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程彤走得很慢。
她也說不清在書房門猛然被推開的那一瞬間,見到父親表情猙獰掐着程瑤脖子後,為何想去瞧瞧程微。
還有父親對巧容說的話好生奇怪。
二姐她……做了什麼不知羞恥的荒唐事呢?
程彤一邊走着一邊思索,思路漸漸清晰。
能被父親這樣責罵,二姐一定是和男子有了私情!
那個男子又是誰呢?
一個人的名字漸漸在程彤心頭浮現,她想,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莫名想去看看程微。
「四姑娘。」守門的聽歌一見程彤來了,有些詫異地行了禮。
程彤舉了舉食盒:「聽說三姐病了,我來瞧瞧。」
「哦,您稍等片刻,婢子進去稟告。」
聽歌轉身進去,程彤站在那裏等。
她也沒有把握,程微會不會見她。
程微那個人,一副臭脾氣,對關係不好的人從來是不假辭色、冷若冰霜,不像是她,在人前哪怕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想形於色,讓旁人生出不佳的印象。
也許,程微不會見她吧?
程彤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她其實還沒想明白自己來見程微的目的。
這時聽歌的聲音傳來:「四姑娘,我們姑娘請您進去。」
穿過珠簾,繞過屏風,就見程微斜倚在床頭,青絲如鴉隨意披散着,一臉病容。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程微還算客氣,淡淡問道:「四妹怎麼來了?」
程彤走了過去。把食盒放在一旁几上,笑道:「三姐,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呃,這裏面是今日才做的芋頭糕,我覺得味道不錯,帶來給你嘗嘗。」
她說着把那碟芋頭糕端了出來。
程微看了一眼。淡淡道:「四妹太客氣了。能來看我,我已經很意外了。」
程彤坐着有些不自在。
她就說,程微是個不會說話的。
可換做以前早就惱了。此刻程四姑娘卻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她抿了抿唇道:「三姐怎麼了,昨日還上山遊玩,今日怎麼就一病不起了?」
程微想不透程彤怎麼會來探病。不過她此時……確實是很需要人探望的,於是勉強笑了笑。咳嗽兩聲道:「昨日上山大概是受了寒,今日就起不得身了<="l">。」
「哦,這也難怪,山上本就涼些。我見三姐昨日穿得並不算多。」
程微眸光一閃,落在程彤唇上:「四妹嘴唇怎麼破了?」
程彤下意識摸了摸,道:「不小心咬了一下。」
就見程微遞過來一個小瓷瓶:「這是我昨日制的符水。抹在傷口上有奇效的,四妹要是不嫌棄。可以試試。」
今日程彤這一來,可是幫了她的大忙,這就算是她的答謝吧,她才不要欠不相干之人的人情。
程彤顯然有些意外,怔怔接過來,低頭看一眼小巧玲瓏的瓷瓶,下意識問:「這個怎麼用?」
「直接抹在傷口處就可以了。」程微察覺程彤今日有些異樣,又拿不準她來探病的目的,不由起了促狹之心,笑道,「四妹現在就可以試試。」
她倒要看看,程彤會怎麼做。
這愛哭鬼要是不安好心過來,想鬧什麼么蛾子,至少先將她一軍。
至於這一瓶止血生肌符,她才不心疼,反正昨日本打算讓二哥給那婦人屍首用的……
出乎程微意料的是,程彤只遲疑了片刻,就道:「那我試試。」
她打開瓷瓶,倒出幾滴液體在指肚上,然後抹到唇上。
那一瞬間,恐懼與心慌交織,隨着唇上疼痛的消失,程彤大吃一驚。
幾乎顧不得說話,程彤直接奔到梳妝枱前,盯着鏡中人完好如初的紅唇,一時有些發傻。
最近這段時日,她是聽聞了有關程微的種種神奇手段,可聽了後,不信過後就是不屑,從沒想到竟是真的。
再回過身時,程彤看向程微的目光已經大不一樣了。
「三姐,這符水,真的好神奇……」
到了這時,她甚至還是想問,這真的是程微制出來的嗎?
可是迎上程微淡然的目光,程彤忽然沒了好奇心,沉默片刻,道:「三姐,我覺得這段日子以來,很少見你與二姐一起了,你們吵架了麼?」
程微頗為詫異看程彤一眼,覺得她這話很莫名。
以她們一直以來的糟糕關係,難道她和程瑤不要好了,還會找程彤談心麼?
程彤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不,或者說,她突然生出來探望程微的念頭,就是想問這麼一句話。
是不是程微也同她一樣,發現了二姐不為人知的一面?
還有父親,一直以來,她都覺得程微蠢,那樣好的父親,怎麼每次對上都又臭又硬。雖然這樣對她有好處,可是一想到程微這樣對待她敬之愛之的父親,心中還是不免氣惱。
可是——
程彤有些不敢回憶在書房外看到的那一幕,只要一想,就覺得脖頸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緊了,馬上要喘不過氣來<="r">。
那時候,如果巧容不闖進去,父親是真的想掐死二姐吧?
可二姐無論做了什麼事,都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那要是有一日,做錯事的是她呢?
程彤直直望着程微。
程微難道也是看到了父親的另一面,才對父親一直疏遠冷淡的?
不,不,也許是她多心了,是二姐太惹父親生氣了。
程彤想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卻絕望的發現辦不到,那個十幾年來在她心中溫和可親的慈父形象,已經不受控制的轟然倒塌。
而她在程微這裏,可否找到答案?
「咳咳。」程微抬手扶額,輕咳了兩聲。
程彤回過神來,訥訥道:「三姐,你很不舒服?」
程微一直鮮艷的唇色今日慘白,牽起唇角道:「一直覺得渾身發冷。」
「那,那我不打擾三姐了,改日再來看你。」程彤站了起來。
程微壓下心中疑惑,道:「四妹慢走。歡顏,送送四姑娘。」
「不必了,我自己出去就好。」程彤帶着貼身丫鬟走了出去。
此時正是午後,連院子裏幾株花樹都顯得無精打采,程彤路過時,忽聽有人說話,不由停住了腳。
「畫眉姐姐,姑娘到底是什麼病呀?」
「這些不用你操心,快去看你的門!」
「哎呀,畫眉姐姐,除了先前進去的四姑娘,這個時辰誰會過來啊,我這不是擔心嘛。別人都說,咱們姑娘不是病了,而是昨日替那已死的婦人接生,被那婦人陰靈纏上了!」
程彤一下子捂住了嘴,與帶來的貼身丫鬟落花面面相覷。
「呸呸呸!小蹄子胡扯什麼呢,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撕了你的嘴!」
「哎呀,畫眉姐姐,你別打呀,我沒有胡扯,我也是聽說的。你不知道,現在府上好些人都在傳呢。」
「都傳什麼?」那叫畫眉的丫鬟忍不住問。
另一個小丫鬟的聲音程彤聽得出來,是那個叫聽歌的,有一把好嗓子。
就聽她壓低了聲音道:「他們都說呀,已死的人被驚擾了,就會纏上擾她安寧的人呢。」
「可是,咱們姑娘對那婦人有大恩呀!」
聽歌嘆氣道:「鬼哪裏講道理啊。不過許是如此,咱們姑娘才只是不舒坦,要是那作惡的,肯定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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