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紅一陣天旋地轉,嘴裏只剩下含糊的喊聲,「不,不」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
時間過去了二十年,岳紅沒想到,最後還會找上來。
她仿佛又看到了蘭花那幾乎凸出來的眼球,她那死不瞑目的眼睛。
在被許勝一天天的打和折磨中,她盼着想着潘運來回來,想潘寶想得要發瘋。
卻沒想過潘運來回來了,帶回來的,卻是這樣的噩耗這樣的消息,這樣的恐懼。
岳紅嘴裏大喊着,狀若瘋癲,看着公安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想也不想想跑,卻因為腿軟直接癱倒在地。
公安上前,一把將岳紅抓住,岳紅拼命掙扎着喊着。
地上卻一點點濕了。
一股尿騷味傳來,讓公安直皺眉頭。
「岳紅,配合點。」
岳紅掙扎得太厲害,又不成樣子,最後公安不得已動用了手銬,直接將岳紅烤了起來。
岳紅背着手跪坐在地上,嘴裏持續發出含糊的叫聲,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院子裏的人,看看岳紅,最後看向了許勝。
許勝看着公安嘴一張一合,看着村里人的目光,恨不能鑽進地里。
他想逃離這裏,想遠離這些目光,可是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不管怎麼用力,卻還是抬不起腳。
「二十年前那不是許桃兒還沒有的時候嗎?」
「還殺了人太恐怖了。」
「許勝許勝就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
村里人震驚的竊竊私語傳到了許勝耳中,他終於知道了什麼是最丟人的。
全村最出息最體面的他,歷來最有面子。
以前他覺得家裏吵鬧是丟面子,覺得被許桃兒追殺是丟面子,覺得家裏鬧出事是丟面子,覺得受白家牽連去派出所是丟面子,覺得去開會作檢討是丟面子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麼是最丟面子。
不,他今天是里子面子都丟盡了。
里子面子都被丟在地上狠狠的踩。
全村最有面子,最要面子的他,成了全村最丟人的人。
許勝喉嚨間一陣腥甜。
兩個公安制服了岳紅,再聽聽村里人的話,目光最後就看向了許勝。
想到剛才進來時的場景,他們眼底閃過瞭然,頓了頓走向了許勝。
「你是岳紅的丈夫許勝?」
許勝一句話說不出來,旁邊的村里人急忙幫忙回答。
「是,他就是許勝。」
兩個公安的目光瞬間變得複雜,不可避免的帶着同情。
他們看看許勝的樣子,再看看這裏聚集了這麼多人,剛才又是許勝打岳紅,以為事情都傳開了,就嘆了一口氣道。
「是這樣的,根據嫌疑人潘運來的交代,說之前養他和岳紅的孩子時,一直用的你的錢,這中間有沒有詐騙的行為,如果有你可以向我們提供線索。」
「雖然不可能完全追回,不過我們會儘可能的幫你找回一部分損失」
不,不需要,不要!
許勝心裏大喊,他什麼都不要,只要這件事不被大家知曉。
許勝張嘴想大喊,讓他們閉嘴。
可一張嘴,還來不及說話,整個人直直的往前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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