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周和曦吃的異常開心,回到曦園,臉上的笑意也沒散去。進屋後,她屏退左右,獨留玳瑁、瑪瑙二人,直言不諱道:「你們兩個有什麼疑問就說,不然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
瑪瑙還好,除了個別時刻目瞪口呆,大部分時間都表現的十分忠誠。玳瑁卻不同,她心思細膩,今日醉仙樓一行回來後,她簡直像變了個人,那懷疑、打量的目光到現在都沒停止過,而且,幾次欲言又止。
&小姐!您,您為什麼突然會做菜,還是那般絕品?」一旦開了口,仿佛生了諸多勇氣,讓玳瑁喋喋不休下去,「您自幼和我們一起長大,從未下過廚……」
&有,您的棋藝向來平平,從前和瑪瑙對弈從未贏過,更別提,更別提贏了大少爺。」
&有您的字,奴婢記得根本不是這樣的……從前四小姐不止一次譏諷您的字,像,像狗爬似的……」
大小姐是很努力,為了博得廣世子的歡心,經常悶在屋裏練習書法,奈何天賦不佳,收效甚微。
周和曦面色沉靜如水,待她一口氣說完才幽幽道:「沒什麼,回來的路上遇到仙人,被仙人摸了頭。」
玳瑁:「……」
瑪瑙:「……」
想聽實話?呵呵,傻子才說。真正的周和曦已經溺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她就算承認自己不是原來的周和曦,那又能怎樣?死去的周和曦還能再活過來不成?說不定人家早投胎去了。
當初,她既然答應那黃牛走這條投胎捷徑,並帶着任務過來,便已經下定決心,頂着原主的皮囊再活一世,他們公平交易,她活的心安理得。
有誰不服,好啊,去陰司找那黃牛理論啊。
竟然是這樣,玳瑁驚的身子一抖,隨後撲通跪地,「大小姐,奴婢,奴婢……冒犯了。」
但凡是個人見到今天的一幕,都會覺得古怪,更別提玳瑁這樣自幼和她一起長大的,且心思細膩的。周和曦不以為意,示意她起來。
瑪瑙也說了實話,聽起來很像表忠心,「大小姐,奴婢雖然覺得古怪,但從沒懷疑過您……您就是您!您記得侯府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您連我們兩個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那天您找大少爺下棋時說的那些話,奴婢全明白,都是廣寒凌那個負心漢害了您,他明知道您不喜歡書法、棋藝,更不喜歡文縐縐的詩詞歌賦,偏偏逼着您練習,還總愛當着您的面兒誇讚別人……要我說,您的名聲都是他毀掉的!」
瑪瑙越說越氣憤,周和曦暗自點讚,忠心可嘉,頭腦靈活。原主那些爛大街的名聲由來,若說沒有廣寒凌的推波助瀾,她死也不信的。
想退婚就直說,偏要把你名聲攪臭了再一腳蹬開,人心,何其歹毒!
這隱秘在兩個丫鬟面前過了明路,她們真信或者假信,於周和曦來說無所謂,身份懸殊會讓許多不合理變得合理。譬如現在,就算玳瑁再怎麼不信,她也絕不敢跑到府里其他主子面前說古怪,那樣,她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她應該繼續做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樣子,則是真的。
當晚,周和曦便把書房擴大兩倍,增加兩個書架,一張梨花書案,書案上列一排狼毫,高的矮的,粗的細的,乍眼一瞧,如那峭崖陡峰,氣勢逼人。
第二天,她又外出閒逛一天,弄了諸多飲食雜燴,絕世佳肴之類的書籍,明白她的意圖後,玳瑁漸漸鬆口氣。
她們覺得古怪不要緊,只要旁人不覺得有異,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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