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捷帶着孩子出了門,剛走到車子旁邊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很快一對老夫妻從車上走了下來,相互攙扶着向着邊瑞的小館子走了過去。
汪捷認識這對老夫妻,不過人家認不得她,上了車,汪捷開着車子駛到了路口,又發現兩輛豪車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離着開席的時間還有五分鐘,所有中午訂了位子的客人便都到了,邊家小館裏坐的是滿滿當當的。
所有人都到了,邊瑞關上了鋪子門,開始最後的準備。
「小邊呀!」
邊瑞一抬頭,衝着發話的這位潘老爺子說道:「潘先生,您有什麼事?」
「有個事情和你說一下,這頓飯我想取一些樣,你不會介意吧?」老爺子衝着邊瑞問道。
邊瑞笑了笑:「沒有問題!不過您這邊取樣,我這邊也得取個樣,到時候隨意請周老爺子,還是李老爺子他們幫着找一家權威的機構鑑定,您這邊也不會有意見吧?」
這種事情邊瑞遇到不是一次兩次了,從第四周開始,就有人提出這要求了,因為這幫老爺子覺得吃了邊家小鋪的飯之後,精神頭似乎好了很多,平常睡眠的時間也明顯變長了,以前也就是四五個小時,現在六個到七個小時,睡眠原本正常的,則是發現睡眠的質量提高了,總之,一個多月下來,這些每周都來吃上兩三頓的老爺子,老太太們的身體素質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脫胎換骨說不上,但是身體上那些老年病卻是減輕了不少。
這幫老頭老太太原本想的就比一般人多,現在這情況自然會想弄清楚,於是便懷疑邊瑞的飯菜里放了什麼東西,便提出要化驗。
邊瑞自然是不怕的,邊瑞知道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空間水,還有用空間水種出來的蔬菜,邊瑞也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麼東西,對於抗衰老很有一套,但是明白這些人絕對查不出來,至於加點別的料,邊瑞又不傻,那不是白白增加成本麼。
只取一個樣容易被人改,取了兩個樣品,其中一個還是雙方都可以信任的人,這樣的結果對於邊瑞來說要公正的多了。
「老潘,你也不在意,不是人家邊瑞不相信你……」。
潘老爺子擺了一下手,衝着說話的李老爺子說道:「你別解釋了,反正就這點事兒,解釋了反而多餘!」
說完衝着邊瑞說道:「小邊先生,你別怪我多事,而是這體檢的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沒事!」
邊瑞笑着說道。
對於邊瑞來說,潘老爺子擔心也好,不擔心也好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他在邊瑞看來就是客人,客人挑剔一些那是再正常不過。
「開席吧,開席吧,我早上沒有吃飯,肚子都等餓了」另外一位老先生一句話引的大家鬨笑。
邊瑞道:「再等一分鐘!」
第一道菜,邊瑞這邊上的是拌五絲,高湯煮出來的乾絲,拌上兩三種菇絲,配上青爽的黃花,淋上邊瑞自製的料汁,開胃又爽口,而且吃到了胃裏並不顯涼。
「小邊先生,馬路邊那個姑娘都站了兩三個月了,我覺得這性子還可以,要不你就收她當徒弟吧」。
邊瑞搖了一下頭說道:「我不是太喜歡這種人,覺得好像是逼迫我一樣」。
周老爺子笑道:「老魏,人家小邊先生自有分寸,咱們就別跟着攪和了,咱們還是專心品咱們自己的菜吧」。
第一道菜很快上了桌,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一直到最後一道肉菜,每個客人都是吃的津津有味的,他們平常吃的都是家常小炒,重油重鹽,就算是再清淡也比不上現在吃的三分之一,兩下一對比,加上邊瑞這邊已經把做菜做成了味覺的藝術,征服這幫嘗盡人間美昧的老饕餮那真是不要太容易喔。
吃完了飯,一幫老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邊瑞洗好了餐具,放進消毒櫃裏,打掃完了餐廳直接開始晚餐的準備。
幾乎從早上天還沒亮,一直忙到了晚上八點,邊瑞這一天的工作才算是完成了大半。把所有的事情都干好,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鐘。
