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角心中斟酌着,如果由金錦褶出題考驗功法,他不一定能夠通過,但是,如果是傅文熙,自然是一切另當別論。
所以,銀角忙着從地上站起來, 退開幾步,說道:「傅公子,我知道,我今天得罪了你,你想要刁難刁難,成,我們比斗一番, 我要贏了你, 是否就算通過你的考核?」
傅文熙揮揮手, 說道:「不不不,銀角大人,你誤會了,我只是考驗你的精神力潛質,不用動手。」
「眾所周知,金老先生是精神念師,主修靈識,你機緣巧合,開了識海,這也是你的天賦之一,對吧?」
「你要拜師,自然也是想要拿到修煉精神力的功法秘術。」
銀角大聲說道:「對,很多世家都曾經招攬過我,但是,我需要精神力修煉功法。」
「所以,我的考核就是考驗精神力的潛質。」傅文熙說着,當即取出一幅素娟,遞給金尊道, 「掛在對面屏風上。」
「是!」金尊對着這個素娟很是熟悉,非天鎮文,當初在扶桑島,很多自負是天才的人,都被這玩意弄得灰頭土臉。
「銀角大人,這是上古秘術,你只需要記住五個字,就算通過考核,限時十分鐘。」傅文熙笑道,「簡單明了,沒有那麼多的門門道道,繁瑣規矩,你看如何?」
銀角掃了一眼那幅白娟,點頭說道:「如此簡單?」
傅文熙笑道:「就是如此簡單。」
銀角忍不住看向金錦褶,這個考核,只是傅文熙一廂情願,金錦褶一直都沒有說話。
「你通過考核, 金老先生自然會收你做入室弟子。」傅文熙笑道。
金錦褶已經從儲物鐲子裏面, 拿出來一瓶紅酒,打開, 給傅文熙倒了一杯,聞言,點頭道:「你若是能夠記住五個字,我一準收入為徒。」
「金尊,開始計時!」傅文熙吩咐道。
「是!」金尊忙着答應着。
銀角大步向着屏風的一邊走了過去,十分鐘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銀角的臉色不太好看,甚至,他一張臉憋得通紅,他感覺,傅文熙就是在戲弄他。
對,沒錯,他就是戲弄他,不知道使了什麼下作手段,導致他明明能夠看到這些字,卻是一個字都記不住。
所以,他轉身就大步向着傅文熙這邊走了過來。
「銀角大人,你記住幾個字?」傅文熙一臉期待的問道。
「全部!」銀角揮揮手,直接說道。
傅文熙呆了一下子,下一秒,他笑逐顏開,走到銀角面前,說道:「銀角大人,你果然是天賦異稟,來來來,請坐,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記住那些字的?」
銀角冷笑道:「高深術法,我為什麼要和你說?」
「別這樣!」傅文熙忙着笑道,「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道歉,我不該笑話你的角……」
「來——」說着,他從儲物鐲子裏面,取出紙筆,遞給銀角道,「你試着拆分寫一個下?」
銀角把他遞給過來的筆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罵道:「傅文熙,你算什麼東西,一介私生子,就應該恪守私生子的本分,你頂着金老先生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也就算了,你還敢來考究我?」
金錦褶勃然大怒,揚手一巴掌對着銀角臉上狠狠的抽了過去,銀角想要躲開,卻是被他用氣機鎖住,動彈不得。
金錦褶左右開弓,狠狠是扇了他十多個耳光,罵道:「什麼玩意兒?」
「爸……」傅文熙小聲的叫道,「你別這樣?」
「文熙,他騙你的,他一個字都沒有記住。」金錦褶在天匱學院多年,和無數人接觸過,進入天匱學院的學子們,私下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多了,抄作業這種事情,古往今來絡繹不絕,不會做作業說謊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騙我的?」一瞬間,傅文熙就掃了興致,那支漂亮的鋼筆被銀角用力的拍了一下子,已經碎裂。
他看了看,輕輕的嘆氣。
「文熙,我給你買,我等下就去給你挑着好的筆買幾支?」金錦褶忙着安慰道。
傅文熙把紙筆收起來,對銀角說道,「你既然不會,直接說就是,很多人都不會,為何又要騙我?」
「我要挑戰你!」銀角咬牙怒道。
傅文熙呆了一下子,挑戰他?犯得着嗎?
但是,連着傅文熙都沒想到,銀角轉身對金錦褶行禮道:「金老先生,我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你也打了我,如今,我挑戰他……若是我贏了,你收我為徒?」
金錦褶搖頭,說道:「你不能夠挑戰他,你若是執意要挑戰他,他也不會應戰,而將由我出面殺你,剛才他已經說過——今日我和他久別重逢,不可見血腥,你還是走吧!」
說着,他對蔣燁使了一個眼色。
銀角狠狠的瞪了傅文熙一眼,跟着蔣燁,向着門口走去。
裏面,傳來傅文熙的聲音:「金錦褶,這玩意當真沒法子破譯出來嗎?」
金錦褶笑道:「我反正不成,你自己想想法子?」
傅文熙走到屏風前面,看着懸掛在屏風上的素娟,問道:「金老頭,據我所知,端木青君這些年都在曉墟山莊?等下寫個拜帖送過去,就說,傅文熙持六號失落地秘術求見。」
對於傅文熙這句話,金錦褶想了想,又想了想,他去送個拜帖不要緊,但是,以傅文熙的身份送,就有些麻煩了。
如果端木青君正在閉關,不見他,可如何是好?
