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讓為師來 第六百三十七章 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

    定好各種小目標，唐洛和岳無雙分別離開主殿。

    接下來的這幾天，岳無雙沒有繼續回去閉關，而是在各種處理事情，為五天後的大會做準備。

    整個擎天劍門，立刻變得活力四射。

    好像是一個病懨懨的人，一下子痊癒不說，還有了非常健碩的體魄和發泄不完的精力。

    這是工具人唐洛當掌門的時候絕對無法見到的景象。

    難怪岳無雙自信滿滿，跟唐洛暗示你有本事可以取而代之，那是因為唐洛壓根就取代不了啊。

    百年……不對，岳無雙需要閉關的時間肯定不會給他所說的那麼長。

    搞不好十來年他就可以破關而出了。

    岳無雙是誰？他在擎天劍門混了幾千年，最強的太上長老，沒有之一，他門下一脈是擎天劍門的主導。

    得意弟子是擎天劍門威望極高的掌門。

    如果說雷正陽是天子，岳無雙就是擎天劍門的天，唐洛這個工具人根本就是他欽定的。

    誰能造他的反？

    岳無雙怎麼可能會擔心唐玄奘有本事架空他？

    唐洛也的確沒有任何架空岳無雙，讓他出來之後當個吉祥物、傀儡的想法。

    如果他想的話，可以辦到。

    每天精神度化一部分人，過個一年半載，擎天劍門就可以改成「擎天佛門」。

    岳無雙出關後可能會看到「鬥戰老仙，法力無邊」的場景。

    可唐洛為什麼要幹這事，有夠無聊的。

    岳無雙理所當然地接過唐洛手中本就很虛的大權。

    唐洛從一個工具人變成了很閒的工具人。

    離開主殿後，他回到自己的府邸，正在觀察從烈陽尊者那裏拿到的鑰匙。

    不出意外，這個鑰匙，就是他們完成任務的關鍵。

    天劍之地之所以叫做天劍之地，自然是有原因的。

    傳說那個特殊的地方，原本很普通，直到有一柄天劍從天而降，形成了特殊的劍域。

    入劍域的劍修，在危險的同時，也可以獲得莫大的機緣。

    這就是天劍之地。

    既然是有機緣的地方，肯定不能跟公共廁所似的，誰都可以進。

    只有手持鑰匙，才能夠進入天劍之地。

    鑰匙也不是真正鑰匙的模樣，而是一塊不太規則的碎片。

    唐洛無法判斷是什麼材質，但是他稍微捏過，這像是磨損鏡子的碎片很硬。

    尋常捏一捏，竟然沒有半點損壞的跡象。

    這就證明，這鑰匙不尋常。

    難道是天劍的碎片？

    那天劍有點厲害，要知道，以唐洛現在的實力，很多至寶在他手中都跟橡皮泥似的。

    哪吒的金磚，他真的願意，也能當場捏成一團。

    唐洛想的話，這碎片也逃不過被碾壓成的齏粉的命運，可，這是碎片啊。

    碎片不是法寶本身，光碎片的硬度就已經趕上了哪吒的金磚。

    唐洛開始對天劍之地，還有天劍產生了興趣。

    說不定這次任務要尋找的「神劍」，真正的任務是讓他們把所有的碎片都收集起來？

    不過這樣一來，是不是難度太大了一點？

    對赤精道人他們也太狠了，遇到了神魔的惡意這種情況？

    或許，要尋找的天劍只是破碎了少許，進入天劍之地找到那把劍，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這樣才是最有可能的。

    說起來，這事不知道多少劍修想過，也幹過。

    但別說找到傳說中的天劍了，天劍之地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

    雷正陽跟唐洛說過，天劍之地是一片極為特殊的空間，進入後就像是沉浸深海之中，連方向感都會失去。

    可以遊動或者漂浮，感受着周圍的若有若無的劍意，來充實自己。

    根據劍修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進入天劍之地後，乖乖呆着別動，別說話，抱元守一，用心去感受，去聆聽，去感悟。

