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隨後就放開了心懷,和沈安三人痛飲。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微醺時,曹佾低聲道「那人很古怪。」
「什麼意思」
沈安舉杯,王雱在看着窗外,蘇軾在搖頭晃腦,大抵是有了一首新詞
很好的氣氛,讓沈安的疲憊漸漸消散,化為睡意。
「某事後回想起來,那人當時面帶愧色。後來某就在家中休養,那人據說重病,某想着會不會是愧疚導致的」
「不會。」沈安強撐精神說道「沒聽說愧疚能導致重病的,若是有,那就是重情義的人才會如此。」
「那是為何」
曹佾有些不解,窗戶邊的王雱突然回頭,淡淡的道「為何沒人猜到他是被脅迫的呢」
呯
曹佾砸了酒杯,就在沈安微微皺眉,準備出手時,他歡喜的道「對,某這陣子一直在想他為何要愧疚,如今想來就是被脅迫的是了,某和他多年的交情,他怎會讓人坑某。」
呵呵
對曹佾這種想法,沈安只能報以呵呵。
曹佾衝着王雱拱手道「多謝元澤了。」
王雱淡淡的道「小事罷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只是隨意想了想,就得出了結論。
這人的智商太高了,確實是挺打擊人的。
蘇軾放下酒杯,問道「國舅可要動手嗎某最近練劍頗有效用,連遵道都夸好,不管是哪等人,某一劍斬之。」
斬泥煤
沈安覺得蘇軾在往李白的老路上狂奔。
曹家是國戚,趙禎在時要避諱,所以曹佾很老實,如今新帝上台,曹家算是徹底解開了枷鎖。
「諸位賢弟安坐,某去去就來」
曹佾起身,非常瀟灑的拱手,若是沒有在轉身時差點被地上不平的地方絆一跤的話,他的這個形象堪稱是完美。
「那人的家就在左近。」
曹佾推開門出去,沈安說道「要幫忙儘管說啊」
「好說」
剩下的三人緩緩喝酒,蘇軾喝多了開始作詞。
一首詞出來,蘇軾斜睨着王雱問道「元澤來一首」
王雱搖搖頭,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和這個文采飛揚得不像話的傢伙比試詩詞文章。
蘇軾得意的道「別傷心,安北比你更差。上次果果讓他作詞,這傢伙做了一首,乾巴巴的,大抵還比不過太學的」
蘇大嘴啊蘇大嘴
沈安很無奈的道「個人有個人的長處,要不咱們來比比雜學」
「說到雜學」蘇軾果斷的轉移了話題「院不是快修好了嗎啥時候招生」
「開春吧。」沈安舉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年之計在於春,學生就是春天,傳授學識的人就是在播撒種子。春天最好。」
「是啊春天最好」
蘇軾飲酒,然後說道「元澤這邊最好還是走科舉這條路,這樣以後為官腰杆才硬。」
「這個看情況。」沈安尊重王雱的選擇,覺得科舉對於他來說只是個陪襯而已。
「還是皇親國戚好啊」蘇軾有些憤世嫉俗的道「他們生下來就不愁吃喝,不愁未來。可百姓呢他們得憂心衣食住行,還得努力做事掙錢,可往往這樣都還養不活自己一家子」
「也不一定吧。」王雱坐在窗戶邊突然說道。
蘇軾說道「你看看國舅,雖然前些年過得謹慎了些,可也算是錦衣玉食吧,難道他的日子不好過」
「怕是真的不好過」王雱的聲音中帶着幸災樂禍,「安北兄,國舅被追殺了不好,他的隨從一個照面就被殺了」
「殺人了」
沈安已經聽到了外面的驚呼,他毫不猶豫的喊道「小種,動手」
說完他摸出一截繩子,順手把繩套綁在桌腿上,然後人往前跑,跳出了窗外。
桌子被拉動過去,王雱趕緊閃開。
呯
桌子撞到了牆壁,下面的沈安也安全落地了。
就在左前方,華燈之下,曹佾披頭散髮的在狂奔而來,他的身後一個男子在緊緊地追趕,手中的短刃在燈光下閃爍着光芒。
「國舅」
沈安的聲音對曹佾來說就是仙樂,他喊道「安北救命」
周圍的百姓在四處奔跑,前方一片空白。
沈安站在長街的中間,那個追殺曹佾的男子抬頭,目光漠然
這是死士
一瞬間沈安就想到了那位聞先生。
「郎君退後」
聞小種出現了。
他一把小釺子讓那男子的腳步停滯,然後右手垂下,短刃落入手中。
兩人馬上就在長街上展開了廝殺。
曹佾跌跌撞撞的跑過來,面無人色的道「某剛才去了那家,此人就站在床前,用一根長簽子從某那好友的頭頂上捅了下去」
