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到臨的很快。
沒過太長時間太陽就落了下去,黑夜降臨,下面帳篷區里也陸陸續續的有人歸來。
現在已經是深夜。
路燈一直大亮着,這裏並沒有要停電的趨勢。
外面時不時有軍隊來往,巡視着周圍。
這附近的道路被清理出來了一大片,顧眠白天的時候還看見有有幾輛救護車從窗戶前飛馳而過。
這地方魚龍混雜,即便有大批軍隊在這裏鎮壓,也會發生摩擦。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這跟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差不多個道理。
救護車裏的人大概率是因為維護秩序受傷的軍人,畢竟現在醫療資源緊張,只能顧及極少部分的人。
這旅館的晚上有好幾間房間亮着燈,可以看出有錢人並不少。
除了進副本之外,還有多種途徑可以獲得遊戲幣,比如買賣稀有特殊物品、比如搶劫。
「現在世界上應該有不少私人組織」楚長歌靠在門框上:「底層組織成員會向上層繳納遊戲幣,所以現在最有錢的應該是那些組織的龍頭。」
顧眠注意到其中一個房間裏的人可能比他們住進來的都早。
胖子曾經懷疑那是旅館老闆住的房間。
但他詢問過老闆之後,發現事情並不是這樣。
胖子此時也悄摸摸的湊到了門旁邊。
這旅館門上有貓眼,此時他正把頭湊到貓眼上,拿眼睛看着外面的走廊:「醫生你發現了沒有,那個跟我們一樣在這裏住了很久的人好像沒露過面。」
那人跟他們住在一層樓上,就在他們的斜對面,從貓眼裏就能看見他的房間門。
每天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三人都會看見對面的那房間裏亮起燈光,但他們卻從來沒有見到那房間裏的人出來過。
胖子接着賊兮兮的開口:「我問過老闆,老闆說那間房間不是他住的,是一個男人,很久之前他就在這裏住下了……比我們還要早上十幾天吧……」
顧眠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擺弄着胖子的相機。
這相機拍過的照片都會保存下來,此時他正在放大那張有鬼臉的照片,一直到那張恐怖的臉佔滿整個屏幕。
顧眠仔細的端詳着這張臉。
這裏的夜晚好像格外黑,向外一看幾乎看不到遠方,滿眼都是黑暗。
旅館裏的燈光十分朦朧,在這種燈下看書的話會傷眼睛,不過顧眠看的是鬼臉。
胖子還在門口嘟囔着:「聽老闆說住在咱們對面的好像是一個男人……」
顧眠抬頭:「好像?」
這種奇怪的形容詞是怎麼回事?
胖子點點頭:「老闆說那個男人來租房子的時候穿着個斗篷一樣的東西,帽子壓的老低了,還帶着手套,全身上下都沒露出來,臉也看不見,挺神秘的。」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回憶了一下:「但聽聲音是男的,老闆說這輩子頭一次聽到那麼好聽的聲音,就是稍微有點沙啞,不過好像那男人進了房間以後就沒再出來過……」
胖子眉頭一皺:「他不會餓死在裏面了吧?」
「有這種閒工夫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來的實在」楚長歌開口:「明天就是活動開始的日子了。」
「2019年2月19日晚19:00——24:00」顧眠記得這是活動時間。
明天晚上七點的時候,這個全球大型活動將會正式開始。
活動名字叫做『元宵燈會』。
內容差不多也是猜燈謎之類的,猜到就會得到獎勵,不過活動內容里也說了,這玩意就跟抽獎一樣,可能還會抽出一坨屎來。
顧眠覺得自己抽出屎來的概率應該不低。
此時胖子已經把頭從門板上拔了下來,正伸手去拿顧眠手裏的照相機。
而楚長歌則是走向了窗戶:「距離活動越近,那些沒有得到副本入場券的人就會越焦躁。」
「所以今晚會有人趁機下手嗎?」胖子露出一點疑慮的神色。
楚長歌搖頭:「最危險的時候應該不是今晚,而是明天入場之前,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往活動區域裏擠,人多難免會發生些什麼。」
而且現在好像已經有人把他們當成目標了。
楚長歌邊說着邊低頭看了一眼窗外。
還是和白天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帳篷,不過人卻不一樣了。
白天時顧眠盯着那帳篷跟前的男人盯了好久,愣是把那人嚇得頭皮發麻,鑽回了帳篷里。
所以今晚那個男人好像不敢出來了。
換了一個有些黑的中年男人守夜,這中年男人並不高,臉上有不少皺紋,即便現在是黑夜,也能看得出他膚色比一般人深上不少。
這中年男人可比白天那個硬氣多了,好像是他們的頭目。
胖子整日裏在外面遊蕩,換過不少工作,見過不少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男人的不同。
「話說醫生,你看見下面那個男人了沒有?」胖子有些心虛的看向顧眠。
聞言顧眠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邊向下看去,只見白天引起他注意的那個帳篷旁邊已經換了個人。
此時帳篷旁的中年男人正抬着頭,一下就對上了顧眠的目光。
這個中年男人看見有人看過來,不但沒有躲避視線,反而變本加厲的盯着窗戶這邊,用一種諷刺的表情看着他們三人。
他臉上帶了有些輕視的表情,還有一種不懷好意的笑意。
胖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這一看就是那種吃不了苦、愛吹牛逼,平常遊手好閒的那種男人,我說的平常是這破遊戲開始之前」
「這種人一般好吃懶做找不着工作,身上髒兮兮的,整天窩在家裏啃老,不然就吊兒郎當的跟一群狐朋狗友在大街上遊蕩喝酒,三十好幾都找不着對象,但是在路上見了美女眼睛巴不得要貼上去……」
下面的男人還在用有些得意的目光盯着這邊。
即便現在是深夜,顧眠也能看見這男人眼睛中的光芒。
他似乎很有底氣,大概是想給今天被顧眠盯進帳篷里的夥伴找場子,所以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這邊。
顧眠幾人住在三樓,所以他們說話的聲音下面的人聽不到。
胖子就當着人家的面光明正大的說着人家的壞話。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種借錢不還,去要錢的時候又死皮賴臉不還錢的親戚,下面那男人一看就是這種人。」
顧眠沉思了一會:「我好像沒有親戚。」
楚長歌的聲音也從旁邊傳來:「我也是。」
胖子:「……」
下面有些黑的中年男人還在用一種近乎看好戲的目光看着上面的顧眠幾人。
當然他主要是把視線放在了顧眠身上。
胖仔在旁邊開口:「醫生,他是不是在跟你比賽?那種對上眼之後誰先挪開誰就輸了的比賽。」
顧眠偷偷掏出胖子的相機來,並打開閃光燈:「那他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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