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起,並非如此……」落蝶有些沒太聽明白他的話,問道:「前輩何出此言?」
駱青河慢慢轉過身,向蕭塵看了去,緩緩說道:「煊誕生於第一縷日照,日出者,即生命之始也,所對應者,即為死亡。故而煊,唯懼一樣東西,那便是……死氣。」
聽他說完之後,落蝶微微一愣,喃喃自語道:「原來這隻名為『煊』的異獸,只懼怕死氣,可是……」
她說到此處,忽然抬起頭來,一動一動地看着蕭塵,這一刻,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呆呆不動了。
蕭塵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深邃了起來:「前輩,此言何意……」
「呵呵……」
駱青河笑了笑,沙啞道:「小友不必再掩飾了,老朽乃是進過一次棺材的人,既然死過一次,那麼對這死氣,就再熟悉不過,從你傍晚進來的時候,老朽就聞到了你身上那股濃濃的死氣……」
「什麼……」
落蝶整個人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着蕭塵,而旁邊離憂子,卻是深深鎖起了眉,想起那一日在山谷里,與這小子交手時,這小子身上確實有一股十分詭異的氣息,還令周圍的草木都枯萎了……
駱青河一邊說着,一邊慢慢向他走近了,繼續道:「即使在你體內,有着另一樣蘊含無窮生命之力的東西替你壓制着這股死氣,可是,卻又怎掩藏得了,你死過一次的味道呢……」
「死過一次……」
落蝶更是一驚,這一刻已是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她如何相信,如何能夠相信,眼前這個男子,什麼叫做死過一次?
而蕭塵此時面無表情,死過一次?自己原來真的死過一次麼?
有些境界,要死而後生方能達到,莫非正是如此,自己才領悟不生不滅意境麼?
可是自己,又是什麼時候死過一次的?是那次在瓊山頂兵解自身?還是那次跳下葬仙崖?還是……在自己出生不久的時候……
此刻他心中充滿了疑惑,甚至每每體內死氣上涌之時,他都會感覺自己好像早已經死了一樣,好像身體裏,住着另一道靈魂……
「呵呵……」
駱青河走到他的面前,沙啞地笑了笑:「小兄弟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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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方才說言,是真是假?」
蕭塵慢慢回過了神來,看着眼前這個不簡單的駝背老人,道:「前輩不妨將計劃,說來一聽。」
「好,好……」
駱青河點了點頭,沙啞道:「那煊守在暘谷前,而暘谷另外三面皆有禁制,任誰也無法突破,所以只能走煊所守護的那一條路,到時候由老朽與另外幾人拖住那煊獸,小友則找准機會上前釋放死氣,雖然無法殺死它,但它懼怕死氣,無力反抗之下,定會逃跑,如此我們方可待霧散之後,去到暘谷。」
「等等……」
聽完之後,落蝶忽然急忙地走了上來,看着駱青河道:「那前輩等人,進入暘谷是要做什麼?先說好,他要裏面那朵扶桑之花回去救人,前輩不可與他爭搶……」
蕭塵向她看了一眼,又向駱青河看去:「沒錯,在下需要那一朵扶桑之花,至於裏面的其他事物,在下不動任何一樣,倘若前輩承諾如此,那麼晚輩自可以死氣擊退那煊獸。」
「呵呵……」
駱青河笑了笑,沙啞道:「可能小友沒有明白老朽的意思,老朽是說,僅憑小友一人,就算有着死氣,也不可能擊退煊獸,若無幾個悟玄境的高手相助,恐怕小友的死氣還未釋放出來,就已經被煊獸所吞了……」
他說到此處,看着蕭塵道:「所以並非小友相助我等,而是我們彼此合作,既然是合作,那麼暘谷裏面的東西,到時候就各憑實力了……我這樣說,小友你明白了嗎?」
蕭塵默然不語,沉思了片刻,向離憂子傳去一道神念:「離憂前輩有幾成把握?」
離憂子神色不變,向他傳回神念:「你有幾成,老夫則有幾成。」
「十成,一成也不能少,扶桑之花,我必須拿到。」
「好。」
離憂子不再多言,蕭塵也收回神念,向駱青河看去:「煩請前輩帶路。」
……
一炷香後,三人隨駱青河來到一座山峰的山巔上,只見幽光之下,不遠處隱隱約約站着五道人影,從氣息分辨來看,均是悟玄境的高手。
見到駱青河帶人回來了,一名紅袍中年轉過身來,看了看他身後的三人,最後目光鎖定在了離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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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問道:「這位就是駱前輩之前所說,必不可少之人?」
同為悟玄境,自然能夠感受得出對方的氣息,此刻五個人都慢慢走了上來,目光全都落在離憂子身上,反倒是把旁邊的蕭塵給忽視了。
「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紅袍中年看着離憂子,淡淡問道,他們這些人的修為都相差不大,均在悟玄境後期,唯獨駱青河修為稍稍高於眾人,已接近下玄境,故而勉強算作是這裏的領頭人。
「離憂子。」
離憂子看着眾人,神色間如常,這裏的人,也唯獨駱青河能稍稍給他一些壓力,其餘的人,修為都與他相差不大。
「咳咳……」
駱青河忽然咳嗽了兩聲,手掌向蕭塵抬了抬,用沙啞的聲音道:「幾位道友可能誤會了,我說的那必不可少之人,並非離憂道友,而是這位無塵小友。」
「他?」
五人向蕭塵看了去,均是眉頭一皺,分明能感受得出,這人根本連煉虛合道境界都尚未達到,如何去對付那煊獸?
另一名紫衣中年大步走了出來,仰頭一笑,接着目光一厲,手向蕭塵指去,目光卻盯在駱青河身上:「前輩,這麼多天了,你是在戲弄我們嗎?這黃毛小孩最多煉神還虛的修為,你讓他跟着我們去對付煊獸,你是想讓他去送死,還是想讓我們去送死?」
說完,他又向蕭塵看了去,大概是被駱青河氣着了,語氣一點也不客氣:「小孩,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吧,免得死在這裏,父母白養活二十年!」
「你……」
落蝶柳眉一蹙,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不言,心想你們這些人,無非是臻入悟玄境罷了,卻也太看不起人了!倘若今日是一個下玄境的人站在這裏,你們還不得恭恭敬敬的。
而此時,在山巔下邊,影影綽綽還站着許多人,想來是這山巔上幾人的門中之人,此刻也都在對着蕭塵指指點點議論什麼。
「呵呵……」
駱青河笑而不語,過了許久,才道:「諸位不如還是聽老朽一言,想要擊退煊獸,非得這位無塵小友在場不可,否則便是再多來百個悟玄境的人,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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