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有這麼容易過去麼?
可他的話,卻讓七七躁動慌亂的心慢慢平復下來。
他的氣息對她來說就是有這麼大的好處,靠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心裏的不安慢慢被驅散,人也漸漸平靜下來了。
兩人依偎在一起,不管這是不是最後一次,她還是這麼貪戀他的味道。
閉上眼,眼淚沿着臉頰兩旁慢慢滑落下來,卻是最後一滴了。
很久很久,如同過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之後,她揉了揉酸酸的眼角,從他懷中抬起頭,唇角淺淺勾着。
這個男人永遠如此完美,可惜,再不可能屬於她了。
「我要穿衣。」她揪了揪身上的被子,輕聲道。
楚玄遲微微蹙了蹙眉心,她要穿衣,可他……不怎麼樂意。
好好的穿什麼衣,就現在這樣不也挺好?不過他也清楚,若她再不把衣裳穿上,自己難保又會做出什麼。
今夜有點異常,看她情緒平復下來,心裏想着的便又是她軟軟的小身板,剛才掌下的細膩……
七七並未察覺到他的異樣,明白讓玄王爺避開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只能轉過身背對着她,拿起剛才被他扔在一旁的衣裳迅速套回到自己身上。
這次幸而衣裳沒有被撕碎,只是,讓她無法動盪,扒她衣裳……還真夠無恥的。
把衣裳穿回後,她從軟塌上翻了下去,退到一旁,看着他:「今日暮親王來了我無塵閣,希望我可以來這裏見見王爺你。」
楚玄遲靠在軟塌一邊,曲起一條修長的腿,以此擋去自己身體某些尷尬的變化,「如何?想說什麼?」
她情緒平復後,竟開始用這種疏遠的態度對他!
比桃花還要迷人的墨眸閃爍着某種說不清的光芒,但七七知道,他不高興了。
可這事上,不管他高不高興,她也要和他說清楚,畢竟,她今日來這裏是楚王的意思。
皇帝的意思,她還沒那個膽子去忤逆。
「聽說……」她微微頓了頓,和他說這種話雖然似乎有那麼點不夠資格,但,王命不可違,不管他聽不聽,至少她說了,事情成不成說了再議。
不過,她心裏明白得很,今日楚王能讓暮親王替他將賞賜送去無塵閣,如此放下身段向她示好,若她不能完成他暗示的任務,回頭他惱羞成怒殺了她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聽說王爺下令封城,要捉拿叛賊。」她道。
楚玄遲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只是,那兩片薄唇在他視線里一張一合,讓他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火焰頓時又燒得炙熱。
分明是他的女人,根本無須忍耐,可卻只能看不能碰,一碰就怕碰碎她,這種滋味,沒有嘗過的人絕不會明白。
換了過去他也不會明白,這男人一旦開了葷,還真是……太容易衝動了。
今夜,真熱……
「把窗戶打開。」他淡言道,順道換了個姿勢,只是依然曲起一條黃金比例的腿,長臂擱在膝蓋上。
他不知,他這麼一個隨意的動作,讓房內的女子頓時唇乾舌燥喉間一陣乾涸,心裏有些什麼東西在鼓譟着,連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藍顏禍水,誰說不是呢?
她轉身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
今夜,確實有點熱熱的。
把窗戶打開,再回到他跟前,找了個他方便看到卻又不會靠得太近的角落,她依然安靜站着,抬起眉角看着他:「王爺,聽說叛賊已經捉到了逾千人,是不是……該解除封禁了?」
「你希望本王如此麼?」他不答反問道,似乎真打算將主動權交給她:「若七七覺得本王該如此,本王便聽你的。」
七七驚了驚,下意識又退了半步。
玄王爺把這麼重要的決定交給她,是認真還是玩笑?
這樣的玩笑她開不起,事關人命,就連整個朝堂上的大臣甚至皇上太后他們都對此事無可奈何,她若是說得不對引起什麼更可怕的事情,一百條命也不夠她償的。
眼前這個美得像妖孽一樣的男人這幾天太可怕,她還不敢惹。
「原來七七還沒想好,如此疏遠本王,是在氣本王沒有把所有壞人抓光,害你心不安麼?」修長的指在腿上輕輕敲打着,聽不見她的回應,他忽然薄唇微微勾起,揚聲道:「來人。」
一聲「來人」,嚇得七七差點跳了起來。
聲音好大呀!在他身邊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聽到他這麼大聲喊人,是因為被她惹毛了麼?
