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說起當年在婆家過的日子,真正悲從中來。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當年還在月子裏,就天天哭天天受氣,那些辛苦折磨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偏偏偏偏你爸爸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你奶奶對你爸爸好,又慣會做戲,當着你爸爸的面就對我好,等你爸爸走了,又露出真面目,你爸爸回來的時間又少,就一直只有我在痛苦。」
張雪深吸一口氣,「你奶奶因為當年也受過婆婆的罪,多年媳婦終於熬成婆,就加倍的想報復回去。」
「我幾次對你爸爸說,想跟着他走,可是每次你奶奶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成,後來就懷上了你。」
張雪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許桃兒,那眼神眼底滿是痛苦。
「我才懷孕,你奶奶就天天對着我的肚子叫孫子,還早早的去請人起好孫子的名字。」
許桃兒心裏一動,「名字?」
「對。」張雪聽了眸光閃了一下,「你你是不是有個金鎖片?」
許桃兒嗯了一聲,張雪聽了斂眉,「那就是了,那金鎖片就是你奶奶打的,說給未來孫子的,把當名字的『詩』也打了上去,天天說起名叫詩,以後說不定就是大詩人大才子。」
許桃兒高高挑眉,所以『詩』字其實是一個名字?
「那雅呢?」許桃兒開口問。
「那個雅,是你爸爸讓人刻上去的。」
張雪想起廖詩南說過『詩雅』這名字,知道沒必要遮遮掩掩,就乾脆都說了。
「你奶奶把金鎖片給了我,我害怕要是還是生了女兒怎麼辦,一直連睡都睡不安穩,你爸爸探親回來知道後,怕我壓力太大,就拿着金鎖片又讓人刻上了一個『雅』。」
「說以後生了兒子就叫廖詩,女兒就叫廖雅。」
許桃兒這才知道,原來金鎖片上的詩雅原來是怎麼回事。
並不是叫詩雅,而是要分開叫的。
所以南山上那墓碑上才刻着廖雅。
張雪看看許桃兒的臉色繼續道,「你爸爸和你奶奶說了很多,讓她不要老是說是孫子什麼的,你奶奶在你爸爸的時候還聽,可是你爸爸走後,依舊是老樣子。」
「隨時盯着我的肚子,眼睛發光一直叫着孫子孫子孫子,天天研究我的肚子,說我的肚子是尖的一定生兒子,然後就開始做了很多孫子的衣服」
「因為你奶奶,所有人都認定我生的一定是兒子,可是我懷着你姐姐的時候,也是尖肚子,我才說一句可能是女兒,你奶奶就用要吃人的眼睛看着我,說我黑心,詛咒廖家斷子絕孫。」
「我就這麼一天天熬着,肚子越大就越緊張,就怕生出來的是女兒,後來因為壓力實在太大了,怕生出來的時候是女兒你奶奶吃了我,等孩子都要生了的時候,我實在實在太害怕就決定回去找你外婆他們。」
「沒想到路上就出了事,被歹人盯上了,他們合夥半騙半搶的騙了我的錢,我去追他們,就追到了平西鎮,沒想到就當場發作就生了。」
好不容易生下了,卻是女兒。
是女兒就夠讓張雪絕望了,沒想到竟然還是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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