到時候傳揚出去,金匱主君被端木青君拒之門外?以後金匱的人還有什麼臉面在外行走啊?
所以,他幾乎是硬着頭皮問道:「他若是不見你呢?」
「嗯……」傅文熙看着手中的紅酒,低聲說道,「若是他不見我,天啟總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可以在帖子上寫明白,當然……你要是怕連累金匱,可以用我個人名義。」傅文熙淡然說道,「我想要在我死之前,破譯出非天鎮文,我聽聞他天賦異稟,修為又高,或者——可以試試?」
青木都要哭了,忙着說道:「傅公子,這和天啟總部沒有一點關係啊?」
「青木,我也是有脾氣的人……騙我、利用我,都不要緊,但是這十年,我生不如死,我現在還只是想要一劍毀了天啟總部,沒想要殺人,你應該知足了。」
蔣燁和銀角走到外面,並沒有離開,裏面,傅文熙等人說話,也沒用採用隔音。
「他不是金老先生的私生子?」銀角愣然問道。
作為一個依附金錦褶的私生子,想來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吧?
一般天匱學員的學子們,也沒人敢對金錦褶來一句金老頭,這還不算,他還要見端木青君,如果端木青君不見他,他就準備找天啟的麻煩了?
一劍毀掉天啟大樓這種事情,銀角認為,他就是吹牛。
這個時候,外面出來腳步聲,緊跟着,為首一個老者,帶着幾個天啟的走了進來。
看到蔣燁在門口,為首的老者恭恭敬敬的問道:「請問,傅文熙傅公子是在這裏嗎?」
不管如何,蔣燁忙着答應着,說道:「正是,我老師金老先生和傅公子都在此地,您是哪位?」
「天啟何成藏求見傅公子,還請貴介通報一聲,在下帶來吾主青君大人的拜帖。」何成藏恭恭敬敬的說道。
蔣燁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何成藏?聽聞是端木青君的管家。
現在,人家帶着端木青君的拜帖過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所以,他忙着請人進去。
金錦褶早些年曾經見過一次何成藏,見他過來,站起來笑道:「何先生,怎麼有空過來走走?」
青木忙着躬身行禮。
傅文熙不認識他,輕輕的扯了一下子霍樺的衣袖,低聲問道:「這老頭是誰?」
霍樺搖頭,低聲說道:「應該是天啟的高層!」
看着服飾,傅文熙也知道,這人絕對是天啟的高層,問題就是,高到什麼程度,他的目標是找端木青君聊聊?
何成藏走到傅文熙身邊,單膝跪下行禮,大聲說道:「見過傅公子,吾主青君大人明日在曉墟山莊設宴,還請公子賞臉,過去坐坐?」
說話之間,他雙手送到拜帖。
聽聞,此人並非是金錦褶的私生子,而是金匱的主君,今日來此,端木青君也再三囑咐,必須以禮求見,不可造次。
金錦褶見狀,心中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端木青君也想要見他,否則,由着傅文熙的脾氣鬧,只怕天啟總部就保不住了。
忙着伸手接過拜帖,送到傅文熙面前。
傅文熙打開看了看,拜帖寫得倒也頗為客氣,他忍不住輕輕的嘆氣,說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一準前去赴約。」
何成藏聞言,算是鬆了一口氣,起身和金錦褶說了幾句客套話,轉身出來,帶着人徑自離開。
對於端木青君的宴請,傅文熙似乎也沒有當個回事,晚上,和浦薙說了幾句閒話,他還找浦薙鬧脾氣,要糖果……
浦薙就沒有忍住,想要考考他的御風術,結果,傅大公子把糖果騙到手之後,就直接回房睡覺,御風術……那是什麼鬼?
