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村內,齊河華用來晉升三首主教的儀式,名為回魂夜。那個儀式本身就是一個死而復生的儀式。
紅娘估計也一樣。
這輛「純愛號」列車上發生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紅娘的晉升儀式,她藉此成為了真正的三首主教。
果不其然。
在酒吧後的儲藏室內,荀曦翻出了一本地球教的天書,裏面的內容大多都是在講人間是污穢的,而我們是被選中的人,實現人生價值的方式,就是帶着污穢的人類飛升,前往純潔無暇的地球。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儀式。
不過和回魂夜儀式不同,這個儀式被命名為「愛之列車」,但如荀曦所料,是晉升三首主教的儀式。
然而讓荀曦驚訝的是。
「這個儀式....有點像是訂做的啊。」
荀曦翻了一遍儀式的內容。儀式本身很簡單:在純愛號列車上,儀式的主人需要先找到兩個對自己懷有愛意的人,然後將自己送給他們分食。屆時在列車到站的瞬間,儀式主人就會獲得晉升。
這個儀式非常特殊。
非要說的話,這簡直就像是在知道了廚師長和酒吧老闆的癲狂之處後,專門為兩人量身製作的一樣。
換而言之------
「這個晉升儀式,恐怕不是為紅娘準備的。」
「它應該是為廚師長和酒吧老闆,這兩個變態兄弟準備的。」
「什麼意思?」
趙遠興聽完有些疑惑:「可他們死了啊。如果這個儀式是為他們準備的話,為什麼活下來的是紅娘?」
荀曦聞言嘆了口氣:「.....這就是愛啊。」
趙遠興:「???」
「為什麼這裏是愛!?」
「還不懂麼。」荀曦解釋道:「因為廚師長和酒吧老闆,確確實實都深愛着紅娘。所以才會主動去做犧牲品。或許在他們這種變態的眼裏,他們這樣並不是死亡,而是和自己的愛人融為一體吧。」
「而結果也確實如此。」
「我不知道重生前的紅娘是什麼性格什麼模樣,但重生後的紅娘,無疑完美繼承了這兄弟倆的理念。」
說完,荀曦又環顧了一圈周圍。
「跟我的荷花村一樣,這輛列車就是昔日的儀式場。」
「儀式結束後,它也就成為了紅娘的國度。」
「但正因如此,紅娘也被迫永遠留在了這輛昔日奪走了她的全部人生,卻又賦予了她新生的列車上。」
【純愛號】
「因愛而生的癲狂,由愛而成的儀式,最後創造出了一個為愛而活的怪物。這就是這個列車國度的真相。至於製作出這個儀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地球教的教主,也就是那位不存在的列車長。」
說到這裏,荀曦又取出了那張粉箋紙。
「我沒說錯吧,紅娘。」
捏着粉箋紙,荀曦淡然道:「國度碰撞對你我雙方都是平等。既然我在這輛列車上到處行動尋找破局點。你自然也是一樣的,而我估計,你應該就是藏在某個地方,用這張紙來試圖殺死我吧。」
「證據是之前出現的選項。」
「如果我當時真的選了那個看鏡子的陷阱選項,恐怕那一對變態兄弟的強度也會上升到更高的層次。」
「不過你也不能為所欲為。」
「紙上的那些選項,估計都是過去的你在列車上的心路歷程,所以你沒法說謊,只能用真相來誤導。」
「可惜了。」
荀曦話音落下,而粉箋紙在沉默片刻後,終於又浮現出了字跡:
【你贏了。】
【宴會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按照規則,你的通關方法應該是在陳葺和陳夬的追殺下,推導出當年的真相,並藉此擾亂他們的心智,最後找機會反殺的。這樣操作有一定可行性,但風險極大,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成功過。】
【誰能想到.....】
粉箋紙上浮現出了一串的省略號,誰能想到會出現趙遠興這麼一個bug,直接打亂了整個宴會呢?
【黑石壞我大事。】
【我早就說了讓他不要着急。結果他偏說天書和聖像都落入了你手裏,夜長夢多,非要先將你剷除。】
「黑石是另一位主教麼?」
聽到這裏,荀曦也解開了心中很早以前就生出的一個疑惑:為什麼未來日記里的他沒有遇到趙遠興?
答案很簡單,因為未來日記里的他,將天書和那個三首主教雕塑都上交給靖詭司了。所以紅娘口中的黑石,另一位地球教主教判斷未來的他暫時沒有威脅,聽從了紅娘的建議,沒有動手殺他。
然而現實不同。
現實里,自己留下了天書和雕塑,那個黑石顯然用某種方法得知了這件事,這才迫不及待地來殺他。
為此他動用了錄音靈異。
於是自己遇到了趙遠興。
「還真是奇妙。」理清思緒後,荀曦忍不住有些感慨:未來日記作為一件靈異物品,屬實是離大譜。
與此同時,目睹了荀曦和紅娘交談的趙遠興突然忍不住道:
「能和我說說你的名字麼?」
【我的名字?】
粉箋紙上浮現出了字跡:【....是你啊。在修改規則之前,我甚至察覺不到你的存在,否則也不會被矇騙過去。】
【你問我的名字。】
【你在可憐我麼?】
「呃。」趙遠興神情一滯。
【沒必要。】
粉箋紙的字跡繼續浮現:【我叫紅娘,這就是我的名字。每個主教都已經斬斷俗緣,和過去訣別了。】
「倒也未必。」荀曦聞言笑了笑。
「如果真的訣別。為什麼那些乘客,你在成為三首主教後的愛人們,會在這輛列車上保護扮演你過去身份的我們?」荀曦一邊走在列車的走廊內,一邊說道:「什麼斬俗緣,無非是自我欺騙。」
【........】
「你只是瘋了而已。」荀曦篤定道:「恐懼到極點的瘋狂,讓你只能通過踐行那兄弟倆的癲狂來存活。」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聽過吧?」
「你的狀態差不多就是這個。」
話音未落,只見帶着趙遠興來到了列車主控室的荀曦抬起腳一踹,便用力踹開了列車主控室的大門。
「砰!」大門敞開,一個女子正坐在駕駛座的轉椅上。
她的臉依舊那麼完美,但每一寸肌膚都在龜裂,不斷流淌着鮮血,然而面對這種痛苦她的表情卻十分麻木,仿佛習慣了一樣。即便在看到走進來的荀曦後,她也只是挑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果然,這就是手法。」
荀曦看向紅娘:「只有找出一切的真相後,我才能看到你。你將自己藏在了記憶的角落,真相的背後。」
「和我一樣,現在的你只是普通人。」
「如果不被我找出來的話,那你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而現在被我找出來後,你就只能引頸就戮了。」
「........」紅娘聞言閉上了雙眼。
她沒有再說什麼。
趙遠興倒是想說什麼,但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數次張口又數次啞然,最後也只能無奈地看向別處。
只有荀曦,從頭到尾目光都直直地看着紅娘。
片刻後,他舉起了手裏的剔骨刀。
沒有猶豫。
手起刀落。
雙眼緊閉,在意識消亡前,紅娘聽到了荀曦的最後一句話:「是時候結束了,這輛永不停止的列車。」
「好好休息吧。」
「你的終點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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