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都市的超能力者超能力者與無常法使第三章府中密室「芊姐你剛剛那招好厲害!那也是武嗎」
「是哦。筆下樂 www.bixiale.com」
「芊姐你真步入最終境界了嗎」
「對呀。」
「我就說嘛。家裏還有人不信呢,我回去第一個說給他們聽!」
女孩名叫秦莘橪,今年十歲整,看名字就知道是和大小姐同一輩的姑娘。只瞧那期盼興奮的小臉,就知道她對自家姐姐崇拜得不得了。她一見面便拽着秦芊柏的手不放,小嘴噼里啪啦爆豆子般問着問題,讓秦芊柏深感招架不來。公孫策很沒義氣地落後兩步,竊笑着將應對小粉絲的任務交給自家姑娘,全當沒看見秦芊柏求助的目光。
「這些外來的一個賽一個不要麵皮,趁着兄長姐姐們忙於公務就來叫囂挑戰。他們就想着讓儀祭廳的行人們幫手,一旦受了干涉就藉機惹是生非,說什麼官府干涉江湖中事,要是真有厲害角色來了,他們反倒跑到最快了……」
「嗯,很討厭。」
公孫策眼瞧着秦芊柏的腮幫子一點點鼓起來,知道自己該說話了。他走到秦莘橪身旁,和善地問道:「小姑娘年紀輕輕身手了得,不愧是帝都秦氏的子女。只是先前若是秦芊柏未能趕到,你該要怎麼辦才好」
秦莘橪與他交談時口氣一變,一點不見和秦芊柏說話時的模樣:「回先生的話。芊姐不在,自然該是我上擂與他分勝負來。這一場打在眾目睽睽之下,我一介女童失敗無人責怪,明日兄長姐姐們騰出空來將他打回便是;他柳扶風以大欺小,無論輸贏都要害蒼鶴門上下顏面無光,但凡出門必然被指着脊梁骨說門派精英與女童較量,令人恥笑。我要真上了擂台,該是他要頭疼呢。」
公孫策聞言直笑,遞給小女孩一塊糖:「聰明伶俐,比你姐姐當年機靈得多。」
秦莘橪嘟着嘴,沒拿糖球:「先生是在責怪我了。」
「先生如何責怪你了」公孫策訝然。
「換做當年芊姐在場,准就想着上場勝了他走人便罷了,哪兒還能有這樣些無用念頭呢」秦莘橪反問,「所以芊姐十歲就通宿命了,合該我到現在還在練入門的秘傳呢。」
公孫策連連點頭,感情真摯:「比你姐姐現在都機靈得多……」
秦芊柏悄悄踩了他一下,接過糖球丟進秦莘橪的嘴裏:「別聽他瞎說,小莘吃糖。」
「啊嗚啊嗚。」
小姑娘高高興興地吃起糖球,後方的時雨零瞧了幾眼,心說不愧是一個家族出身吃東西那神態都一模一樣。她與劉忠武小聲交流:「帝都秦氏家大業大,這幫三教九流也有膽子招惹」
劉忠武漠然道:「往常有秦老先生坐鎮帝都,外來武者再想出人頭地,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但老先生去了天上解圍,不知好歹的就有膽出來了。」
時雨零砸了咂嘴:「秦安離京的時間是」
「今日上午。我調秦氏精銳出動,也才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
「這幫人的消息倒有夠靈通。」時雨零冷笑,「女黑客在嗎」
「別吵別吵女黑客幹活呢。」綺羅埋頭刷手機,「我看這個手法就知道是誰了,隱律主應該做了干涉……劉先生勞煩將神京通訊網的權限開放給我,我會幫大家設計預防偷襲的術式……能起預防效果的,大概吧!」
隱律主很可能在神京城周邊,這消息沒讓公孫策感到意外。根據蓋烏斯入獄後的交代,那個神出鬼沒的信息生命體就是塵埃教團所謂「救世」計劃的發起人。這樣的人絕不會因背叛司徒弈而成為友軍,他恐怕仍在圖謀着自己瘋狂的計劃。
「劉先生對此人是否有所了解」
「有。」劉忠武點頭,「今年二月底秦暝來蒼穹之都時,隱律主便藏在暗中引導局勢,想對你們不利。那次我和嚴契秦暝一同出手,可到底還是讓他逃了去,只留下了那塊同心玉,可見此人之難纏。」
老劉頓了一頓,說道:「嚴契對他的根底有所猜測……但不好提及。」
公孫策想到當年艾蘭迪婭擊敗隱律主的辦法,明白了原因:「他失去部分記憶了是嗎萬一提及時被他聽見,就白白增強了敵人的力量。」
「一點不差。而且縱使知道跟腳,也難有什麼好方法。」劉忠武嘆氣,「一個信息生命體,很可能是狀態異常的最終境界,自己還會擬似創界,這樣的人怎麼針對要想真正解決他,恐怕非得打上一場硬仗不可了。」
老劉一番話說得條理有序,公孫策卻在心裏留了記性。大家都是聰明人,劉忠武的態度擺明是不願意詳說此事,看樣子隱律主與神京城關係匪淺,以至於他身為當朝大員都對此諱莫如深。而這態度本就說明了問題,能讓儀祭廳太常卿顧忌的,在這神京城中也就只有一人了。
公孫策遠望着神京城的中心,他知道那片夜色中沉寂着永光帝國的皇宮。世上權力最大的人應當就住在高高的宮牆之內,坐於雕梁畫柱之間,如神祇般守望着他的國土。
他收回目光,問道:「不知我們現在……」
「還要先去一趟秦氏家宅,有些事情須讓你先知曉。」
秦芊柏靜靜瞧着帝都南方,離家族大院尚遠,她已能看到熟悉的黑石牆與松柏樹,看到丹楹刻桷的黑色大房,看到正脊垂脊上石頭刻出的吻獸。一隻只耀武揚威的石獸頭在孩童們長年累月的揣摩下磨平了稜角,以憨厚的面貌俯視着大宅後方的修行場。
她抱起妹妹,在屋檐上幾個起落,來到了秦氏大宅的正門口。紅漆的大門上方一道黑底金字的牌匾,乃是兩千年前靈央帝親筆墨寶,上書「武國公府」。
隔別四年後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夜風中混着塵與汗,薰香里雜着廚房生火做菜的煙火氣,那正是她熟悉的味道。從前的回憶被觸動着在腦中復甦,讓秦芊柏微微笑了起來。她雙手並用推開大門,喊道:「我回來了!」
大門洞開,銀光乍泄。槍頭劍尖率先殺出,大刀巨斧左右齊斬,刀光劍影中陰損藏着整二十道短匕尖針奇形兵器,各色兵器之銳光仿若水銀泄地,明晃晃一片殺機襲來!
