道。
「小姐,我替您準備麻衣。」雨冬懂事的接口道,她的繡活還是不錯的。
「好!」曲莫影點點頭。
「小姐,這粗布麻衣,難道府里不能制,還要小姐自己制?再說了,去往太子府又不是小姐一個人的事情,這府里上上下下的主子,有一個算一個,都必須得去,怎麼能就這麼讓小姐自己準備?」
雨冬不解的道,在他看來,這些事情都應當是于氏準備的。
「府里自然會制,但我們還是自己制幾件的好。」曲莫影轉過頭,眸色一片淡冷,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定,眼角已經乾乾淨淨,仿佛方才那一刻,軟弱的並不是她似的,眼下她是曲莫影,並不是被人害的屍骨無存,最後一絲剩餘價值也被軋乾的季寒月。
「小姐是說,那邊的母女會對小姐不利?」雨冬多聰明啊,立時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伸手往于氏住的院子指了指。
曲莫影微微點頭,又吩咐道:「雨冬你一會出去,去大理寺少卿府上,問問表哥什麼時候去祭拜,能不能跟季府一起去祭拜太子妃?」
大理寺少卿越文寒,和她的前世今生都是表親關係,自然也是要去祭拜的。
她要和越文寒一起,然後再跟季府碰面,重生回來之後,她除了見過季悠然,還沒有跟季府的其他人見過面。
如今一併見了,再見機行事,她就不相信父親和妹妹已經被害,季府的人一無所知,如果是知道了,那又是誰在暗中幫着裴洛安,只是一個季悠然的父親季永安,沒那麼大的能力,可以封鎖住父親所有的消息。
太子妃薨了?做為太子妃娘家的凌安伯季府要如何表現?
皇上議事的御書房裏,微微有幾分蒼白病容的皇上,精神很不好,方才得到消息說兒媳婦死了,他一個久病之人,心裏能高興起來才怪。
前腳才知道裴元浚被人行刺,差一點出事,幸好一位路過的世家小姐叫了一嗓子,而後有人相助才沒事,後腳太子妃就死了。
說起這位太子妃,也的確是個苦命的,和太子兩個訂親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馬的情份,太子雖然比太子妃大了好幾歲,但也一直在等着太子妃長大,甚至在東宮並沒有位份的側妃、庶妃之類,只有幾個隨侍的教人事的宮女,算起來,太子對太子妃也算是情深義重。
兩個成親,也算是金玉良緣,沒想到新婚夜太子被行刺,這位將門出身的太子妃上前擋劍,之後便重傷靠藥石吊着命,到現在終於撐不下去了。
為了照顧這位受傷的太子妃,太子還特意的到太子妃的娘家去把太子妃的堂姐帶來,給了一個側妃的名號,其原因也是為了照顧太子妃,聽聞還是太子妃自己提議的,太子原本不願意,但見太子妃傷的這麼重,還這麼顧及娘家,太子哭着在太子妃床前同意的。
這也是太子唯一的一個側妃。
可沒想到,既便是這樣,也沒 留住太子妃的命,白髮人送黑髮人,皇上心裏也是無限的感傷、難過,但必須心裏還是有些準備的,之前太子就一再的表示太子妃恐怕不行了,倒是裴元浚的事情,讓皇上更憤怒。
看了看坐在下首寬大椅子裏的裴元浚,皇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眉頭,他的身體一向不怎麼好,但幸好也沒什麼大事,每日裏用藥養着,倒也還算可以。
只是這武力守邊的事情,就全送到了曲元浚的手中。
眼下居然有人暗中行刺裴元浚,他如何不怒。
「元浚,真的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皇上又開口問道,然後看了看一邊的刑部尚書於成玉。
「還真的沒找到,過來的都是死士,最後就算是沒死被抓住了,也一個個咬了毒囊死了,皇上不必在意,往日裏為臣也遇到過不少的刺客,現在沒事就好了。」裴元浚不以為意的道,神色之間慵懶,一點也看不出他方才經歷過生死搏殺,差一點連性命也沒了。
他那雙俊美的睡鳳眼半垂着的時候,最是清雅矜貴!
見他如此輕描淡寫的說着這次行刺的事情,皇上心頭的怒氣升起,雖然沒有明確的指向,但大致的方向總是有的,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身體不太好,幾個兒子個個蠢蠢欲動,就連太子私底下也有一些小的動作,讓他不喜。
「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刑部好好查一查,大悲寺里居然出現刺客。」皇上說到這裏停了一下,低低的咳嗽了兩聲,大內侍力全馬上上前送上溫開口,皇上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放下,「查一切有異常的人。」
「是,為臣馬上就去查。」刑部於尚書連連點頭,待得從御書房出來,才發現自己背心處一片冷汗,刺殺鄖郡王這種事,誰接誰棘手,不用說這都是皇家的幾位兄弟乾的,可不接又不行,誰讓他是刑部尚書的呢?
敢對鄖郡王下手,可見也是勢力不小的,夾在這兩方不小的勢力中,於尚書覺得自己應對的很吃力。
真惹惱了這位鄖郡王,他如果真的全力發作,整個國家都危險了。
這位鄖郡王就是不能得罪的主啊!也不知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行刺這一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很陰沉,又要下雨了,太子府那邊還得去看看,維護好太子府的安全也是刑部的責任,若太子府那邊再出了事,他這個刑部尚書恐怕也算是當到頭了。
前一陣子,太子府也是連連出事,先是太子大婚之事,有刺客行刺太子,太子雖然沒事,但太子妃出事了,之後太子府又火起,把太子府里最高的一棟樓給燒沒了,火光衝起半天高,整個京城的人都被驚動了。
前後兩件事都發生在太子府,可是到現在也沒查出原因,刑部尚書頭很大,搖了搖頭,舉步下了台階,忽然看到對面來了一群宮女、內侍,當中簇擁着一位雪衣的麗人過來,急忙退在一邊,恭敬的低頭。
這是宮裏的何貴妃,往日他就曾經見過這位何貴妃數面,雖然這位何貴妃年紀不小,但算起來也是得寵的宮妃,有時候還會往御書房送一些皇上喜歡用的糕點,每每皇上也會把糕點留下。
「見過貴妃娘娘。」見人到了眼前,於尚書行禮道。
「於尚書客氣了,皇上可在休息?」何貴妃停下腳步,柔聲問道,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她是一位稟性柔和的。
「鄖郡王在裏面,還在和皇上議事。」於尚書實言相告。
何貴妃微微皺了皺柳眉,但隨既笑道;「既如此,我在廊下等一會就是。」說完舉步上了台階,態度端莊得體,而且還氣度不凡,一眾跟來的內侍宮女也都規矩的很,低頭行走,沒有任何的聲音出來。
見她走遠,於尚書才重新往外走,想起何貴妃生的景王,心裏莫名的覺得可惜了,這位貴妃有寵,而且氣度還不凡,為人也不錯,景王也是一個有才華的,可偏偏前面還有一位皇后娘娘生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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