沈安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畫面黑暗中,一個男子躺在床上,一個黑衣人站在床前,伸手按住他,然後用一根細長的針從他的頭頂刺進去。
他打個寒顫,前方的兩人已經離開了這裏,漸漸往左邊去了。
短刃格擋的聲音略清脆,聞小種招數凌厲,殺手步步後退
「聞小種,你這個叛逆」
殺手中刀之際,突然大喊了一聲,然後合身撲了過來。
聞小種避開,殺手跌跌撞撞的過來,鮮血從腹部不斷流淌下來。
「好身手」
曹佾恢復了些精神,就忍不住誇讚了聞小種。
「小心左右,免得有人暗中出手。」王雱的聲音陰測測的從後面傳來。
「不必擔心,巡檢司的人來了。」
蘇軾比較樂觀,甚至在殺手撲倒後還去把他翻過來看稀奇。
「很普通的一個人。」
他的膽大引來了不少,那些百姓開始圍過來,有人喊道「是蘇軾」
蘇軾含笑拱手,「正是蘇某。」
此刻的蘇軾年輕氣盛,喜歡出風頭,喜歡說話
聞小種回來了,低聲道「郎君,是那些人。」
「知道了。」
巡檢司的人過來了,「見過待詔,貴仆這裏」
他面露難色,覺得該讓聞小種跟着回去查問一番。
「此事不該你們管。」沈安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好像是皇城司的,就衝着他招手。
那人擠了出來,近前問道「待詔,可是不妥嗎」
「是聞先生的人。」
沈安的話讓此人面色大變,他看了面色依舊蒼白的曹佾一眼,說道「此事牽涉到了國舅」
沈安點頭道「馬上告訴你們張都知。」
「是。」
男子快速消失,巡檢司的人全程被無視,可他們卻沒生氣。
「那人的味道不對,好像是密諜。」
皇城司的大名對於巡檢司的人來說還是很有震懾作用,這些人很快就拖走了屍骸,長街上漸漸恢復了熱鬧。
「先前那人說出了你的名字,這是有同夥在邊上。」
沈安等人再次回到酒樓,他的分析讓曹佾微微變色。
「某並未結仇。」
「是。」沈安說道「和你無關,只是那人你最好別知道。」
那位聞先生就是個瘋子,沈安覺得曹佾知道了不是好事。
「安北這是看不起某嗎」
曹佾很憤怒,覺得自己被小看了。
「開門」
張八年來了,一見面他就說道「那人定然是想控制住國舅」
「沒錯,某也是這般想的。」沈安沉聲道「國舅本身並不是目標,因為他沒有權勢,那人的目的國舅,太后對你不錯,不時會讓你進宮,這便是那人看重的地方。」
曹佾明白了,他怒道「他在哪某要弄死他」
那是他的大姐啊
那人竟然想對他的大姐下手嗎
「他不知道。」
張八年說道「來人,送國舅回家。」
「那人在哪」曹佾很不滿的問道。
「國舅,此事不該你管。」張八年的耐心有限,此刻他只想去追索聞先生的蹤跡,所以語氣中帶着些不耐煩。
王雱不喜歡他的語氣,就說道「國舅能做誘餌,引來那些人。」
咦
沈安和張八年相對一視。
「國舅」
沈安笑得就和狐狸般的狡猾,「國舅可敢以身試險」
曹佾硬扎的道「別說是誘餌,去殺人某也不怕。」
「好漢子」
張八年也破例誇讚了一句,然後說道「如此國舅可以多露面,某會派人保護。」
「不必了,在家就好。」沈安說道「換個位置想想,國舅以為逃過一劫,沒人再去找他的麻煩,這種時候再上門刺殺」
嘶
曹佾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麼」
「這叫做燈下黑」
第二天的小朝會上,趙曙看着沈安欣慰的道「這一來一回你倒是很快,辛苦了。」
「臣不辛苦。」
沈安說道「臣此次順利找到了黑油,正好遇到了種諤」
韓琦看了他一眼,覺得這話里味道不對。
說事就說事,你竟然還把種諤拉進來,這是要準備坑他呢
「他去那邊作甚」
沈安低眉順眼的道「說是去問輜重。」
他下完爛藥,趙曙點點頭,問道「那些黑油如何」
趙曙看過燃燒的黑油,但實戰狀態下的卻沒見過。
沈安說道「臣敢請陛下到城外一觀。」
「好」
趙曙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陛下,這不妥吧」
陳忠珩循例說了些白龍魚服危險之類的話,趙曙循例聽了,最後說道「黑油事關重大,朕要去看看。」
皇帝做起來很有趣,但不能出去溜達卻很痛苦。
友們晚安。
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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