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內十分吵雜,車廂混雜着各種各樣的聲音。
外放的視頻聲,小孩的哭鬧聲,還有人在磕着瓜子聊天,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響亮的笑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讓人發自內心地生起一絲煩躁。
林澤突然有些懷念安靜的練功室了。
身邊的女生已經戴上了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用微信聊天,時不時抬頭看向林澤一眼,耳根不知不覺有些發紅。
片刻後,她從放在面前的袋子裏拿出一顆蘋果,猶豫了下,又拿出一顆,遞給林澤,小聲問道:「要吃嗎,已經洗過的了。」
林澤微微一怔,本着不想讓對方難堪的念頭,頓了頓還是接過蘋果。
見狀,女生微微鬆了口氣。
這個舉動似乎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隔閡,接下來女生不再向先前那般拘謹,一邊吃着蘋果,一邊和林澤小聲閒聊起來。
在聊天中,林澤得知女生叫做任婉,這一次同樣是回家過年,並且要去的城市地和他一樣。
「我之前都在其他城市讀的寄宿高中,只有過年或大假期的時候才能回家。」
得知林澤老家和自己一個城市後,任婉顯得特別開心,面上笑意盈盈。
時間在兩人的交談間過得飛快,轉眼間火車就抵達站點,林澤和任婉提起行李,擠在人群中出了火車站。
臨走前,任婉向林澤要了微信,約好有時間一起出來玩後,便開開心心地背着包離開了。
林澤則是在車站直接打車回家。
望着窗外飛速掠過的車流,他突然升起自己或許該抽時間考個駕照的念頭。
等考完駕照,再想辦法買輛車,這樣以後調查魔物的時候就方便多了,總是打車也不是個辦法。
半個小時後,車開到一個小區門口,林澤下車付了錢,背着包朝里走去。
由於父母常年在外出差,所以林澤童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外公一起住,小時候也曾經滿小區亂竄,許多鄰里長輩他都熟識,路上遇見了幾個,免不了一陣寒暄。
快到外公家所在的樓層時,他突然在拐角處發現了一個小女孩蹲在路邊,怔怔望着地上。
女孩看樣子只有十歲出頭,十分瘦小,臉蛋略顯蒼白,身上穿着件洗得發白的衣服,此刻正呆呆望着掉在地上的麵包,淚光在眼眶裏打着轉,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
瞧見女孩伸手想要撿起地上的麵包,林澤連忙上前,蹲下身輕輕按住她的手腕。
「已經髒了,不能再吃了。」
話落,林澤頓了頓,打開背包取出兩個袋裝蛋糕,遞給小女孩。
這是他買來準備在火車上餓的時候吃的。
小女孩明顯有些畏懼林澤,被他按住手腕的時候下意識一縮,不過在看到他遞過來的袋裝蛋糕時,又露出明顯的渴望神色。
「吃吧。」林澤手向前遞了遞。
小女孩這才接過東西,小心翼翼地撕開其中一個蛋糕的包裝,過程中眼睛一直不停地看向林澤,似乎是在觀察他的神態,見他始終面色柔和,才真正放下心來,小口小口地吃起蛋糕。
「謝、謝謝哥哥」聲音有些低弱。
林澤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隨後撿起地上的麵包,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又回頭看了小女孩一眼,這才轉身進入樓里。
回到家中,林澤掏出鑰匙開門,一走進去就看到外公正坐在客廳里包餃子,臉上還戴着副老花眼鏡。
「回來啦。」
瞧見林澤進門,老人家並沒有太大反應,說了一句就繼續埋頭包餃子。
「嗯。」林澤也不在意,外公性格內斂,一向很少把情緒顯露在臉上。
林澤之所以相較其他同齡人顯得更加沉穩內斂,便是受了外公的影響,他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和外公生活在一起。
不過看得出老人家對他的回來還是很重視的,不僅少有的親自動手包餃子,家中也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回家的感覺總是格外好的,尤其是林澤最近一段時間經歷了不少事。
打過招呼後,他便提着背包和行李回到臥室,拉開窗簾,讓外面的陽光透進來,回頭環目四顧,發現一切和自己離開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除了被單和床罩換了新的外,其餘東西都保持着之前的樣子,書桌的抽屜里還放着高中時候買的psp。
熟悉的環境讓他心情徹底放鬆下來,也只有在從小住到大的臥室里,他才有這種仿佛整個身體都放空,輕靈無比的舒適感覺。
或許這就是家的意義。
站在臥室里怔神了一會,林澤將行李和背包里的東西取出來,逐一放置好後,便離開臥室,洗了洗手後坐到客廳沙發上,開始幫忙包餃子。
「學校的生活怎麼樣?」外公看了他一眼問道。
「還不錯,就是老樣子。」林澤隨口道。
因為禁止規定的存在,他不能將修煉系列遊戲的存在告知家人,不過就算沒有規定,他也不準備這樣做,先不說家裏人會不會相信,就算知道了,除了為他擔心也做不了什麼。
兩人一邊包餃子,一邊閒聊起來,主要是林澤在說學校的事情。
過了一會,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我剛剛在樓下看到一個小女孩,是小區的孩子嗎?」
外公居住的雖然不是高檔小區,但門禁管理也不至於會鬆懈隨便讓流浪兒童進來,因此即便那個小女孩的衣着和面色看起來不比流浪兒童好多少,但林澤依舊沒往那方面想。
「小女孩?」外公有些疑惑。
林澤大概描述了下小女孩的外表。
「那是隔壁棟405的小可。」外公動作一頓,搖了搖頭,「一個可憐的孩子,她母親在兩年前就去世了,只剩下父親獨自帶着她,不過據說那男人酗酒很嚴重,喝醉後經常打罵孩子,鄰居投訴了許多次依舊死性不改,直到有人報警,警察介入處理後,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聞言,林澤眉頭微微一皺,他剛才看到小女孩手臂上有幾處淤青,還以為是玩耍的時候磕碰到的,沒想到居然是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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