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二十五歲,叫李大柱!算起來還是自家的大表姐夫,當初就是因為家裏窮,吃不上飯!自己老爹才把自己送到了他手中,當了一名娃娃兵。
心想你都想當逃兵了,你就帶着俺一起回家。
「小五子!你個鱉孫兒還算是聰明了一回!俺還以為你一場仗打下來嚇傻了!你要不是跟俺有親戚,那情況兒,俺會救你!?你來。」李大柱臉色一冷!擺手讓郭小興來自己身邊。
「咋!?」郭小興往後退了一步,記憶中李大柱可沒有少踹他。
「怕啥!?俺讓你扶我起來,大爺的老子的腿麻了!」李大柱吼道,其實他是在戰場上逃命後,是一陣後怕,現在他的腿在後怕中有點軟。
剛剛要不是運氣好!可差點丟了小命啊,原則上說差點被這個鱉孫兒害死。
「中!」郭小興趕緊跑過去把李大柱給扶起來,發現他微微顫抖的腿肚子,不由心中暗笑:原來你也怕啊!真看不出來。
嘭!
剛剛起身的李大柱,一腳把郭小興踹了個仰馬叉!指着郭小興沒好氣的說:「鱉孫兒!差點被你害死。」
「嗚嗚……是你把俺帶來當兵的!你不能不管俺。」郭小興委屈的哭起來。
真的!要是能打得過李大柱,他早就爬起來把這個傢伙揍一頓,解解氣。
「哭!哭啥哭!稀屎包,俺他娘的知道,哎!」李大柱無奈的仰頭重重一嘆。
他是個老兵痞了,從十幾歲就當兵!只會扛槍,別的啥都不會,就指望當兵混口飯吃,弄點軍餉養家餬口,一輩子沒少打仗,也活的自在!誰曾想自己給自己添了個累贅,自己真是腦子抽了瘋了,居然帶着一個小子就回了部隊。
這些年當兵那是經常打仗,可他娘當時一頓酒下肚!就他娘的忘了弄不好當兵要沒命的。
讓李大柱更後悔的是,這小子不但不機靈!還他娘的是個稀屎包。
「中了!別他娘的大腿哭了,趁着天黑咱趕緊走,回去脫了軍裝,咱又是好老百姓,稀皮的!老子這兵也當夠了。」李大柱恨恨的轉身,把蹲在地上大哭的郭小興給提起來就走。
郭小興被這身材魁梧的李大柱給拖拉着,那是腿都不着地的。
「哥!大柱哥,你把俺放下,俺自己走。」郭小興被揪着後脖領子,實在被拖的難受。
李大柱哼了一聲撒了手!趁着夜色,兩人是快速的狂奔往家跑。
穿過了林子,兩人進了一個村子!郭小興透着月色看去,整個村子清一色的土坯茅草屋,用黃泥摻雜着麥秸杆且成的院子。
李大柱帶着郭小興摸進一家院落,院子裏種着一顆棗樹,棗樹上已經結了棗子,院子裏很安靜,這家人已經睡下。
李大柱小聲在郭小興的耳邊悄聲說道:「這家人是個寡婦,倆月前才死了男人!帶着倆半大的孩子,這寡婦在主屋睡着,倆娃在西屋,等下不管你聽見啥都別動,看着就中,俺去弄兩身衣裳咱換上,再回家。」
郭小興點了點頭,李大柱看着主屋那破舊的兩扇關閉的木門,明顯的吞了吞口水。
李大柱讓郭小興藏在屋根,伸手輕輕的推了推開了門!這讓郭小興愣了愣,這寡婦睡覺不槓門的嗎?
「死鬼!錢帶來沒?」屋內傳出寡婦的聲音,聲音很輕但隔着牆根,郭小興聽得很清楚。
「帶了!咋沒有帶,俺可知道規矩,先讓俺整帶勁了,少不了你的錢兒。」李大柱的聲音很急切。
這一刻郭小興明白了咋回事!這寡婦原來跟李大柱有一腿,怪不得別家不摸,就摸這家。
這李大柱逃命也不忘了爽一把!聽他那猴急的聲音不知道憋了多久。
「那不中!先給錢,不給俺可喊人了。」寡婦帶着不悅。
「你這娘們掉進錢眼兒了!一個大子兒,等下完事兒,給俺準備兩身兒衣裳,你男人一身,你大小子一身兒,娘的!晦氣。」李大柱說過把一個銀角扔在了床頭的桌子上,翻身把寡婦給推到。
屋內的聲音不堪入耳,同時郭小興聽見西屋有了動靜,發現一個十三四歲跟自己個頭差不多的一個少年,打開了西屋的門,手裏掂着棍!臉色憤怒的看向主屋,但他卻沒有上前。
郭小興看着這少年緊緊握着棍棒,咬着牙齒!他的身軀都在顫抖。
「這他娘的什麼世道!?」郭小興自語一聲,深深感受到這個時代的無奈。
這女人為了養活孩子,不惜代價!而她已經懂事兒的大兒子,即使是再憤怒,他也只能忍着!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很快郭小興發現了不對勁!掂着棍棒的這小子,開始往主屋挪步,這下郭小興內心一緊!他娘的這個檔口,李大柱被這小子來一棍,這讓自己咋回去!?
「站住!」郭小興立即衝上去,槍口對着少年的腦袋,這少年身子一僵,看向郭小興,那手中的碗口粗半米長的木棍,又握的緊了幾分。
「站着別動!俺也是扛槍殺了人的。敢動彈,俺一槍子崩了你,俺哥可是給了錢的。」郭小興冷聲威脅道。
「俺娘不要臉!你哥是個鱉孫兒。」少年臉色鐵青,憤怒的眼睛緋紅,雖然憤怒!但看着郭小興手裏的槍他也害怕。
不遠的樹林外就在打仗,他可是見了死人的!這叫槍,打在身上就能把人給打死。
這時候李大柱心滿意足的從屋裏走出來,拿着兩身破舊的衣裳,看到眼前的情景,臉一黑說道:「中了!咱走,鱉孫兒!老子又沒有白干你娘。」
郭小興瞪了這小子一眼,轉身跟着李大柱離開出了村。
「別說!那娘們就是厲害,這花錢的就是帶勁,小五子回家了別瞎說,要是讓俺聽見你嚼舌頭根兒,看俺不收拾好你。」李大柱警告一聲,把一身衣裳扔給郭小興,讓他換上。
郭小興嘿嘿笑笑,被李大柱瞪了一眼!郭小興趕緊嚴肅的一立正跺腳道:「俺保證!爛在肚子裏。」
「這還差不多!等下天明兒到了集上,俺去弄個擔子挑着,咱這槍要管好!兵荒馬亂的,這可是保命的手段。」此刻李大柱對郭小興才有了好臉色,語氣緩和了不少。
換好了衣裳,郭小興看着滿身的補丁嘆息了一聲!把脫下的軍裝裹着槍抱着,跟着李大柱抄着小路往附近的集市走去。
天色漸漸明亮,郭小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喊道:「俺跑不動了,俺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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