浦薙六號失落地有事,自然也不會在外面多待,晚上就辭別傅文熙,返回六號失落地。
霍樺收拾了一下子,也準備睡覺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金錦褶突然叫住他。
「金老先生,那麼晚了,您還有事?」霍樺笑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些不放心他!」金錦褶輕輕的嘆氣,指着一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說話。
霍樺輕輕的嘆氣,說道:「我也不放心他。」
「明天,他去見端木家主……」金錦褶猶豫着,還是說道,「端木家主應該不會允許我在他身邊伺候着,會找一個理由把我支開。」
霍樺聞言,心中一驚,問道:「金老先生,你難道收到消息,青君大人準備做什麼?」
「不是!」金錦褶搖頭,說道,「他們見面,自然不會讓我在一邊……文熙也會想法子把我支開……」
他一邊說着,一邊比劃着——
「霍樺,你不會以為,他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或者說,我都有權利過問?我只是方便他在外行走的一個工具人。」
這一次,霍樺沒有說話。
「別的也就算了,你明天跟在他身邊,提點他注意點,別讓他像在家裏一樣由着脾氣鬧騰,站在人類修仙者的立場——我不希望他和端木家主翻臉。」金錦褶低聲說道。
霍樺瞬間就明白過來,他在擔心什麼。
傅文熙找端木青君討論功法秘術是假,找端木青君麻煩是真。
「金老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注意着。」霍樺忙着說道。
「縱然有什麼委屈,讓他忍着點,回來找我鬧就是,或者說,我領他的家法也成……」金錦褶低聲說道,「只要他還準備執行這個家法,我都認!」
霍樺點點頭,忙着說道:「金老先生,您放心,我會儘量勸着公子。」
第二天,傅文熙依然是睡到中午才起床,起床之後,他喝了一點茶,就靠在沙發上發呆。
霍樺看着不是事情,勸着他換了一套華貴的長袍,然後,金錦褶已經安排了車子,帶着人送他去曉墟山莊,一路上,傅文熙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窗外發呆。
從酒店到曉墟山莊足足有二個多小時車程,似乎,他在車上眯着眼睛打了一會瞌睡。
車子開到曉墟山莊門口,立刻就有人迎了他們進去,霍樺發現,端木青君雖然沒有親自出迎,但是,該有的待遇都有了。
進入曉墟山莊之後,就有人請了金錦褶和金尊過去,青木想要跟着,也被人攔了下來。
傅文熙也沒有說什麼,帶着霍樺,跟着何成藏,向着後面曉墟樓走了過去。
順着樓梯一步步的向着下面走去,霍樺沒有忍住,問道:「何管家,為什麼是去地下室?」
「我家主人正在煉丹,所以,就在丹室宴請公子,還請公子勿要見怪!」何成藏躬身說道。
傅文熙微微頷首,裏面,一個晴朗的聲音傳了出來:「老何,可是公子來了?」
「正是呢!」何成藏忙着答應着。
裏面,一個長相俊雅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來——
傅文熙幾乎是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他,端木青君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半晌,他才說道:「公子裏面請!」
似乎,傅文熙就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霍樺見狀,小聲的叫道:「公子?」
「呃?」傅文熙被他叫了一聲,似乎才回過神來,躬身行禮,說道,「見過青君大人!」
端木青君似乎也愣了一下子,走到他近前,伸手扶着他道:「這些年,你可還好?」
這個問題,傅文熙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態,算是好呢,還是不好?
幸好,端木青君似乎也就是這麼一問,把他請到裏面,一邊,酒菜都已經齊備,另外一邊,就是偌大的煉丹爐,旁邊放着各種材料,一邊的桌子上,擺放着煉製好的各種丹藥。
溫潤如玉的地板上,踩着似乎很是舒服,傅文熙在猶豫了一下子之後,直接把腳上的鞋子脫掉,赤腳踩在地板上。
霍樺想要制止,卻不知道如何說起。
這還不算,似乎,傅文熙嫌棄那身華麗的長袍太過累贅,直接把袍子的系帶扯開,把衣服丟在一邊,然後,他就開始拿着端木青君煉製的丹藥,一樣一樣的看着……
霍樺發現,傅文熙似乎在尋找什麼,在所有的丹藥中挑揀了一番之後,他就在平日裏端木青君煉丹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端木青君從一邊倒了一杯茶給他,他伸手接了,一邊喝茶,一邊慢吞吞的問道:「端木青君,你現在是仙人修為了嗎?」
「沒有,曾經閉關多年,但是一直都沒有法子衝擊真正的仙靈境。」端木青君輕輕的嘆氣,說道,「你不是說——」
「我說什麼?」傅文熙冷笑道,「我說——不到仙人境界,我們便不再相見?」
「你不也沒有遵守承諾?」端木青君輕輕的嘆氣,說道,「你說,你不想修煉,你這輩子都不會踏入修煉一途,結果呢?你還不是修煉了?」
「青君大人,你怎麼可以要求公子一輩子都不修煉呢?」霍樺有些生氣,忍不住說道。
「他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端木青君笑着搖頭,說道,「果果,你的脾氣真的是越發壞了!」
「端木青君,你幾個意思啊?你居然嫌棄我?」傅文熙有些惱恨的說道。
「沒有……」端木青君苦笑,就在他身邊蹲下來,低聲說道,「果果,回來吧?別鬧了?我求你了,行不?」
傅文熙看了他一眼,半晌,這才說道:「我來見你,就是想要和你說這個事情。」
「你這邊應該沒有人知道吧?如果有人知道,也讓他們嚴守口風,千萬不要說出去……」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等着我一死,自然是一了百了。」
「否則,這事情若是鬧出來,怎麼辦?」
端木青君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道:「你的意思,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哪怕你哪一天當真死了,你也將以金匱主君的身份下葬?」
「對,這樣沒什麼不好,對你,對我……都好!」傅文熙說道。
「果果,如果我告訴你,金錦褶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問題,你會如何?」端木青君把酒直接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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