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之中,沈老四眼神呆滯的坐在其中。
從昨天被抓開始,從現在已經經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了。
沈老四原本還以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甚至還自報了沈家的來路。
但對方竟然完全不為所動。
要知道,沈家身為一個龐大的商人世家,在烏斯藏進行的商業活動,對大明和烏斯藏來書哦,那都是各有好處的。
當然了,他們販賣的一般都是茶業絲綢這一類的生活類大宗商品,而不是大明禁制的鐵器之類的。
沈老四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事情可能有點大。
後來還有人過來審問他們,沈老四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他們在找先前那個漂亮的,叫做白唐玉兒的姑娘,還有大明的遼王殿下!
白唐玉兒在哪裏,沈老四肯定是不知道的。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去說的。
但那位大明遼王殿下,沈老四哪裏知曉啊!
對方似乎也並不着急,抓了幾個人,用了一些刑罰,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沈老四就在這樣畏懼的心情下,忐忑的等待着,隨後就等來了加餐。
是真正意義上的加餐,各種各樣的烤肉不說,還有粥食,吃的比他們平日裏吃的,還要好得多。
就連先前那些凶神惡煞的烏斯藏士兵,現在也都是一個個的和藹可親的樣子。
沒有呵斥,更不存在鞭打之類的事情了。
沈老四一看到這麼多好吃的,心裏一個咯噔。
這是啥啊?這是斷頭飯啊!
大傢伙都是有經驗的老江湖了,一個個的面如死灰。
也就沈老四的兒子,吃的津津有味。
但沈老四立馬一巴掌甩過去,呵斥道:
「吃什麼吃,這是斷頭飯啊!」
他兒子一愣,人都嚇傻了。
咱啥事也沒幹,怎麼就吃斷頭飯了啊?
哭倒是不至於,但整個牢房裏面,都瀰漫着一股絕望之氣。
都要斷頭了,哪裏還吃的下去飯啊。
於是乎,過了一夜之後,大家都沒怎麼休息好。
就瞧見外面來了動靜,沈老四一下子站起身來,其他人也是警覺了起來。
就見到幾個烏斯藏士兵走了過來,前面還跟着一個衣着華貴的人。
沈老四認識那人,他就是本地的卡瑪,相當於大明朝的縣太爺。
沈老四趕忙喊冤:
「卡瑪大人,卡瑪大人,我們真的沒見過什麼遼王殿下啊,跟我們沒有關係啊,我們冤枉啊。」
葛爾一聽這話,那是苦笑連連,就你們還喊冤呢?
你們那位遼王殿下,這兩天可把我折騰慘了,也幸虧他讓我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去,他估摸着還會發表一個聲明之類的,表示負責之類的吧?
葛爾也不清楚,但只要自己能脫責就好了,至於說這些人,趕緊放了吧,有多遠讓他們走多遠,當無事發生。
葛爾也不言語,衝着邊上人擺了擺手,說了一句:
「動作搞快一點,走後門人少的地方,被讓人瞧見了。」
那僕從也是趕忙點點頭,葛爾這才左右看了看趕緊離開了。
沈老四瞧見卡瑪沒理睬自己,一下子更慌神了,還讓動作搞快點,這是要趕緊處斬自己等人的節奏嗎?
沈老四想到了自己還沒有跑完的商,還沒有回去見到的沈旺老爺,還沒有見到兒子娶親成家,還沒有……
「都出來吧,出去之後不要亂說,記得跟遼王殿下匯報,咱可都是給你們好吃好喝供着的。」
那僕從打開了大門,隨後帶着笑臉給他們說了一通,一招手,便讓他們跟着來了。
一群商隊成員們那是一臉懵逼,跟遼王殿下匯報?誰啊?
雖然大家都很懵,但這些烏斯藏士兵們,顯然不打算多解釋什麼。
壓着他們離開了監牢以後,就瞧見官府後門的小巷子裏,他們的馬騾和貨物,竟然一個都不少的放在那邊,還有專人看管。
沈老四人都傻了,貨物都不拿走一些的?