    是最安全最穩妥的法子，就算是化神劍修，多少也會有所收穫。

    但是如果跟個猴子似的，想要探尋，那就比較危險了。

    曾經有個門派的煉虛老祖，付了一些代價，從七大門手中借到天劍之地的鑰匙。

    他是極少數進入天劍之地的煉虛期。

    故而去之前自信滿滿，沒有在意七大門的提醒，也不知道他在裏面折騰了什麼。

    後來只有鑰匙重新出現。

    總之，尋找神劍，多半也不是進入天劍之地就可以輕鬆完成的。

    從任務角度而言，這次任務應該有兩個難點，一是拿到「鑰匙」，二是進入到的「尋找」。

    這些難點對唐洛來說，都不叫事。

    所以，才能這麼瀟灑地把注意力放在任務之外。

    仔細想想，很多任務，對唐洛他們來說，都是順帶完成的，任務之外才是本體。

    任務，那只是支線而已。

    將重要的支線道具收起，清閒的工具人唐洛開始閉目調息。

    五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擎天劍門山門、附近都熱鬧非凡。

    諸多劍修在七門大會的消息傳出去後，都在往這邊趕，生怕錯過這一修仙界的超級大事。

    說實話，岳無雙給出來的時間是有些緊的。

    好在這段時間，本就是風聲鶴唳，劍修們的主觀能動性都很高。

    咬咬牙，趕一趕，累一點也沒有什麼問題。

    不只是劍修們動起來，非劍修，滅劍盟也動了起來。

    修士們混雜其中，也要在這個舞台上開始他們的表演。

    最終誰會是贏家，誰也不好說。

    岳無雙，七大門肯定會警惕，提防。

    非劍修們如果一頭貿然闖進來，說不定就請君入甕了。

    可非劍修們也不是紙糊的，看上去像是一腳踩進陷阱中，說不定就一腳把陷阱給踩塌了。

    七門大會，擎天劍門。

    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哦，最後一個沒有。

    取而代之的是劍光縱橫凜冽。

    一個個劍修們進入到擎天劍門，在廣場之上或坐或站。

    唐洛這個工具人代掌門負責接一下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比如七門的劍修代表，還有實力弱上一些，第二梯隊十三門的代表。

    七門的還算有點印象，十三門的，唐洛一個都不認識——除了那些滅劍盟的臥底。

    不過沒有關係，唐掌門身邊還有掌門助理工具人，以保證唐掌門可以叫得出每個人的名字。

    雙方相互表示神交已久，久仰久仰，絕對不會出現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你是誰的尷尬情況。

