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
許許多多的複雜情緒湧上莊莫莫的心頭,讓她有好多話想要對秦小寶說,可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孩子,我沒事的,你別安慰我。」其實並不用莊莫莫說太多,秦小寶也能從莊莫莫的眼神讀懂莊莫莫想要說什麼。
她抬手,撫撫莊莫莫的頭,微微一笑道「孩子,就算將來的結果是不好的,但是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你要明白,太陽每天都會照常升起,並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改變。」
「阿姨……」莊莫莫反手一把抓住秦小寶的手,激動得想要說什麼,然而再一次在秦小寶的注視下而吞回了所有想要說的話。
她以為秦小寶來是給她希望,然而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對於戰離末的失蹤連戰離末的母親秦小寶都做了最壞的打算。
秦小寶拍拍莊莫莫的手「孩子,我今天還有點事情要忙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抽時間來看你。」
直到秦小寶走出病房,莊莫莫都沒能說出一句話,眼睜睜地看着秦小寶離開,恍惚中,她看到秦小寶走出病房門口時身體有些愰。
可待她仔細再看時,並沒有看出秦小寶有任何的異常。
她身邊的莊媽媽收回目光落在莊莫莫的身上,抬手撫撫莊莫莫的頭,感嘆道「以前聽人說戰長的太太是個不靠譜的女人,想一出是一出,沒少做讓戰長頭大的事情,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有些人表面看起來不正經,但心裏清楚得像個明鏡似的。」同樣,在第一次見到秦小寶之後,秦小寶給莊莫莫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不太靠譜的媽,但今天她不這麼認為了。
「戰太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吧。」莊媽媽說。
「有些人平時總是吊兒郎當沒個正經樣,但是在關鍵的表現絕對讓人意想不到。他聰明、果斷,敢想敢做,能承擔起責任,能讓同伴安心……」在莊莫莫的心裏戰離末就是這樣一個人,如今她覺得秦小寶也是這樣優秀的人物。
戰離末的優秀,跟他有那樣優秀的父母是分不開的。
「莫莫……」莊媽媽心疼地抱住莊莫莫,沒有再說什麼勸她。因為莊媽媽明白莊莫莫這些天聽了太多勸,莊莫莫需要的不是勸,而是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而這一點她這個做媽媽的可以給莊莫莫。
……
即使已經進入秋天,但是江北這天氣還是很熱,烈日火辣辣地照射在大地上,幾乎能把街道上行走的行人給烤熟了。
明明就是這樣火熱的天氣,但是走在大街上的秦小寶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她整個人都是涼的,從心涼到外,從腳涼到頭。
曾經在她的生命里也經歷過這樣的一次絕望,絕望到她以為太陽再也不會照常升起,絕望到她覺得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秦小寶都快要忘記那種絕望得令人幾乎窒息的感覺了……
多久?
她想不起來,也不願意去想。
有些事情糊塗比明白好,
所以有句話叫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想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走累了她的兒子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鬼靈精怪地興高彩烈地對她說「戰太太,我在逗你玩呢。」
秦小寶多想這一次也跟以往很多次一樣,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戰離末在逗她玩,但是她又清楚明白,戰離末是真的失蹤了,並且是在執行他親爹親自給他安排的任務時失蹤的。
前些時日,她心裏隱約不安,迫切想要見到兒子,但是戰念北卻告訴她,戰離末出去只是執行一個普通任務。
普通任務就能讓人生死不明?
他戰念北是不是覺得她秦小寶變傻了?
很多事情秦小寶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找戰念北對質,因為她清楚知道,有些話一旦開了口,傷的不會是一個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小寶覺得身體越來越輕,輕到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她以為她會這樣倒下時,一道陰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秦小寶,你不要命了!」
是戰念北!
同樣是很久很久戰念北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了,此刻聽到竟令秦小寶有些恍惚,時間仿佛回到了他們結婚前,回到了她瘋狂追求他的那些日子。
她瘋狂追求他的那些日子在很多人看來很辛苦,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天天能夠追着自己心愛的男人跑,怎麼可能辛苦呢。
追了戰念北那麼久,她一直不曾覺得辛苦,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遲早會屬於她。
讓她害怕,讓她絕望,是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的時候,因為她看不到希望了,她覺得自己一直緊緊抓在手裏的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
看着眼前的戰念北,秦小寶的思緒卻回到了從前,她抬手撫着他留下的鬍渣,忽然就笑了「戰念北,我一定是上輩子虧欠你太多,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
戰念北握住她的手掌,一把將她攔腰抱起「秦小寶,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到底記得幾句?」
秦小寶不想聽他說,她望着他,搖了搖頭「戰念北,你到底是誰啊?我怎麼越來越覺得自己不認識你了呢?」
戰念北「現在先跟我回去。」
秦小寶任由他抱着,沒有掙扎,甚至還能對他微笑「你知道的,當年我知道自己只是秦家領養的小孩時,我都沒有難過過,沒有嫌棄過生命。」
戰念北微微加大了抱着她的力道「秦小寶,閉嘴。」
秦小寶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第一次讓我感到絕望,是我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因為這件事情跟你有關。第二次讓我感覺到絕望,又是因為你。因為你把我的兒子放出去,卻沒能讓他安全回來。」
秦小寶知道這事不能怪江北軍區最高領導戰念北,但是戰念北不僅僅是江北軍區最高領導人,他還是她的丈夫和戰離末的父親。
如果連這點質問都不能,她還能做什麼?
她明明在笑,可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淚「戰念北,你到底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神,還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惡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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