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光看一個頭頂,她都能看出綠先生的沮喪。
「不知道那粉色主持人策劃的什麼節目。」007看着高空中的熱氣球,又看看頭頂的玻璃頂棚,心中有了一些猜想。
楚長歌則是看着高台上的殺戮老師——大概也看出了觀眾席上人們的疑問,他已經開始手舞足蹈的介紹自己策劃的節目。
略顯尖細的聲音從兩邊的大音響中播放出來,007看到空氣中的塵埃都在震動。
「相信在座各位都看過殺戮遊戲,知道我殺戮老師的名號,知道我殺戮老師從來不會譁眾取寵搞些無聊的節目。」
說着他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突然將兩隻手臂左右張開,似乎要跟誰擁抱似得。
攝影師的鏡頭也隨着他的動作拉遠,將殺戮老師整個人都納入鏡頭之中。
高台上的大屏幕給了一個他張開雙臂擁抱大家的特寫。
但不看屏幕光看實景的話,不到一米六的殺戮老師做這個動作實在有些滑稽,觀眾區幾個上等人樂的笑了起來。
殺戮老師張着雙臂,緩慢的向左右轉了轉,然後煞有介事的將頭向上仰了仰:「今天的節目一定不會讓你們感到失望!很高興各位觀眾今天能來到這裏!歡迎大家來觀看今天的——天梯遊戲!」
說到最後時,他的手臂又向下沉了沉,企圖張到最大。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在天空中響起。
是從頭頂那些熱氣球那兒傳來的。
007把視線從殺戮老師身上移開,看向天空中形態各異的熱氣球。
那些氣球下方爆炸出白色的煙塵,接着一串串軟梯從其中落下,梯子一端連接着熱氣球下的框子,另一端則幾乎垂到地面上。
有幾根梯子垂下來打到玻璃棚頂,發出「啪啪」的聲響。
一直在播放的音樂也隨之進入一個最雀躍、最興奮的的階段。
在軟梯林立的廣場上,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殺戮老師露出一個愉悅的表情:「下等人們是那麼的無知又淺薄,讓他們輪流上台演講,聽他們說那些乾巴巴的沒營養的東西又有什麼意思呢?我殺戮老師當然不會讓大家失望;
「就算演講,也要稍微添加一些競爭元素才行,要知道在場可是有兩百個下等人呢,如果我們按部就班,讓他們一個個上台表達自己對上等人生活的嚮往之情,或一些諂媚的奉承,那恐怕到今晚我們都聽不完他們的長篇大論。」
觀眾席中爆發出一片笑聲。
「機會當然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上等人只會聆聽主動者的聲音——看見天上那些熱氣球了嗎?順着梯子爬上去,得到氣球筐子中的許可證,你就能來到這個萬眾矚目的舞台上,說出自己的故事。」
在廣場周邊圍成一圈的下等人都怯怯的看向天空。
熱氣球很高、很高,在下等人們眼中看來,這些氣球幾乎要跟天上飄着的雲朵一樣高了。
而氣球上垂下的軟梯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不堪,還隨着風微微晃動着,它們看起來幾乎連一隻狗的重量都承受不住。當然因為營養不良,在場大部分下等人的體重比一隻大型犬重不了多少。
楚長歌和007旁邊就坐着個領着大型犬來觀看節目的上等人。
007不認識樂園中狗的品種,只能看出這是一隻耳朵巨大的大黃狗,它身上的毛油光鋥亮,正乖巧的吃着主人從桌上拿來餵他的甜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馴獸師職業的原因,大黃狗總用它亮晶晶的眼睛看着007搖尾巴。
007迫使自己的目光從狗身上移開看向顧眠。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你看他在幹什麼?」007湊近楚長歌輕聲道,她儘量不讓周圍人聽見她們的談話。
這個「他」指的是顧眠,二人心裏都清楚。
楚長歌原本在專注地看着天空中的熱氣球,聽到007的話之後,他才轉頭往顧眠的方向看去。
只見顧眠還在研究他面前的1118號投票箱,比剛才研究的更「深入」了——他把自己的手臂伸進了投票口裏,好像在嘗試從裏面拆毀這個箱子。
箱子上的投票口是一個長方形的空洞,正好可以容納一個人的胳膊通過。
幸好現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殺戮老師和天空中的氣球上,暫時還沒人注意到顧眠的惡行。
「他在幹什麼?不會是想把箱子拆掉吧?」007小聲說出了她的猜想。
楚長歌搖搖頭。
顧眠還得晉級到第二階段、第三階段去救路易,應該不會在開頭就把投票箱拆掉。
畢竟參加第一階段的下等人有兩千人,只有票數前五十的才能晉級第二階段,顧眠要是上來就把投票箱拆掉的話,別說得票數擠進前五十,他一票都不會有。
果然,顧眠摸索了一下箱子的內部,就把手臂抽了出來,沒有搗毀面前投票箱的意思。
看到這兒007才鬆了口氣,要是顧眠真把箱子毀了,一會兒她手中的票都不知道投到哪去。
她又看向顧眠身旁的綠先生,綠先生站在1117號投票箱後,剛才他還只露出一個悲傷的頭頂,但現在綠先生的半個身子都出現在了007視線中。
他往顧眠的方向挪了幾步,別着頭似乎正在跟顧眠說什麼。
007看見他滿臉愁苦的指了指天上的熱氣球,又指了指面前的投票箱,仿佛在說「我們不可能爬的上去」
其他下等人臉上的表情和綠先生差不多。
他們面面相覷,私下裏偷偷交流着,廣場上瀰漫着下等人們低低的討論聲。
「那些梯子看起來不太結實」
「而且好像很滑,可能會滑下來」
「不行,不行,實在是太高了,我不敢爬上去」
有的人甚至雙手糾纏着後退了好幾步,不敢抬頭去看那些可能會要人命的梯子。
眼見參賽者都打起了退堂鼓,殺戮老師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看吶,下等果然就是下等,甚至不如馬戲團里的狗。看他們畏畏縮縮的表情,來的時候這些人可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得意,心裏准在想終於輪到我大顯身手了,我當然知道下等人們都是愛不勞而獲的,不過我沒想到他們這麼貪婪,只是遇到一點小小的困難就想原路返回;
「怎麼,難道來的時候下等人們幻想的是咱們會把飯餵到他們的嘴裏,覺得從此以後他們能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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