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蔣大小姐就給那兩個二世祖喝的醉醺醺,從包廂里走出去的時候,都是走的s彎兒。
因為感情受挫,三兩天頭就跑出去買醉的女人,這酒量可絕對不能小看了。
不誇張的說,在安寧認識的人裏邊,蔣欣然是女性中酒量最好的那一個了。就是把蔣大小姐丟在男人堆里,她也是一條英雄好漢。沒有車輪戰,甭想把蔣大小姐給喝趴下去。
安寧還抽空同情了幾秒鐘的那兩個二世祖來着。
不過蔣大小姐再怎麼處處留情,對酒一向是淺嘗輒止的陶穗遠,還是喝的有些微醺,拿着酒杯的手都有點晃悠了起來。
「安寧,我敬你一杯。」
安寧勾唇,淺笑,舉起酒杯,在空中與陶穗遠輕碰,根本沒有說話,仰頭便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不是她自誇,她的酒量,也就比千杯才醉的姜大小姐,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她是不喜歡喝酒的,也很少喝酒。可是喝酒這個好像是遺傳的。老爸生前的時候,就很喜歡跟老媽兩個人一起喝點小酒。她老爸喜歡喝酒,老媽就更喜歡喝酒了。小的時候,她經常會幫老媽做的家務,就是陪老媽一起曬葡萄了。因為家裏的葡萄酒,全部都是老媽自己釀的。
很受歡迎的。
鄰里街坊,還有老爸的同事,經常會上門順兩瓶老媽自己釀的葡萄酒呢。
她的酒量好像就是遺傳了有些貪杯的老爸跟老媽。
知道自己酒量好,也是在大學的畢業宴會上。系裏的同學想要灌她酒,欣然為了幫她,很快就給喝趴下了。沒辦法,她得親自上陣。那一次她才知道,原來她的酒量竟然這麼好。還把她自己小小的驚到了一下。
這是她今晚喝的第三杯酒。而陶公子?估計三十杯都不止!
也不知道是不是趁着酒意,陶穗遠一把將蔣欣然給推開,晃晃悠悠的沖安寧走了過去。
安寧沒動,平靜的很。
一來,她沒怎么喝酒,如果陶穗遠想要借着酒瘋耍流氓,他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二來嘛,欣然也沒喝醉呢,有欣然在旁邊,她根本就不擔心的。
「安寧,你不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但你是我第一個不曾得到過的女人。」
安寧勾唇微笑,「難為陶公子把我記了這麼多年。這是我的榮幸。」
她的話,滴水不漏的同時,也把自己撇的很乾淨。
是陶穗遠惦記了她三年,如果不是蔣欣然忽然提起陶穗遠,她真快把這個風流公子給徹底忘記了。
「我沒有開玩笑,安寧,你很讓我在意。這三年的時間裏,我偶然間就會想起你。這對我來說,是根本沒有發生過的。我從來不會把一個女人記在心裏,還記了三年這麼久。你,很特別。」
「謝謝。」安寧以不變應萬變。
這種時候,道謝就是最好的說辭了。
「真的,安寧,你肯定都已經忘記了。但我卻記得十分清楚。三年前,你哭了,你——」
「寧兒哭了?!她還掉過眼淚兒?!」一旁的蔣欣然,忽然就炸了,「我擦,安律師你居然會哭!我還以為你這人永遠也不會掉眼淚呢!」
安寧本人也有點蒙圈,「我什麼時候哭過?我怎麼不記得了?」
而且還給陶穗遠看見她哭了?她不是不好意思承認,她是真沒一點印象!
她真的沒哭過。陶穗遠找上她的那段時間前後,她正是忙着考研的時候,忙的像條狗。別說哭了,她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安寧,你真的哭了。就坐在你們學校自習室出來的小花園的石椅上。我那天晚上送一個床伴回宿舍,正好看到你坐在石椅上抹眼淚兒。」
安寧挑了挑眉頭,迷茫的與蔣欣然交換了一個眼神。
陶公子說的有時間有地點,難不成……她真掉眼淚兒給陶公子瞅見了?
她現在都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了。
「你自己絕對不會知道,你坐在石凳上,長發飄飄,側着臉抹眼睛的樣子,到底有多美。那天的月色太好,夜風也太好,你也太美好。就讓我這樣不由自主的淪陷,並且沉淪了。」
忽略掉陶穗遠那醉醺醺的語氣,他這情話,說的還真是讓姑娘動心。
奈何,安律師就是冷臉兒冷心的主兒。
甭管多動聽的情話,落在安律師的耳朵里,那就是——瞎扯淡!
