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檔2013 194、回家

    唐果剛到家，迎面就看到母親，頓時有點心虛，「媽，還沒睡呢？」

    「睡什麼睡，氣都被你氣死了。」

    唐果撒嬌：「媽。」

    唐母被搞得無奈，「你這丫頭，有男朋友就直接說啊，你看看這事搞得，張姐很不高興打電話過來，我能說什麼，只能賠禮道歉了。」

    唐果不知道該說什麼。

    唐母繼續道：「媽又不是古板的人，大學不准你談戀愛，那是為了學業，工作這麼久了，也該找男朋友了。」

    「哦。」

    「他在哪上班？」

    「誰？」

    唐母笑着說：「還不好意思呢，今晚跟誰吃飯了？」

    「一個朋友。」

    「朋友也可以啊，在哪上班呢？」

    唐果：「媽。」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過我得給你說，女人一過三十……」

    唐果回到自己房間，鎖死門，幽幽嘆了口氣。

    《小時代》雖然口碑暴跌，但是票房喜人，劇中的男女主角開始走紅。

    火神公司頓時鬆了口氣，這一把賭對了。

    「趣購網」流量攀升，二代手環很快日銷過千，隨着票房爆炸，銷量持續攀升。

    五萬、六萬、七萬……

    關煌見狀果斷追加訂單，之前預計的十萬台有點保守，以目前這個形勢，銷量可能會突破十五萬。

    「天之下」公司已經把主要精力放在智能手環的生產上。

    雖說對於一家立志要改變世界的公司來說，淪為代工廠，有點丟人。

    但是，掙錢嘛，哪有容易的。

    這個時候，關煌辭別公司，回到了三百公里之外的老家，平城。

    雖然宋曉東建議開車送他回去，關煌想了想拒絕了。

    一方面沒有專職司機，平時接送都是員工兼職，浪費幾天時間陪着他，不值得。

    另一方面，畢竟是創業公司，欠了一屁股債，開豪車回家，似乎有點裝逼。

    依舊是客車，中午出發，晃晃悠悠，晚上趕到平城。三個多小時的路程，以前從來不覺得累，現在卻忍受不了。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創業伊始，雖然一直缺錢，關煌缺沒有委屈過自己。

    衣食住行，不說高標準嚴要求，也是水平線以上。

    買了車後，出行都有人伺候，這一下子回到解放前，還真有點不舒服。

    平城（縣級市）多山，工農業不發達，近年來旅遊業有所發展，進而帶動全市經濟轉型。

    從汽車站出來，關煌看了看天色，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段距離，乾脆不打車了，跑步回家。

    這次回來輕裝上陣，只有一個背包，重量可以忽略不計，從車站到關煌家裏，差不多有十公里的路。

    本來以為，萬米長跑都已經獲獎，跑步回家還不是小菜一碟，沒想到山路多上坡，跑到一半就不行了，剩下的幾公里，只能用雙腳丈量一遍。

    到了家中，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媽，我回來了。」

    「小煌？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打個電話，吃飯了沒？」

    關母剛從地里回來，抬頭看到兒子站在門口，巨大的驚喜讓她失去了平靜。

    「沒呢，想着給你們一個驚喜。」

    「你這孩子。」

    關煌問：「我爸呢？」

    「在後面呢。」

    關煌進屋把書包放下，「小妹呢？還在學校？」

    「沒放假呢，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吃麵吧。」

    「好的，你去地里把你爸叫回來。」

    關煌：「好的。」

    出門沿着小路向村後面走去。

    整個關家莊，依山而建，只有不到一百戶的人家，稀稀疏疏，偶爾傳來狗吠，異常寂靜，一間間矮房，在黑夜中，仿佛噬人怪獸。

    關煌卻走的異常心安。

    仔細算算，差不多有十年沒怎麼回過老家了。

    「關哥哥？」

    關煌循聲望去，「是菲菲嗎？」

    聽到聲音，一個人影從角落裏竄了出來，跑到他身邊，

    「關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菲菲，真的是你，我剛到家」，關煌也很是高興，借着月色，看着昔日玩伴，五官精緻，眉眼帶笑。

    「嗯嗯，我正打水，遠遠看見一個身影像你，走近了才敢叫你。」

    「有什麼不敢。」

    「怕叫錯了嘛，你怎麼今天回來了，昨天問嬸子，她還說，不知道你放假回不回來？」

    「嗯嗯，你也放假了？」

    葉菲聞言，神情暗了一下，「我不念了。」

    「不念了？」關煌驚訝至極。

    他隱約記得，上輩子葉菲好像是高中沒念完。

    「成績不好……」

    關煌聞言有點憐惜，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正要說話，一個聲音大喊：「葉菲，葉菲……」

    「來了。」

    關煌看着喜悅中有點黯然的小夥伴，忍不住說道，「你先回去吧，吃完飯後，老地方見。」

    葉菲用力點頭，轉身回去。

    關煌心情有點複雜，一路無言，穿過村莊，到了自己地頭，正好碰見關父。

    「回來了？」

    「嗯，爸回來了，我媽叫你回去呢。」

    「走吧。」

    關父本來就是沉默的人，見到久違的兒子，雖然心情激動，卻沒有太多話。

    關煌有點心疼父母：「爸，天這麼黑，還能看清嗎？早點回去，不差這一會。」

    「剛坐那，吸根煙，天就黑了。」

    關煌問：「小妹還沒放假呢？」

    「說是後天。」

    「對了，剛才碰見葉菲了，她不上學了？」

    關父知道兒子和葉家閨女關係好，聞言解釋道：「老三準備給她說個人家。」

    關煌震驚了：「太早了吧？葉菲有十八沒？」

    關父不以為意：「早嗎？大壯的媳婦不也才上高中嗎？」

    「有點急。」

    關父：「既然不上學了，早點找個婆家也是應該的。」

    關煌無語，這種想法，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道理是肯定講不通的。

    關父繼續說道：「葉老三是怕葉菲出去打工學壞了，那個曹家莊（隔壁）的曹娟不就是被人騙了嗎？」

    關煌苦笑：「爸，這哪跟哪？」

    他現在完全不記得上輩子發生了什麼，隱約想起，自己寒假回來，聽到葉菲嫁人了，心情一陣惆悵，後來十多年就再也沒見過面。

    不知道此生是好還是壞。

    都是紅塵里掙扎，無暇他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