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仙 第20章造化為工

    血肉成焦炭，皮膚在開裂，骨頭裸露在外。

    張子陵整個人像是遭到雷擊一樣，要化作土灰。

    但與此同時，一種蓬勃的生機從那焦炭一樣的血肉中滋生出來。

    所謂太陰烈焰，很是陰冷，但不表明其破壞性就不大了，這讓張子陵墜入冰窖中，另一方面，太陰烈焰作為一種異火，自然也有焚毀萬物的特性。

    只不過，太陰烈焰是因鳳小溪生命精氣而燃的，這強度上，其實算是有限。

    「轟！」

    就見那造化大道，宛若化作實質。

    「造化為爐工！」

    「造化大道，的確很特殊，鳳道友觸及一塊石碑，就涉及到如此大道，看樣子，鳳道友也許是天命所鍾？」

    這仔細想想，並不奇怪，真說起來，張子陵眼下進入這大夢仙宗遺址中，算是亂入，但在原來軌跡中，到底會是誰得到最大好處呢？

    「罷了，這都無關緊要。」

    那造化大道，如化作一掛純白色的飛瀑，飛瀑流轉，垂落下萬千白光。

    白光氤氳，融入到那太陰烈焰中，使得太陰烈焰洶洶，張牙舞爪如猙獰小獸，糾纏在張子陵血肉之軀上，無盡血肉，焦黑一片。

    鳳小溪與張子陵處境類似，只不過，張子陵體表雖是焦黑一片，卻宛若墜入冰窟，看起來像是凍僵了一樣。

    但鳳小溪整個人如同被岩漿流蒸煮，渾身紅彤彤一片，這高溫灼燒之下，讓鳳小溪顯得昏昏沉沉。

    生命精氣在流逝，看起來性命垂危，但總有一線清明，懸於心間，使得靈智不墜入永夜。

    否則，這一睡，就此葬下此身，再無迴轉餘地。

    生死一線，有大恐怖，卻也有大機緣。

    在毀滅與新生中輪轉，這像是一場輪迴。

    虛空中，無窮神鏈，如電蛇狂舞，扭動之間，金燦燦大光，洶湧不休。

    那太陰烈焰與太陽神火，在造化大道洗鍊之下，卻傾盆如蓋，浩蕩若潮水洶洶，這整個石爐，就此被那兩種異火填充滿了。

    不過卻是冰火兩重天，兩者在這石爐中，形成一道雙魚圖，而鳳小溪與張子陵，分別坐於雙魚圖一側，在那火海中，於生死間蛻變，掙扎。

    張子陵無暇關注鳳小溪身上的變化，只覺得自身命懸一線，在這石爐之中，不斷打熬筋骨，血肉之軀中，像是有一種新的力量滋生開來。

    在張子陵體內，原本就有一團道光，氤氳流轉，化作道胎，儘管並未成型，但卻形成了一種粗胚。

    「先天聖體道胎！」

    張子陵強忍住身上的劇痛，只見那神鏈化出一片金燦燦大光，洶湧而來。

    那是各種大道至理，像是化作實質，化作神光，湧入那道胎之中，使得那道胎變得愈發神聖。

    「莫非在這裏就可以化出道胎來？」

    張子陵心中一動，「按照常理，要化出先天聖體道胎，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要知道，先天聖體道胎某種意義上，可是能跟混沌體相媲美的體質，不可能這般輕易就蛻變而成。」

    「但眼下這機緣，分外難得，碑林之中，三千大道洗鍊，這正是化生出道胎的最好時機。」

    「若這種情況下，都無法化生出道胎來，那想來普天之下，絕無其它機會轉化成先天聖體道胎了。」

    「嗡嗡嗡！」

    那道胎吞噬的金光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實質化，最終，那道胎之上光芒都漸漸內斂，像是返璞歸真。

    張子陵心中大喜，「看來是要成了。」

    但就在這時，那一株白蓮，似乎早就預見到這一點，卻是猛地跳起，紮根道胎中。

    還不等張子陵反應過來，那道胎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很快，那道胎就徹底消散，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我的先天聖體道胎！」

    張子陵臉色發綠，忍不住慘叫一聲。

    張子陵雙眼都要紅了，出現這種意外，實在讓張子陵備受打擊。

    鳳小溪聽到張子陵的聲音，整個人被驚醒，一下子清明許多。

    鳳小溪眸子中露出一絲疑惑，看了張子陵一眼，並未多言什麼。

    此時此刻，承受生死劫難，鳳小溪沒有太多好奇心去關注無關緊要的事情。

    張子陵內視之下，看着那一株白蓮，再次蹦到虛界中，紮根在那金燦燦霧氣中，一點都不像做了虧心事的樣子，坦然得很。

    「可惡！」可惜，張子陵拿那一株白蓮沒有辦法。

    「先天聖體道胎就這樣沒了？」

    張子陵感到很是憋屈，要知道，若是化作先天聖體道胎，那此後際遇會大不相同。

    失去眼下這樣的機會，在其它地方，張子陵還想要化出先天聖體道胎，幾乎沒有可能了。

    當然，若是去那真正的青銅仙殿中，或許可以改變體質。

    但更可能是直接化作土灰，畢竟眼下張子陵修為實力太過低微，面對一點風吹草動根本就無法自保。

    「罷了，多想無益。不過雖然無法轉化為先天聖體道胎，但那白蓮一枚蓮瓣所化藥力，卻足以將我的苦海擴展到當下極限，或許能一口氣開闢出命泉來。」

    苦海之中，眼下那一脈靈眼，不曾徹底砸穿苦海，接引生命之輪上的精氣，這就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此時那洶湧浩蕩的藥力，流淌開來，這或許是張子陵眼下還能維持性命不墜的重要原因。

    畢竟張子陵自身根基底蘊可是沒辦法跟鳳小溪相比的，但能堅持下來，自有緣由。

    從這一點來看，那白蓮對張子陵的確有着很大助益。

    張子陵並非對修行毫無了解，對此自然心知肚明，想到這裏，那洶湧而起，如潮水一般的怒焰就此熄滅下來。

    張子陵苦笑一聲，雖然還是很不甘心，卻終究無可奈何。

    「先天聖體道胎，這是絕世無雙的聖體，若有這樣的體質，不知要少走多少彎路。」

    體質固然不能決定一切，但在早期卻可以讓張子陵儘快提升實力，只可惜，一切皆如夢幻泡影。

    「既然如此，儘快提升修為實力吧。」

    張子陵在受到那太陰烈焰的洗鍊，渾身血肉都在發光，在蛻變，像是化出神聖寶體。

    儘管道胎已經崩毀，但哪怕如此，比起之前來，依舊不可同日而語。

    而那滾滾藥力，不斷滋養之下，讓張子陵擺脫劫數，那太陰烈焰燒灼渾身血肉，化作焦炭。

    儘管依舊劇痛無比，卻到底從生死線上掙脫開來，讓張子陵從容運轉大夢心經，主動吸納諸多藥力，錘鍊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