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聖 第八章 再進狼窩

    宋小蝶呀了一聲：「不會吧？他是個好警察呢！你看他，多麼熱心的幫助我們啊？」

    唐楷道：「他的眼神不對勁。看我們時，就像在看兩隻待宰的羔羊。」

    宋小蝶道：「啊？不會吧？」

    唐楷道：「小蝶，聽我的沒有錯，咱們趕緊回頭跑，遲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這時，警察回過身，說道：「你們在大廳里坐一下，我馬上安排你們跟爺爺奶奶去見面！」

    他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然後走進裏面的辦公室里去。

    唐楷只覺後頸一陣涼颼颼的，像是有陰風吹過。

    宋小蝶也聽出警察話中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警察又回過身來，指了指大廳中的座椅，示意唐楷和宋小蝶坐下來，他看着他倆坐下之後，這才轉身進了辦公室。

    「臭小子，我感覺，你的分析是對的。這個警察有些不對勁。」宋小蝶低聲說道。

    唐楷道：「他在裏面打電話！小蝶，不好，他一定是在通知那些兇手！咱們快跑！」

    他伸出手，拉住宋小蝶的手，朝外面狂奔而出。

    警察從辦公室里跑了來，朝他們喊：「喂，站住！站住！」

    唐楷和宋小蝶哪裏還敢停下來？一勁兒跑出了警局大門，又朝外面大路上跑去。

    警察回到辦公室，抓起話筒：「他們跑了！」

    唐楷拉着宋小蝶的手，跑了一陣之後，忽然停了下來，說道：「小蝶，我們回去！」

    宋小蝶怔道：「回哪裏去？」

    唐楷道：「回警局去！」

    宋小蝶啊了一聲：「你還敢回去啊？你不是說，警察也是壞人，不可相信嗎？」

    唐楷道：「他們肯定以為我們跑遠了，卻不會料到，我們還敢回去！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宋小蝶道：「回去做什麼呢？」

    唐楷道：「你不想見師父和師娘最後一面了嗎？」

    宋小蝶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好，我們回去！」

    唐楷真的帶着宋小蝶回到了警局附近。

    他們先隱藏在警局外面的大樹後面，觀察裏面的動靜。

    「瞧，他出來了！」宋小蝶低聲說。

    唐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之前接待唐楷和宋小蝶的那個警察走了出來，站在路口，朝兩側張望，又抬腕看看手錶。

    沒過多久，就見一輛小車開了過來。

    唐楷瞪大眼睛，想看清小車裏坐着的人。

    小車門開了，走出一個人來，正是那個戴着鋼耳環的亞洲籍男子！

    「小蝶，你記住了，這個人，就是殺害師父的元兇！」唐楷眼裏似乎要冒出火來！

    宋小蝶身子一顫。

    唐楷扶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別衝動！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記住他的模樣，以後再找機會報仇！」

    宋小蝶緊緊咬住嘴唇，點了點頭：「這就是那個強哥？」

    唐楷道：「是的。」

    「強哥，你怎麼才來？」警察跟老熟人似的，和強哥打了聲招呼，「那兩個小兔崽子，剛剛來了，但又跑了。」

    強哥冷笑道：「你也忒沒用了！連兩個小孩子也抓不住？」

    「對不起，強哥，那兩小子，太機靈了！我根本就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看穿的。」警察低頭說道。

    強哥揮了揮手：「我沒想到，那小子氣都絕了，居然還能活下來！娘撒B的，太古怪了！」

    警察道：「兩個小孩子，能成什麼氣候？他們也逃不遠，總能找到他們，把他們殺了！」

    強哥道：「我要的不是人命，我要的是東西！東西沒找到，我們都不好過！」

    警察道：「難道東西會在這兩個孩子手上？」

    強哥道：「鬼知道呢！娘撒B的，我們把古硯軒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什麼古硯！」

    警察道：「會不會情報有誤？古硯根本就不在宋清老兒手裏？」

    強哥思索道：「也有可能！這宋老兒，還有一個兒子，在華夏國內！娘撒B的，實在找不到，就只能去華夏國找他！」

    警察道：「強哥，那現在怎麼辦？」

    強哥的電話響了，他接聽之後，罵道：「你們兩個蠢貨！那女的早就不在學校了！被那個小鬼頭接走了！他們十幾分鐘之前，還到過警局！」

    他啪的一聲掐斷了電話，罵道：「這兩個蠢貨，還在學校那邊找人！簡直無可救藥了！」

    警察道：「那個小子，實在是滑頭得很！抓到了他，一定要好好伺候他！」

    強哥揮了揮手：「走吧！再守在這裏，也沒有用了。他們是不會再回來的！」

    警察拉開車門，請強哥上了車，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車子啟動，漸漸絕塵而去。

    唐楷和宋小蝶躲在樹影下，默默的看着這一切。

    宋小蝶道：「臭小子，你料事如神呢！」

    這是十年來，宋小蝶頭一次誇讚他，但唐楷卻笑不出來。

    「小蝶，咱們進去。小心一點，躲開警察的眼線。咱們直接去法醫科找師父他們。」唐楷低聲說道。

    「嗯！」宋小蝶應了一聲。

    兩個人走進警局。

    警局裏還有幾個值班人員，但都是疲憊不堪，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覺，有的正在玩電腦遊戲，沒有人注意到，有兩個人正貓着身子，從他們的窗下走過去。