「那天晚上風很大,吹散了你的長髮,吹起了你的連衣裙,也吹亂了我的心。安寧,就那麼驚鴻一瞥,你就掛在我的心裏了。這三年,我雖然偶爾才會想起你,但我想起的,不是你毫不留情讓我很沒有面子的拒絕我,而是你那天晚上坐在柳樹下抹眼淚兒的畫面。」
「等等——」蔣欣然一抬手,「陶公子,你說安寧坐在柳樹底下?」
「是、嗝——是啊。柳樹,我記得特別清楚。柳樹成蔭,美人如虹。那個畫面,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一攤手,蔣欣然一臉想掀桌的衝動。
那廂,安寧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柳樹……
她沒有什麼千金小姐的公主病,但是她對柳絮過敏……也是不知道遺傳老爸還是老媽了。
「陶公子,是這樣的啊。那天晚上,我不是在哭。我只是對柳絮過敏,很不舒服——算了,你現在喝的爛醉,我跟你說什麼你也聽不懂。」
酒勁上來,陶穗遠意識明顯不清晰了麼。
他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又上前兩步,「安寧,你說你憑什麼能被我掛在心上三年的時間?我什么女人沒有抱過,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擁有過?我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竟然會把一個女人記在心上。這都是你的錯。」
挑了挑眉頭,安寧莫名其妙,「陶公子,你有病?」
可惜了,她出門的急,沒來得及帶藥。
不然把權五爺神經病時候的藥拿來給陶公子吃吃,應該能緩和他的病情。
「誰讓你哭的那麼好看!哭的那麼讓我心醉?!是你害我把你記在心上的,安寧,這個鍋你得背。」
去——
神經病啊!
安寧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這種莫名其妙大風颳來的桃花債,她也很冤枉ok?!
她之前就在好奇,這陶公子是怎麼找上她的。莫名其妙的就跑來找她,說要包養她,價格她隨便開。
當時她就覺得,這個長相蠻不錯的少年公子,是不是腦子有恙。
現在看來,陶公子的腦子果然有恙啊!
她就是在自習室備考回宿舍的路上,因為對柳絮過敏,難受的不得了,坐在路邊的石凳上揉了揉眼睛,這也能給男人惦記上?
蔣欣然當初擠兌她的話,果然沒說錯。
她這人吧,天生犯爛桃花!
「安寧,我以為我這次見了你,就會把你給忘了。時間麼,是最能抹消掉對一個人的好感。你只是活在了我的回憶當中,你其實並沒有那麼的美好。可事情的發展出乎我的意料。我發現我見了你之後,對你的欲望就更濃烈了。」陶穗遠一邊說着,一邊搖搖晃晃的靠近安寧,「我想要擁有你,這次不是花錢買你。我是真的要追求你,你願意接受我——」
『啪——』
特清脆的一聲兒,又響又亮。
安寧平靜的收回手,甩了甩手腕。
陶穗遠白皙的臉龐上,消無聲息——不是消無聲息。是在那清脆的巴掌神聲兒過後,多了一個紅彤彤的五指印。
蔣欣然咂舌,「下手狠辣了點吧?」
「沒事兒,他喝醉了。第二天醒來什麼也不會知道,什麼也不會記得。」
斜睨着因為自己的一巴掌而倒在椅子當中,趴在桌面兒上直接睡死過去的風流公子,安寧一臉的厭惡。
她最討厭的就是喝醉的人!
因為會很麻煩!
「可臉上這五指印怎麼解釋?」
「他喝醉了,自己摔倒的。」安寧冷靜的給出答覆,「臉先挨地。」
「嗯,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咱們兩個女人,根本拉不動一個大男人。安律師,這解釋,完美。」
蔣欣然更是個黑心的妞兒,丫把早已經準備好的合同從包包里摸了出來,抓起陶穗遠的手指,狠狠的按壓在印章泥中。
「嘿嘿……」
看着已經印上陶穗遠手指印的合同,黑心肝的姜大小姐露出了下作的狂笑。
她的自由之身,很快就會回來啦!
小心翼翼當寶貝似得將那份在法律上,根本具有任何效力的合同美滋滋的收起來之後,蔣欣然轉身,連連咂舌,「我說安律師你可以啊!就見過一面,你就給人陶公子迷得七葷八素。我沒說錯你吧?你這臉蛋兒,天生就是來迷惑男人的!」
安寧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風涼話,少說。現在怎麼辦?」
抬眼望去,趴在桌子上的陶穗遠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子上,一面喃喃自語,一面乾嘔不已。
見狀,蔣大小姐也慌了,不,確切來說,她不是慌了,而是厭惡。
蔣大小姐死愛乾淨,自然受不了又吐又嘔的任何一人。
安寧眼皮一抖,搶先一步說道,「陶穗遠是你的客戶,他也是你宴請的人。蔣大小姐,你該不會讓我幫你當了一場花瓶,拿下了你的合同,還要讓我幫忙當老媽子吧?提前說好,我可不會送陶穗遠回家的。」
「回什麼家?!」蔣欣然不耐煩的一擺手,「樓上就是酒店,隨便開間房把他扔過去就得了。我給他管吃不說,還要得管他回家麼?沒這個道理!反正合同我已經拿下了,只要安律師你不說——」
「我不會讓自己今天晚上當花瓶的苦勞白費一場。」
她才不會說出去,這份合同是蔣欣然私自偽造的!人陶穗遠壓根就沒點頭同意!
「那不就結了?合同我都已經拿到手了,誰管陶穗遠的死活,走走走,給他扔到樓上的酒店咱們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嗯,我找我哥,你找你家權五吧。」
最後的最後,蔣大小姐還是及時的改口。沒有說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樣,有可能會刺痛安律師心的話。
不管她這話寧兒會不會在意,她身為寧兒的朋友,說話就得注意點。
母親,是寧兒心頭上的一塊傷疤。在任何時候,她都不該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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