你們這搞得我們不放心啊。
一群烏斯藏士兵們將他們帶出去以後,一個個的就走了。
沒過多久,和他們分開關押的烏斯藏馬幫的人也被帶了過來。
眾人碰到一起,那是面面相覷。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現在趕緊跑路肯定是沒錯的。
一眾人等趕忙牽着馬騾就走。
至於說白唐玉兒和那位唐七怎麼辦,烏斯藏那邊的人,倒是對他們兩個很有信心,說他們肯定會跟上來的。
沈老四倒是擔心着救命恩人的安危和方位,但這裏這麼大,去找他們猶如大海撈針。
萬一又被抓走了可怎麼辦,想想還是先離開再說吧。
兩隊人馬很快就出了鎮子,遠遠地將城鎮拋在腦後,他們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就在沈老四擔心唐七的時候,前面的樹林裏,就瞧見那位救命恩人和白唐玉兒一起走了過來。
身邊還跟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道士,只見到那老道士腳步平穩,身形靈秀,一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沈老四和一眾人等趕忙迎了上去,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沈老四便對着邊上的唐七跪拜了下去,隨後口中高喊到:
「草民沈老四,見過遼王殿下!」
沈老四其實一直在心裏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他們所說的遼王殿下到底是誰。
如今瞧見唐七和白唐玉兒出現,身邊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高手,還有那些烏斯藏人,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態度。
沈老四頓時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唐七,就是遼王殿下!
傳聞中遼王殿下武功高強,醫術高超,這唐七武功不論,醫術肯定是無比高超的啊。
要不然怎麼連瘍病都能隨手治好呢?
而且看唐七一臉鎮定自若的表情,就知道烏斯藏放人的事情,肯定是唐七一手策劃。
普天之下,除了神奇的遼王殿下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之外,還有誰能夠有這等本事啊?
沈老四這麼一跪,其他人先是一愣,隨後就紛紛跪拜了下來。
那些烏斯藏人也是愣了一下,緊跟着馬鍋頭也跪了下來,參拜遼王殿下,其餘人等也都不含糊,立馬跟着下跪行禮。
朱啟沒想到自己的身份這麼快就被猜到了,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自己再去多解釋,他們估計還不一定相信。
攤牌了,我不裝了。
朱啟很快就切換到了遼王模式,渾身王霸之氣那是不用多說,就連白唐玉兒在邊上看着這一幕場景,也是神采飛揚。
朱啟讓大家都起身不用多禮,隨後才說起來事情原委。
說的倒都是事實,自己也就是出謀劃策,大部分時候還是張三丰出力比較多。
畢竟冒着風險,出面執行計劃的,是張三丰啊。
張三丰當然沒有居功,而是說了:
「老道也就是跑個腿而已,真正厲害的,還是遼王殿下啊。」
大家也跟着紛紛誇讚了起來。
朱啟那是直擺手,別誇了別誇了,已經在天上了。
夸歸夸,說歸說。
其實說到底,功勞應該算在朱元璋身上的。
如果不是他開創了一個強悍的大明,這葛爾也絕對不可能幫自己的。
到時候北元將軍讓幹嘛就幹嘛,自己或許跑得掉,這幫人肯定是死定了。
所以說啊,任何時候,背後有個強盛的祖國,都是絕對沒錯的。
這兩個馬幫的人,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雖說都是因為朱啟解救了他們,但對於往後的打算,他們還是有不同想法的。
烏斯藏馬幫這邊,看來是不打算繼續朝着高昌前進了。
馬鍋頭就說了,這一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他們打算把貨物直接就近賣掉,然後採購馬匹往回走了。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他們在雲南還約了其他的貨,另外一方面,朱啟也明白。
他們是擔心跟着自己這個大明遼王,這到了高唱,萬一又被佛寶國師給抓起來了可怎麼辦?
他們又不是漢人,沒有必要為自己這個大明遼王拼命的。
至於沈家馬幫,他們則是要繼續朝着高昌前進。
不過這次到不僅僅是去做生意了。
按照沈老四的話就是:
「遼王殿下如今孤身一人身在烏斯藏,我等身為漢人,又是大明子民,如何能夠坐視不理?
更何況殿下與我有恩,就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也定要保殿下周全!