    本來這事讓豬八戒來更加合適，岳無雙也有提過。

    掌門的元嬰弟子往來迎送，也夠資格了，真的遇到地位相等的，唐洛再去。

    何奈唐洛說豬八戒不在，岳無雙就讓唐洛自己上了，也沒多問這種關鍵場合，唐洛的兩個弟子去了哪裏。

    一個時辰過去，燦爛的陽光投射下來。

    廣場上，諸多劍修齊聚，「來賓」基本到齊。

    岳無雙站在高台上，目光掃過眾人。

    在場的煉虛，除了他之外，只有兩人而已。

    岳無雙朝着兩人微微點頭示意，接着，他沉穩而洪亮的聲音開始傳出來。

    不能免俗的開場白過後，岳無雙開始例數現狀。

    為接下來的聯盟提議做鋪墊。

    大家也心裏有數，靜靜等待着。

    在岳無雙說話的同時，距離擎天劍門不是太近也不太遠，對元嬰劍修們來說，只需要半盞茶功夫就能到的「僻靜之地」。

    一群人也在聚集。

    幾十個元嬰，十來個化神，其中兩個還是化神後期。

    這份力量，已經無比接近七大門了，甚至還要超過如今搖搖欲墜的蜀山劍派——拋開煉虛而言。

    這些人樣貌，衣着各不相同。

    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衣服的各處，繡着一個標誌：毀掉的利劍。

    仔細看去，可以看出來這些標誌其實應該分為兩種。

    一種人數多，另外一種人數少。

    滅劍盟、還有碎劍盟，聯合了起來！

    看得出來，滅劍盟修士的質和量都要高於碎劍盟。

    這些人都不是什麼臥底，不可能每個非劍修都混到各種門派當臥底，混成了高層。

    這些人，是滅劍盟、碎劍盟真正的力量！

    眼下，所有人都很安靜，似乎在等待什麼。

    突然間，幾道清風吹過，場上多出了兩個人。

    兩個黑袍人，袍子上繡着滅劍盟的標誌，上面的特殊之處表明兩人在滅劍盟的地位——左右二使！

    「參見使者大人！」

    一群修士齊齊行禮，包括碎劍盟的修士。

    這兩個修士，身上不太穩定的氣息，彰顯了兩人煉虛修士的身份。

    氣息時高時低，最低點幾乎跟化神無異，可能是剛剛突破沒有穩固，也可能是依靠外力某種方法強行提上來，後患無窮。

    但此時此刻，他們就是煉虛修士。

    碎劍盟的修士，拜的不是身份，也不完全是修為，而是這兩個修士做出來的犧牲和貢獻。

    過不了多久，這兩個不算特別穩的煉虛修士，會面對至少三個，還有更多的煉虛劍修。

    他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修士們這一拜，甚至，是提前的告別——包括他們自己，此戰之後，多半也無法活下來。

    但沒有關係，因為他們的名字、身份將會被記錄在未來豎立起來的豐碑之上，為子孫後代，千萬世所銘記。

    他們，才是永生！

    「此戰，乃是死戰……」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又有一黑衣人出現在場上，他全身上下籠罩在黑袍中。

    還帶着一個銀色的面具，讓人無法探查到他的相貌。

    「參見盟主！」

    滅劍盟盟主，現身！

    眾修士的話沒有覆蓋滅劍盟盟主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我們能去，卻不一定能回來，你們，準備好了嗎？」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中都燃燒着火焰，看向滅劍盟盟主。

    「好。」

    滅劍盟盟主笑了起來，「很好，死戰不休！無劍之世！」

    「死戰不休！無劍之世！」

    「死戰不休！無劍之世！」

    這些修士們像是兵卒一樣，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森然的殺氣、滔天戰意釋放着，被滅劍盟盟主壓制着，沒有傳出去。

    另一邊，岳無雙已經完成了他的演講，頓了頓，繼續說道：「因此，我提議，由我們七大門帶頭，組成聯盟，將那些該死的臭蟲，陰溝裏面的老鼠抓起來，一網打盡！」

    「好！」

    話音剛落，就有很多劍修高聲聲援。

    其中肯定不乏安排好的托，但更多的是被岳無雙慷慨激昂演講打動的劍修。

    不少還是元嬰劍修，恨不得聯盟當場成立，大家一起殺非劍修。

    當然，很多劍修都是若有所思，沒有跟着狂喊。

    喧囂的喊聲持續了足足一分鐘，才在岳無雙伸手虛壓的動作下安靜下來。

    「諸位掌門，意下如何？」岳無雙問道。

    這次來的其它門派都是陪襯，聯盟是否成立，還要看六派的意思。

    「可以。」蜀山劍派掌門武義道率先表態。

    有了一個口子，其餘五派掌門（負責人）也紛紛開口答應下來，順利得有點不可思議。

    其實很正常，岳無雙有野心，其它門派難道就是鹹魚嗎？

    只不過沒有岳無雙那麼主動罷了。

    現在岳無雙主動了，他們難道還會退縮？大家先把蛋糕做大，到時候怎麼分配，還是各看本事。

    誰慫誰是孫子，而且誰慫了明顯會被其他人拋下。

    岳無雙已經做出推動，浪潮掀起，無論是否願意，不想成為舊時代的朽木枯骨，就要一頭扎進這掀起的浪濤中。

    未來是被埋葬，還是站到巔峰之上。

    每個人心中都有期待。

    「既然諸位掌門都同意，那麼我宣佈……」

    「等等！」唐洛舉手，打斷岳無雙的話，「我有問題。」

    「……」

    一陣不可避免的議論聲響起，什麼情況，自己人拆台？

    岳無雙也看向唐洛，閃過一絲不悅之色：「說。」

    「我們這個聯盟，叫什麼呢？」唐洛問道。

    「……」

    「……」

    這就是你的問題？

    有些人差點咆哮出聲，可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挺重要的，是啊，七大門成立的聯盟叫什麼？

