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公孫長也愣住了,直到蕭塵的身影走近時,他才回過神來:「無塵……無塵小友。」
「你是何人?」
厲正嚴則冷視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白髮男子,而在他身後的那個青衣弟子卻是一愣,白髮如雪,冰冷若霜,難道……
蕭塵沒有回答厲正嚴的話,依然往前走着,風緩緩從他身邊吹過,捲起他腳下的樹葉,這樣一種無聲的氣氛,竟是越來越令人感到窒息。
「放開她,然後……離開這裏。」
終於,蕭塵再次開口了,但周圍的人,卻都是心神一緊,這人到底是誰,竟能如此跟厲正嚴說話,儘管此時從他身上透出來的氣息,並不顯得如何強大,可這種冰冷的窒息感,究竟是怎麼回事……
即便是厲正嚴,此時看着對方那沉若深淵一般的眼神,也不禁感到幾分壓抑,為何會有這種沉重如山的壓迫之感?
自他修為突破至洞真期以來,他便只有面對雲宗那幾位時,才會有這種壓迫感,可為何這樣一個看似尋常的年輕人,竟也會給他造成這種壓迫感,甚至來得比雲宗那幾位,更要強烈……
幾乎快要令他喘不過氣來。
不過總算他是一家之主,又有了雲宗做靠山,此時很快也就鎮定了下來,臉上神情依然不變,冷視着蕭塵道:「不論閣下是誰,我蜀中十八家的事情,希望閣下,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那本座……非要插手呢。」
冰冷的語氣,令這風中,也瞬間多了一絲如冰如霜的寒意,似是有些出人意料,在蜀中這樣一個小小地方,洞真期幾乎便已是巔峰般的存在,這人到底是誰,竟能如此從容不迫的跟一個洞真期修者這樣說話?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的一動不動看着蕭塵,有的則訥訥地看着厲正嚴。
只見後者的臉上,明顯多了一條條青筋。
厲正嚴慢慢鬆開了公孫映雪,但是此刻那兩道冷厲的目光,卻始終落在蕭塵身上,不曾變過。
「師妹……快回來!」
見到厲正嚴鬆開師妹之後,尹劍立即飛了過去,將她帶起,往公孫長和幾位長老那邊飛了去。
而這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蕭塵和厲正嚴身上,厲正嚴雖然放開了公孫映雪,但卻不代表就此作罷,而是不再以公孫映雪為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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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從他身上透出來的寒冷殺氣,即使在他身後的那些弟子,也不禁感到心神一顫,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家主露出如此重的殺機了。
「非要插手麼……」
厲正嚴的眼神,越來越寒冷可怕,其實在以前的時候,蜀中十八家每家之間的實力,都相差不大,所以各位家主、門主之間,也都是十分客氣。
但或許是因近來厲家有了雲宗做靠山,加上厲正嚴修為得以突破,所以不知不覺中,就慢慢變得自高自大,目中無人了,大概就像是某些東西受熱後膨脹了,膨脹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那厲某倒要看看,閣下有何本事非要插手!」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一瞬間,只見厲正嚴手掌一抬,一股澎湃真氣頓時翻湧了出去,洞真期的力量,幾欲撕裂虛空,那一道道掌力,便如洪荒猛獸一樣,向着蕭塵吞噬了去。
這一瞬間,即使身在遠處的人,都感到窒息不已,一些修為稍末之人,更是被一股狂風當場掀飛了出去,但是再看蕭塵,他竟站在那裏,目光冷視着厲正嚴,一動也沒動。
無匹掌力瞬息而至,但接下來的一幕,卻令在場之人無不震驚,沒有人敢相信此刻所見!
只見那掌力瞬息間將蕭塵籠罩,但是後者,卻像是一點事也沒有,根本無視這股掌力,仍在一步步往前,慢慢向厲正嚴走了去。
「你……」
這一剎那,厲正嚴也感到一股深深的窒息,接下來,便是一種絕望,墜入深淵般的絕望,他洞真期的力量,竟是對眼前這人造成不了任何一絲傷害!
遠處的人也早已個個噤若寒蟬,最深的絕望,不是對方一招將你擊敗,而是即便對方站着不動,你所謂的最強力量,也根本傷不了對方,而對方一根手指,卻能令你灰飛煙滅,這是……何等絕望?
尹劍和公孫映雪也呆住了,訥訥地看着遠處的蕭塵,腦海里又回想起了那天蜀山的那一幕……
終於,狂風止住了,厲正嚴收回了掌力,此時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
這一刻,他就像是已經墜入了深淵底下,再也無法上來了,而對方卻在深淵的上方,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看着他掙扎,絕望。
「白髮如雪,冰冷若霜……你,你是無欲天之主……蕭一塵!」
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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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嚴身後的那個青衣弟子,只見其臉色煞白,這一刻忽然驚恐失聲地喊了出來。
「無欲天之主……蕭一塵……」
這一剎那,空氣里像是凝起了一層寒冰,而所有人,都被凍住了,再也不敢動彈一下。
厲正嚴看着眼前這個緩緩走近的年輕人,他忽然有了一種,自己的命,此時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而在對方手裏的錯覺。
這一剎那,他再不猶豫,縱然是一家之主,此時也迅速單膝朝對方跪拜了下去,拱着手道:「不知蕭尊主大駕光臨,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方才冒犯尊主了!」
此時此刻,氣氛冰冷如霜,所有人都訥訥的,沒有人敢出聲,或許是因為厲正嚴前倨後恭的態度,也或者是因蕭塵此時那無聲的氣勢,令所有人都不敢開口說話。
而厲正嚴的身體,此時明顯在顫抖着。
他怎樣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傳聞里的無欲天之主,而他之前或許是因為盲目自大,所以不信外面關於蕭塵的傳聞,但此時親眼一見之後,如何還能夠不信?
回想起對方剛剛那一句「那就用你厲家所有人的性命來賠」,到現在他都還顫抖着,若是死他一人也就罷了,可若是因此牽連了整個厲家,那他便是自刎當場,也無法謝罪了。
所以這一跪,哪怕他是一家之主,也得跪下去。
「起來。」
蕭塵居高臨下看着他,淡淡地道。
「是……」
厲正嚴身體輕輕顫抖着,臉色煞白如紙,不敢違逆於他,慢慢站起身來,但這一刻,卻不敢再去直視對方的雙眼了。
蕭塵看着此時惶惶不安的他,淡淡地道:「厲家主能屈能伸,不必如此緊張,本座不會殺你,但仍要說一句,若是以後有時間了,厲家主可以多到蜀中外面走走。」
聽聞此言,厲正嚴又是渾身一顫,抬起頭來,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對方說得沒錯,蜀中其實很小,小到一個洞真期的修者,都能夠在裏面掌握半邊風雲。
所以他才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所以他才管中窺豹,坐井觀天……
「蕭尊主,教訓得是……」
厲正嚴低了低頭,又立即抬起頭來,拱手說道:「小人在此立誓,百年之內,絕不再踏足埋劍谷半步,若有違誓,任憑尊主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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