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檔2013 270、破產

    和張大偉團隊溝通了兩個多小時，算是賓主盡歡。

    張大偉知道了領導的態度，關煌了解了對方的能力，《山海經》項目正式進入正軌。

    接到韓文電話，關煌才猛然想起其父破產的事，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就是這個點了。

    最近忙的焦頭爛額，差點壞了大事。

    「關煌，這裏。」

    兩人約在一咖啡館見面，剛推門進去，就看到韓文在擺手。

    關煌：「你這是怎麼了？」

    幾天不見，韓文頹廢了很多，頭髮凌亂，眼帶血絲，一眼就能看出來心事重重。

    韓文沉吟一下，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我爸想見你一面，談點事情。」

    關煌想起畢業後兩人相互扶持的畫面，對方更是幾次慷慨解囊，心下有點觸動，點點頭，語氣溫和：「好的，伯父在哪裏？」

    韓文鬆口氣，「我給他打電話。」

    關煌：「在這裏嗎？還是我去見伯父吧。」

    大庭廣眾之下談事情，不是很方便。

    韓文想了想：「乾脆去家裏吧。」

    他也是先見一面，看看關煌的態度，免得直接登門，給人一種強迫感。

    「也好。」

    兩人起身出門。

    路上韓文打了個電話，低聲說道：「關煌，謝謝你。」

    「謝什麼？不一定能幫上忙。」

    韓文：「你願意見面，感激不盡，能不能幫忙不重要。」

    關煌：「到底怎麼回事？電話里說的不清不楚的。」

    韓文嘆息一聲，把原委講了出來。

    韓文的父親做房產生意，據說與高利貸有瓜葛，節前遭遇幾個爛尾樓盤，合伙人卷錢跑路，他母親落井下石，和情人出國了（關煌猜測），韓父受不了刺激，從樓上跳下來，所幸沒有大礙。

    關煌不知道還有這一節，上輩子沒怎麼聽韓文家事，「伯父沒事吧？」

    「還好」，韓文帶着慶幸，

    關煌想了想：「缺錢的話，我這裏多少能湊一點，不過，具體的，等我見了伯父之後再說。」

    韓文沒再說謝謝。

    卻把此恩銘記於心！

    窗外寒雨連綿，車內溫暖如春。

    這段時間，他徹底體會到什麼叫人情冷暖，從天堂到地獄。

    催債的每天上門，家裏不得安生。

    如果不是韓父勉強在那撐着，這個家就要散了。

    關煌安慰：「都會過去的。」

    韓文：「希望吧。」

    他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關煌幫不上忙，剩下的無非是破產。

    關煌想起一件事：「你不是有一個未婚妻嗎？找她家幫忙沒？」

    他之所以知道韓文的未婚妻，是後世的時候見過一面。

    當時他和韓文工作間隙送外賣，偶遇對方，被狠狠嘲笑一番。

    不過韓文嘴巴上沒吃虧，把未婚妻氣的要死。

    韓文搖搖頭：「我爸出事後，他們再也沒露過面。」

    關煌：「看樣子你被退婚了。」

    韓文苦笑，他實在沒心情開玩笑。

    幾年前，兩個地產商謀劃着兒女聯姻，來個秦晉之好，未來生意強強聯手。

    那時候，兩人還被迫一起到蘇州玩。

    儘管如此，也並沒有建立任何互相吸引的感情。

    關煌：「嬌嬌呢？」

    「出事之前就分手了。」

    關煌伸了伸大拇指，牛逼。

    不是你爸破產，你小子以後就廢了！

    學業上一塌糊塗，感情上四處濫情，沒救了。

    韓文無奈：「這可能是上天的懲罰。」

    他現在反思過往，發現自己有很多混賬的地方。

    目中無人，大手大腳，得過且過……

    關煌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會過去的。」

    這是他的真心話。

    不管怎麼說，韓父商海縱橫幾十年，只要邁過去這道坎，人脈資源根本不缺。

    當然，現在之所以舉步維艱就在於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

    韓文：「我爸在很多事上未雨綢繆，唯恐疏忽大意，過於相信自己的經驗和閱歷，覺得誰也騙不了他。」

    關煌：「做生意都是這樣。」

    韓文：「2008年夏天，我爸買下一塊墓地，說是怕以後漲價，沒想到差點用上。」

    關煌：「別想太多，至少人安全了。」

    「是的，人安全了。」

    ……

    韓文老家不在海城，不過在這裏置業，雖然不是別墅，小區也很高檔。

    兩人趕到時，韓父已經等候多時了。

    四五十歲的年紀，相貌出眾，身材高大，只是手臂打着石膏，坐在輪椅上，旁邊站着一個護工。

    「伯父。」

    「關同學。」

    兩人打過招呼，進門就坐。

    韓父對着兒子說道，「阿文，去燒水泡茶」，扭頭對着關煌笑笑：「最近事多，家裏比較亂。」

    關煌：「伯父不用客氣，我聽阿文說……」

    韓父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生意上遇到一些困難，現在資金緊張。」

    關煌直截了當：「大概需要多少？」

    韓父沉默。

    關煌：「伯父，我沒其它意思，和阿文也是好朋友……」

    韓父打斷他：「你願意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問題比較複雜。」

    關煌不再多說什麼，看的出來韓父心中有顧慮。

    韓文把茶水端了出來，「爸，有什麼事直接說吧，我也長大了，該了解一下咱家的生意了。」

    韓父嘆息一聲：「好吧，現在差不多要一千多萬。」

    關煌還沒說話，韓文先驚訝了，竟然需要這麼多。

    韓父解釋道：「如果只說債務，倒沒有太多，把家底清一下，也就一二百萬，但是要把生意盤活，至少要一千萬的流動資金。」

    他相信關煌上門，肯定不只是為了做好事。

    同樣的，對他來說也是一樣。

    做生意的他和破產沉淪的他，不是一個人。

    韓文笑着調節一下氣氛，開口問道：「爸，咱家有多少家底？」

    韓父倒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家裏有五套房產，兩套在北京，一套在上海，兩套在海城，其中有四套已付全款，還有七輛車，價值都在一百萬以上的，所有財產加在一起有四千多萬，還有一些賬款，不過這個東西，暫時還要不回來。」

    韓文繼續問：「欠款呢？」

    韓父：「除去還給銀行、工頭、材料商之外，差不多還有幾百萬的高利貸。」

    關煌聞言，心下有數。

    韓父差不多需要千萬左右的流動資金才能把生意盤活。

    後世沒聽說韓文有什麼債務，應該是資可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