    不可能就叫「聯盟」吧？

    「不如叫七星劍盟吧。」星劍派空冥掌門立刻說道。

    「七」還行，「星」就不對了。

    「七劍聽雨閣比較好。」聽雨劍閣屠掌門更加直接。

    「好什麼，乾脆叫聽雨劍閣算了。」萬劍谷長春子沒好氣道。

    「那也行啊。」屠掌門臉皮很厚。

    「呸！你個屠夫想得倒美！」蜀山掌門武義道不屑。

    「你個武夫想一個啊！沒文化的，斗大的字認識幾個？」

    於是，大家看到平日裏面高高在上的七派掌門，為了一個聯盟的名字爭得面紅耳赤。

    甚至都有動手的趨勢。

    哦，不對，那位始作俑者唐掌門沒有參加爭吵，他穩如泰山，在旁邊看熱鬧看得很開心的樣子。

    「咳，好了。」岳無雙咳嗽一聲，中斷了諸位掌門差點互抖黑歷史的爭吵，「聯盟，就叫無雙盟吧，我們的聯盟，天下無雙！」

    天下無雙，無雙盟！

    聽上去真霸氣，可是，你岳無雙就叫無雙啊！

    你這是默認自己就是爸爸了嗎？

    「放心。」面對一群人的目光，岳無雙略帶不屑地笑了一聲，「盟主之位，我不要，七門中，有德者居之。」

    聽到這話，六門頓時放心不少。

    這樣的場合，岳無雙但凡要點臉都不會自抽耳光。

    盟主肯定沒他的事情了。

    盟主的位置，當然很重要，能夠佔據大義，將來行事會方便很多。

    大家都想要把「盟主之」位收入囊中。

    有德者居之也很簡單，誰是有德者，對劍修們來說，能打就是有德者！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選出盟主之位吧。」岳無雙繼續道，「哪位英雄對盟主之位有意，還請上台來。」

    說着，岳無雙主動退開，來到高台的邊緣。

    當場選盟主。

    這個操作就非常武林和江湖，本質上，其實大家區別也不大。

    「岳神君！這個聯盟，我派也想參加！」沒等人上台，就有十三門派中的一門掌門高聲說道。

    你們七門關起門搞個聯盟，然後擴張把我們給吞了？

    這可不行！

    岳無雙表示退出盟主之爭，就意味着煉虛期不會參與競爭。

    那化神期，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

    「這個……」岳無雙遲疑了一下。

    「消滅非劍修，妖物，乃是我們所有劍修義不容辭的責任，怎麼能夠讓七門獨自承擔！」

    大義凜然，無法反駁。

    就這樣，第二梯隊的十三門中，又有七個門派加入。

    無雙盟剛剛成立就直接擴張成功，還是別人主動的。

    岳無雙阻止了接下來門派的蠢蠢欲動，表示如果願意為「消滅非劍修大業」做貢獻，大家都有機會。

    可以日後再說，現在，還是先「選」盟主吧。

    岳無雙看了唐洛一眼。

    唐洛點點頭，站了起來，虛空踏步，來到高台上。

    這一舉動，頓時就熄了一些化神劍修的心思。

    傳說中硬頂煉虛劍修的狠人，這就直接上場了？

    這可是車輪戰啊！

    當然，也有更多的劍修躍躍欲試，聽雨劍閣掌門屠天方劍光一閃，來到高台上：「我很早就想要領教唐掌門的錘劍了。」

    實力強，就是可以指錘為劍。

    錘劍就是現在唐洛玄變之錘的稱呼，你看，它看上去像是一把錘，其實這是一把劍。

    只不過比較方、比較大、比較粗，大家都這麼說。

    「哦。」

    唐洛應了一聲，瞬息出現在屠天方身前，右手抬起，握拳轟出。

    屠天方湧出的劍元、劍氣當場破碎，飛出高台，重重摔在地上，無法重新站起。

    「你見不到了。」

    唐洛揮了揮手自己的拳頭，「我已達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的境界，這就是我的新劍，拳劍。」

    「噗！」

    指錘為劍後，是指拳為劍，屠天方頂不住，吐血昏迷過去。

    「抬走，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