秦芊柏笑容不減,腳尖輕輕一點地面,無形的震波瞬間擴散,令刀兵脫手而出,將暗器倒卷而回。大門後響起一片驚呼,倒地的動靜接連作響,緊隨其後的公孫策見了這一幕震驚無比:「您這武國公府也興爭繼承權吶」
話音未落,門後十來位秦氏子弟利索地拾起兵器翻身爬起,在大門兩側列隊站好。秦莘橪一溜煙跑進隊伍最末尾,和大家一起向秦芊柏齊齊一拱手:「歡迎芊姐回京!」
「家中規矩,在外雲遊的子弟進門要先試成色,未有精進不得入門。」秦芊柏領着眾人進了門,很有些驕傲地扯過公孫策的胳膊,「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公孫策,後兩位均是我的家人好友,此番先不休息,要見爺爺們商談要事。」
「明白!」
穿青衣的秦氏子弟們向眾人依次行禮,便散開回家族大院報信,一個個均是形容得體,足見世族大家的風度。縱有少數存心議論的,也都離開很遠了才悄聲說道:「瞧見了嗎,他就是那位有四位紅顏知己的公孫策!」
「看着真挺俊俏,怪不得討姑娘家喜歡呢……」
感知敏銳的公孫策聽見這話哭笑不得:「不是我這八卦怎麼還能傳到你家去……」
「寂暉司風流大名里世界皆知啊!」時雨零陰陽怪氣。
秦芊柏又踩了他一下,某人唉聲嘆氣:「我有點後悔我沒蓄鬚了。」
「為什麼」
公孫策摸着光滑的唇上:「我要是把鬍子修漂亮點,人家見面第一反應可能就是『有四條眉毛的公孫策』,而不是『有四個紅顏知己的公孫策』……」
「好老的武俠梗!」綺羅忍不住吐槽。
他們在秦芊柏的引領下連過了三道大門,沿宅院間的走廊一路向里,來到一間被綠蔭環繞的石屋之前。石屋周邊有數位青衣的秦氏精銳看守,一位位身材壯碩氣勢內斂,顯然非大門前迎賓的一般小輩可比。公孫策曾見過的「二爺爺」秦武便守在門口,見一行人來了先向秦芊柏笑笑,在問候之後無言讓開。
石屋內以燭台提供照明,看不見任何多餘擺設,道道金線刻入石磚之中,自里側將整個屋子構築成嚴絲合縫的陣法,如蛛網般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石屋裏另設有玉石隔絕的純白密室,陣法中心便在密室之中。
「在裏面。」劉忠武低聲說。
公孫策上前一步,推開白色的玉門,隨即無言停下了腳步。密室中擺着三張玉床,三個沒有氣息的人正在床上安睡。當頭一位竟是他們都認識的特工威爾,向來不離身的斷罪之槍此刻還放在他的手旁;居中是位公孫策沒見過的華服老人,生得慈眉善目,仙風道骨;而最後一人卻是他最為熟悉的長輩,黑衣的畫家躺在冰冷的石頭上,往常嬉笑怒罵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
「嚴契在年中時便回了帝都,借大陣拖延平等王現世。」劉忠武說,「但如今平等王已用化身降臨,他們的封印恐怕……並不順利。」
公孫策緩緩將手握緊:「我前段時間搬新家時他還為我送了字畫。」
「那時有了斷罪之槍加入,嚴契雖然分心維持封印但也還能活動,我們都以為大局安定,尚可徐徐圖之。」劉忠武搖頭,「但誰也想不到事情來得如此突然。就在今日陛下失聯前後,他們三人也沒了消息。局勢變得太快,不得已啊。」
公孫策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嚴契還能出手,就沒有緊迫的狀況。就如當日嚴契以三世印前來合眾,全船上下都因他的到來而大受鼓舞,縱使猖狂如司徒弈也專為他一方印契而全力以赴。因為嚴契就是當之無愧的天極,廣袤天穹上最高的一點,只要天極還在天就不會塌下來,天下就依然太平。
而現在嚴契失聯,便無人會笑罵着站出為眾人出頭了。倘若天塌下來……
「就該咱們補了。」公孫策自言自語。
他轉而望向劉忠武:「嚴契的性格想必劉先生比我清楚,他敢去封印平等王就說明他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我想他們三人失聯恐怕不全是平等王的原因,不知帝都究竟發生何事,以至於出現此等危機」
劉忠武眯起眼睛:「公孫策,將『眼』先閉上吧。」
公孫策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閉上眼睛,以力量包裹住幽冥之瞳,暫時隔絕了「真實」的視野。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了兩個重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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