殿下有何事儘管吩咐,但凡我沈老四能做得到的,丁無不從!」
沈老四一番話完,可以說是慷慨激昂。
邊上的那些沈家馬幫的成員,也都一個個的附和了起來。
他們大部分都是沈家的老夥計了,對沈家的忠誠度絕對是沒的說的。
要是新人,也不敢讓他來跑茶馬古道這條兇險的商路。
指不定半道上就帶着貨跑了。
沈家的利益,早就和大明息息相關,沈旺能在江南打開局面,也多靠的朱元璋的支持。
他們自然是說什麼,也要保遼王殿下周全的。
朱啟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手,而且還是忠誠的人手。
這群沈家的馬幫,那都是知根知底的,絕無可能投靠北元。
在這個時候獲得沈老四的忠誠效忠,那真是解燃眉之急了。
倒不是說,指望着這支不足三十人的商隊的商隊能有多少武力。
他們加在一起,可能都還沒有張三丰能打了。
單純就是指望着沈家的影響力,跟着這群馬幫商隊,也能更加的安全一點。
回去是肯定不能回去的,身後肯定是一幫北元追兵正在四處搜索自己。
這烏斯藏雖然大,但隨處都是戈壁或是陡峭山路,能走的路也就那麼幾條。
萬一這北元沿途設卡,自己直接撞過去,被人認出來,那可不就是完球了。
即便張三丰能帶着自己逃脫,他還能帶着這麼一大幫人跑掉?
更何況,朱啟覺得張三丰帶着自己這個拖油瓶逃跑的可能性不是很高。
武功再高,一槍撂倒啊。
更何況按照上次的行刺情況來看,北元這邊也有很多高手的。
哎,不知道高錦如何了,希望他能夠平安無事吧。
沈老四這邊一眾人等都效忠之後,沈老四趕忙問道:
「殿下,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是原路返回嗎?」
朱啟搖了搖頭,說道:
「不,原路回去太過危險,咱們繼續朝着高昌走。」
沈老四一愣,白唐玉兒倒是搶先說道:
「我們還去高昌嗎?會不會太危險了?」
朱啟搖了搖頭,說道:
「你方才也看見了,這康巴的烏斯藏人,其實早就看出來北元氣數已盡。
如我所料無誤,這佛寶國師其實早就有向明之心了。
我們越是朝着高昌走,反而越安全。
而折返回去的話,我們離得北元梁王也就越近,反而越危險。
所以,咱們朝着高昌走,安全最高。」
朱啟其實還有一層話沒說。
那就是之前劉伯溫施展的計謀,如今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這北元梁王肯定上當,覺得佛寶國師要暗通大明了,說不定王保保也已經知道消息了。
這佛寶國師估計也要不了多久就能知曉了。
到時候佛寶國師肯定是坐不住的,按照歷史上的表現來看,佛寶國師肯定會來跟大明聯絡。
自己這個時候如果在高昌的話,說不定能有機會,直接策反佛寶國師也說不定。
只要烏斯藏把控的青海道路打通了。
四川駐守的明軍一路暢通無阻,只需要十日不到,就能趕赴高昌。
只要將青海控制住,大明的士兵們在高原上適應一段時間,恢復戰鬥力。
這烏斯藏對大明的威脅,也就蕩然無存了。
唯一的地理優勢青海在大明的控制下,那真是進可攻退可守,形勢將會極大的逆轉。
至於說是直接威脅王保保的腹地,還是去協助康巴剿滅安多,進而威脅北元梁王。
那選擇可就多的多了。
當然,朱啟也不知道哪種方案最好,這個就是將軍們需要煩神的事情了。
大家見到遼王殿下既然已經決定下來了,雖然他們都有點擔心,但也都紛紛開始上路。
而就如朱啟所預料的那樣,此時此刻在高昌地界。
一向小心謹慎的佛寶國師,也剛好收到北元梁王和王保保那邊傳來的消息。
不同的是,北元梁王是一頓質問,王保保則是寬慰他不用擔心。
佛寶國師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就算不擔心王保保會對自己做什麼,但安多那邊,可絕對不會錯失良機啊!
佛寶國師一下子就愁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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