忙完了今天所有的事情,邊瑞吃了點東西,然後借着好心情,把稚鳳清韻給搬了出來,點上一株香,平心靜氣之後,開始撫起了琴來。
邊瑞撫的是古曲《漁樵問答》這首曲子主要表現的是漁樵於山水之間悠然自得的情趣,以及隱士們對於漁樵簡單快樂生活的嚮往。
這首曲子是古曲,從誕生傳到現在,光是版本就是好幾十個,而邊瑞現的撫的卻不是這幾十個之一,而是老祖教給邊瑞的版本。
中國古全的曲譜,其實是沒有譜的,以前的譜不是嚴格上的樂譜,更多的像是口訣之類的,真正的譜則是由師徒口口相傳。
正因為這種口口相傳的方式,所以很多老師教學生的都會產生偏差,像是有些從老師那裏學了一鱗半爪的,自然就會少教一些,有些奇材從老師那裏學來之後,也會加上自己的見解和演繹,又會多上一些,這樣的話,傳下來三十多種版本那太正常了,如果不是歷代動亂,三百版都能給你傳下來。
邊瑞這邊也是口口相傳,老祖爺傳給老祖,老祖又傳到邊瑞這兒,不過可以肯定是的,邊瑞會的這曲《漁樵問答》那肯定比別的譜有古意,因為他們那些典譜都傳了好幾十代了,邊瑞這邊也就三四代就傳到邊瑞這裏了。
曲子的開頭,稚鳳清韻的超級音色,配上悠然自得、灑脫不羈的曲調,那真是心中都透着歡快,似乎心思如同奔馬一樣傾泄於長空,轉瞬間至於天邊星河。
加之以潑刺、滾拂和三彈等等技法的純熟運用,邊瑞把一曲《漁樵問答》中的灑脫仙意揮灑的那是淋漓盡致。
典子還沒到一半的時候,邊家小鋪的門口便來了客人,五十來歲的矮小中年人,身邊跟着兩個同樣不高的年青人,一個約三十歲一個約二十來歲,從神態還有動作來看,似乎和周圍的行人略有些不同,只不過明珠這邊根本沒有人在意這些,甚至都沒有人看這仨人一眼便從他們的身邊匆匆而過。
唯一關心他們的是在路邊的白領美人,只有她好奇的打量着三人,很快便看出來了,年紀大的那位中年人地位比旁邊的兩人高出不少。
白領美人一見這仨人準備拍邊家小鋪的門,立刻走了過去,衝着仨人擺手示意。
「不能見見這間主人?」當中的中年男人衝着白領美女問道。
白領美女一聽便知道眼前這位不是中國人了,因為中國人說話的語氣語調並不是這樣的,雖然中文說的很地道但是其中濃濃的rb味兒,想洗都洗不掉。
「這個時候他不喜歡被人打擾,如果您幾位要是認識的話到是沒什麼,要是不認識他會把你們拎出來的」白領美人說道。
白領美人不好說,如果裏面的人知道你們是rb人的話指不定還得打一頓再扔出來,裏面那位心硬着呢,更不會怕什麼友邦驚詫。
「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吧,正好可以完整的聽一首《漁樵問答》,真沒有想到中國居然還有這樣的古琴大師」中年rb人說道。
說完這位便閉目開始聽起了琴來,一邊聽一邊手指還不住的按撫着自己的胳膊,顯然這一個也是一個古琴通。
古琴在rb的發展也有很長時間了,主要分成兩段,江戶時代以前,古琴其實早在唐代就已經傳入rb了,只是那時候rb人和古琴不在一條路子上,所以沒有發展起來。
到了江戶時代,rb的文化受禪宗影響發生了改變,再加上曹洞宗的東皋心越大師東渡rb,遇到了rb幕府的儒官人見竹洞與杉浦琴川,他們倆開始學習古琴,以江戶為中心這樣古琴才在rb發展起來。
門前這三位雖然是rb人,但是在古琴的造詣上也都不低,尤其是當中的中年人,家族一直就是江戶望族,從小就習古琴讀中文,可以說對於中國古典文化的了解不下去一個211學校中文系的大學生,而且在廣度上要遠超中文系的學生。
白領美人也不知道第幾次聽邊瑞撫琴了,只不過她對於音樂的了解真的很少,根本聽不出曲中意來,只是覺得好聽,不過當她看到旁邊三位表情的時候,突然間覺得聽這琴音似乎是很神聖的一件事情。三個rb人臉上的表前凝重的似乎是在非常重要的場合似的。
凝心靜氣,白領美人試圖感受門裏傳來的琴音,只不過時不時的有汽車經過馬路,會把她的思緒打斷,而旁邊的三位rb人顯然不會如此,至始至終都保持着一樣的姿勢,似乎是被定格了一般。
白領美人以前很難相像,會有人聽音樂聽的那麼入神。
白領美人卻是不知道,對於古琴來說,一琴好得,但是知音難求,中年rb人從邊瑞的琴音中聽出了灑脫狂放,對於悠然自得如同神仙一樣生活的嚮往與渴求,最為重要的是此曲中帶着一種他從來沒有聽聞過的古意,每一個音符似乎都去掉了修飾,沒有一點多餘,竟能以古虬出清雅,以渾然推寂靜,灑脫而不刻意,自如而不強行,悠遠而不混濁。
這樣的撫琴高手,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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