當然,七七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這院裏院外的影衛全被斐荊遣走了,美其名曰不要「驚擾」到他們,這時候玄冥閣里一個影衛都沒有,他聲音若不大些,鬼能聽得見!
不多時,東方溟匆匆而來,停在門外恭敬問道:「王爺,要酒麼?」
酒!
七七頓時黑了一張臉,這東方溟都在想什麼,好端端的,他們喝什麼酒?
不過,某男明顯被「酒」這個字弄得莫名興奮了起來,就連話語也透着絲絲愉悅的氣息:「好,拿酒來……順便吩咐下去,七公主不滿意你們的行動,今夜,給本王逮一千叛賊回來。」
一千叛賊!還是因為她不滿意而下的令。
七七一顆小心肝差點因為他的話從嗓子眼跳出來,聽到東方溟應了一聲「遵命」之後便匆匆離去,她嚇得慌忙追了出去:「東方溟,回來,別去!」
房門被打開,她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出現在東方溟的視線里。
開什麼玩笑,要是這個命令真被傳達出去,她保證她明天出門一定會屍骨無存,那些死士殺手還有各方勢力的人馬絕對不會放過她。
東方溟已經走到院子中央,聽到七七的呼喚,忙回身看着她,一臉疑惑:「七公主,這是要去還是別去?」
「別去!」怎麼能去?她還不想死啊!
一千條人命隕落在她手裏,她將會死得很慘。
「是!屬下遵命!」東方溟向她傾身行禮,如同對着玄王爺時一般:「屬下這就去取酒,公主莫急,酒水很快送來。」
「呃……好,好……」她有點懵了,她什麼時候急着要喝酒了?
不過,東方溟聽她的命令?
一顆心一上一下的,忐忑不安,她回到房中,慢步走回到楚玄遲跟前,慌,慌得很。
她剛才……居然駁回了玄王爺的命令,居然敢命令東方溟不要去……這下,她何止是惹毛這男人,如此假傳他的命令,簡直是罪大惡極。
「我……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什麼?」楚玄遲依然靠在軟塌一邊上,鳳眸微眨,細細盯着她巴掌大的臉。
若七七仔細去看他,或許還能看到他俊顏上那一點暈紅,可惜了,她看不見,因為不敢看。
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她低垂頭顱,目光緩緩沉下,看着自己的腳:「我……我讓東方溟不要去。」
「那不成。」
「對不起。」她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雙星眸緊鎖着自己,那強大的氣壓讓她頓時又不安了起來:「王爺,人命關天,皇城不能再起殺戮了,王爺,請明鑑。」
「明鑑什麼?」他挑了挑眉,完全沒理會她的話,只不悅道:「快去讓東方溟取酒來,本王要喝酒,七七不會連這點都不允許吧?」
「呃……」慕容七七覺得今天晚上自己的腦袋瓜完全不夠用,半點跟不上他的腳步,這都什麼跟什麼?兩人說的是同一碼事麼?
「我沒有不讓他取酒。」最終,她輕聲道。
「那你不讓他做什麼?」不是不讓取酒便好,這時候真想喝點酒調節一下氣氛,若以後她夜裏都不喜歡他喝酒……
這是個問題呀!
今夜這兩個人的腦電波似乎真有那麼點搭不上,七七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不讓他出門捉逆賊,王爺,抱歉……」
楚玄遲蹙了蹙眉心,盯着她。
這目光讓七七倍感壓力,這種時候,他看她……看得她心裏好慌。
使喚玄王爺的人,假傳他的命令,就憑這點,他可以立即命人將她拖出去杖斃。
可他只是安靜看着她。
時間在她緊張到連呼吸都有幾分困難的情況下一點點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溟回來了,又在門外停下:「王爺,屬下方便進來麼?若不方便,屬下將酒放在門外。」
七七忍不住額線繼續拉長。
她和玄王爺什麼都沒做好不好?什麼叫不方便?
也不是,剛才,就在楚玄遲身軀下那張軟塌上,他扒光了兩人的衣裳,量具身軀緊緊貼合在一起,差點……差點就那樣了呢。
這還能算什麼都沒做麼?
「拿進來。」
聽到玄王爺的命令,東方溟才敢推門而入。
看到七七站在房中央,他有幾分怔愣,看她時眼神怪怪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這時候,她不是應該和王爺滾在一起麼?就是讓他進門,頂多也就是王爺拿被子將她裹好……
還穿得這麼整齊,王爺他……真心沒用呢。
酒瓶擱在桌上,一抬頭竟對上楚玄遲冰冷的目光,東方溟嚇了一跳,忙道:「我沒說王爺不行……呸,這都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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