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山底十字軍的炮擊,已經整整持續了一周。
這段時間裏,蒼青之劍傭兵團的眾人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畢竟當戰爭升級到迫擊炮與投射法術的層面時,個人在其中能發揮的作用已經相當有限了。
於是阿斯克便給大家排滿了職業選手的日常訓練,包括走位、節奏和操作等等。
作為當日的交易內容之一,城主阿庇里俄斯在那不久後,就派人送來了兩件事物。
其一是巫師頭環,它以黃銅打造成鍍金的環底,上面鑲嵌着13顆碧綠色的巫師之石。
這種石頭有特殊的磁場,只要佩戴在身邊,就能緩慢補充超凡者消耗的靈性。
事實上,據說籠罩着整顆行星的魔潮磁場,就來源於行星地殼內儲藏的巨量巫師之石,只是這種礦物埋藏太深,從地表開採的難度太大,因此巫師頭環在前世論壇里有個綽號叫「人民幣頭環」,是只有氪金肝佬才買得起的尊貴象徵。
雖然阿庇里俄斯指明了,這是送給他的寶貝外孫女兒狄奧多拉的,但阿斯克清楚這東西就是用來幫助掌握不死幻劍的。
只要佩姬戴上了它,就可以大大提升練習「竊取」的續航能力,不用擔心靈性的損耗。
肝和氪,是提高實力的唯二模式。現在佩姬已經集齊了兩者,要是再學不會不死幻劍,那只能說她與這門劍術無緣了。
另一件事物則是《羅蘭之歌》的珍貴原本,羅蘭是查理曼的首席聖騎士,這本史詩則記載了他的平生事跡,據說裏面藏有學會「聖劍」的竅門。
據說是據說,然而並沒有誰真正發現了其中的竅門——至少這個時間點的npc沒有,而前世落到玩家手裏後,幾乎是光速就發現了內藏的秘密。
畢竟玩家們是一種可以24小時在線不睡覺,遊戲論壇貼吧微博四頭跑,連官方策劃發一張海報圖都能用列文虎克的觀察力,從裏面看出n個線索和細節的神奇生物。
他們很快就發現,只要超凡者擁有「意志」序列的超凡能力,就能從這本書里獲取到聖劍的知識。
「聖劍」,又叫「查理曼聖劍」「不屈聖劍」,其超凡門檻乃是「意志」序列。超凡者本身的意志序列越高,能發揮出的聖劍威力就越大。
於是這本書就被阿斯克丟給了埃莉諾,畢竟目前擁有「意志」序列的只有她一個。
至於她能否學會這門超凡劍術,至少在短時間裏阿斯克是不抱指望的,看看佩姬這邊的吃力進度就知道了。
爐火島外面的主位面,由於十字軍的炮火轟炸越發頻繁,奧林城內不少建築出現了搖晃和坍塌現象,以至於一時間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不少市民甚至晝夜圍在軍營層的門口,就等着哪天十字軍真的攻入城來,裏面的蒼青之劍傭兵團好護着他們逃出去。
胡德在門口也應付得焦頭爛額,一方面要安撫這些市民不要過度恐慌,另一方面還得提防某些情緒激動的傢伙衝進去。
有人看他是個未成年的少年,因此言語上也對他非常不客氣,直接讓他滾蛋離開,大家要去找裏面的蒼青之劍來救狗命。
胡德被人推搡得也是惱了,索性從工坊里把那台裝了滑輪的軍刀炮塔推了出來,這下再沒有人敢和他說狠話了。
畢竟真理是沒辦法用言語扭曲的,而炮塔約等於真理。
隨着攻城炮火一天天越發壯大,由眾位法師所共同維護的鱗片狀法陣,也開始出現了間歇性的空洞。
看到奧林城防禦強度已經開始下降,山底營地里十字軍的士氣立馬高昂起來,塞薩洛尼卡國王伯尼法修陛下,甚至在軍前作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宣稱奧林匹亞城作為天主目視之下的罪惡之城,很快就會被英勇無畏的十字軍除去了!
十字軍們也興奮地用槍械敲擊盾牌,高聲歡呼起來——然而槍械和槍矛畢竟是不同,以至於當場就發生了十幾起走火,台上的伯尼法修陛下還以為是有狙擊手行刺,瞬間就被身邊的幾名保鏢撲倒了。
另外一邊,新上任的前線指揮官喬爾子爵,拿着酒瓶在後營找到了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吾友!奧林匹亞城的守軍就要堅持不住了……咦,你在幹什麼?」他醉醺醺地問道。
「當然是回神聖所羅門帝國了!」阿爾弗雷德根本沒抬頭看他,只是自顧自地收拾行李,將值錢的東西打包起來。
「我親愛的朋友,就算是被咱們可敬的國王陛下擼掉了職位,你又何必賭氣離開東方呢。」喬爾哈哈大笑起來,「你在馬其頓的封地和莊園呢?你的工廠和投資呢?難道你忍心丟下這一切的財富不要,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嗎?」
「不回去還能怎樣?留在這裏等死嗎?」阿爾弗雷德沒好氣地說道。
「等死?」喬爾錯愕說道,「不會吧。既然你已經沒了軍職,陛下他絕不會在事後問你的罪……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愚蠢的喬爾,你什麼也不懂。」阿爾弗雷德鄙夷地看着他,「你知道魔潮嗎?知道超凡暴動嗎?有時候我真敬佩你們這些凡人,渾渾噩噩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死到臨頭還無知無畏。」
「呃……」喬爾被他噎得說不出話,打了個酒嗝,看着阿爾弗雷德拉上行李箱的拉鏈,這才迷惑不解地問道:
「超凡暴動?你是說……」
「沒時間了。」阿爾弗雷德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要在幾日內迅速攻下奧林匹亞城,掌握它的城防法陣。有人聽從我的建議嗎?」
「如今居然拖了將近兩周,我也確實服了你們這些傻逼貴族。奧林城能否被攻下我不知道,但這裏在場的十字軍騎士,十之八九都是必死無疑。」
「那個伯尼法修就是個投機佬,被教廷當做了卒子還不自知。卒子就是用來丟棄的,但是不好意思,我可不打算繼續待在這座沉船上,我得先去避難了。」
他粗暴地推開了喬爾,拎着行李箱疾步走出門去。喬爾被他推得踉蹌,在冷風中吹得一個激靈,忽然間酒也醒了。
他和阿爾弗雷德曾是神羅軍事學院的同窗,因此也深知這位好友的秉性:
當阿爾弗雷德得意洋洋說「這事能成」的時候,最後八成是成不了的;
但如果阿爾弗雷德說「這事不能成」,那幾乎是120%絕對會失敗。
總而言之,就是阿爾弗雷德的判斷,好的不靈壞的靈,活脫脫一張烏鴉嘴。
喬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雖然不知道哪裏不對勁,但正是因為不知道才可怕啊!
他在寒風裏打了個哆嗦,立刻回到自己的軍營帳篷,讓副官從明天開始代自己主持軍務。
嗯,就說自己凍感冒病了,沒法出戰,暫且先回到後方的據點去休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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