    唐楷和宋小蝶，輕手輕腳的彎腰經過大廳，躲開辦公室人員的眼線，穿過走廊，來到後院。

    「這邊，我剛才看了樓層佈局圖，法醫科在最後面的那幢樓。」唐楷悄聲說，靠宋小蝶的耳朵太近，可以聞到她秀髮上散發出的一股清香。

    宋小蝶點點頭，跟在唐楷身後，朝院子後面走去。

    兩個人小心翼翼，躲開有燈光的房間，好不容易才來到法醫檢驗科。

    新拖來的屍體，就停放在臨時冷庫里，等待檢驗完畢之後，再運到指定的醫院太平間去。

    如果是醫院的太平間，相對比較容易進去，但唐楷和宋小蝶卻等不了那麼久。

    於是，他們只好冒險闖進了警察局。

    因為是深夜，警察局裏值班的人，大都在打瞌睡。

    唐楷和宋小蝶，比較順利的來到了停屍房。

    拖屍體來的人剛剛做完工作，還在門口抽煙。

    他們剛剛摸完屍體的手，正摸着捲煙，往嘴巴里塞。

    「這下有得忙了，一下死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都死得很慘啊！尤其是那兩個年輕男人，都是被人割喉殺死的！兇手太歹毒了！」

    「嘿，你們說話小聲點！別亂議論！沒聽說嗎？這個殺人的傢伙，可不是一般人！」

    「在這裏說說又怎麼了？他也聽不到！」

    「嘿嘿，那可不一定，興許人家在這裏有耳目呢？」

    幾個人馬上就閉嘴不說話了。

    「走，把門帶上，收工了！」

    「鎖呢？」

    「鎖個屁！再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法醫們就要上班來驗屍了！」

    「就是，難道還會有人來偷屍體不成？哈哈！走吧！」

    幾個人拍拍屁股走了。

    唐楷和宋小蝶，躲在樓梯口處，見他們走遠了，這才現身出來，走到停屍房前。

    宋小蝶害怕，躲在唐楷身後。

    唐楷左右望望，見沒有人，這才伸手推開了房門。

    笨重的冷庫門推開後，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

    宋小蝶嚇得一顫抖，雙手緊緊抓住了唐楷的手臂。

    唐楷走了進去，先按亮了牆面上的燈，看到裏面有一個個不鏽鋼的柜子。

    他猜想，這些柜子，大概就是存放受害人屍體的地方。

    走到柜子前，他拉開眼前的一個柜子，一個結滿了白霜的死人頭露了出來，這個頭只剩下了半邊！露出一個大大的窟窿，怪嚇人的！

    唐楷趕緊推進柜子，說了聲：「對不起，不要見怪。」根本就沒敢讓宋小蝶看。

    他連着拉開兩三個柜子，最後才看到師父宋清的遺體，隨後又找到了師娘的遺體。

    「師父！」唐楷摸着師父的臉，淚水噴涌而出。

    「爺爺！」宋小蝶見到爺爺，不再害怕，哭出了聲。

    唐楷連忙說道：「小蝶，小聲一點，驚動了別人，可不是玩的。」

    宋小蝶強忍住悲傷，和爺爺奶奶的遺體告別。

    十分鐘後，唐楷道：「好了，小蝶，咱們得趕緊走。」

    宋小蝶淚眼汪汪，依依不捨看着爺爺奶奶的遺體。

    唐楷將兩個柜子推進去，和宋小蝶走到門口，伸手關了燈。

    就在這時，唐楷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嘿，我剛才好像看到冷庫的燈光閃了一下。」

    「沒有啊。大半夜的，你別嚇人好不好？」

    「是真的，我明明看到燈光亮了一下。」

    「你眼花了吧？這麼晚了，誰還在裏面不成？除非是鬼！」

    「要不，你進去看看？」

    「要看你自己進去看！誰還會來偷鬼不成？」

    「呸！膽小鬼！」

    「你要是膽子大，你進去啊？」

    兩個人說着話，來到了冷庫門口。

    有一個人推了推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唐楷和宋小蝶，就躲在門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外面的人並沒有將門全部推開，只開了一條縫，就說道：「這些人，又沒有鎖門！」

    另一個人道：「鎖什麼鎖啊！裏面又沒有值錢的東西，就連屍體上的衣服，也早被人扒光了的！」

    「媽啊，有鬼啊！」開門的人忽然叫喊一聲，和另一個人飛快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