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沐染這邊,憑藉着意志力,他成功的保持着與先前無異的速度繼續前行着。熬到了天亮。在天亮以後,魔物便大多消停下來,沐染也就相對安全多了。於是沐染也就乘着這個安全的時期,靠在路邊樹上進行修整。等到下午,再去趕上一段路。就這麼走走停停着,倒也沒遇到像之前追風狼那麼強力的魔物。十幾天後,他便看到了遠方城郭的輪廓,在夕陽下朦朦朧朧。是的,到達天闕城附近時,已然是傍晚之前,所以他不得不在城外再度過一個夜晚。不過,至少現在他已經離他夢想的地方——天闕城十分接近了。於是,他粗略的用樹葉鋪在自己身上以保暖,便在夜幕將來之前進入夢鄉。當然,他依舊身處險境,要防範野獸,自然是不敢睡得太死。他帶着對於帝都的憧憬,處於半夢半醒間,度過了一晚。直到天已經由晦暗轉為明亮起來時,他才起身,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腳上的傷,治癒水環效果不錯,原先見骨的傷口好了大半。確認一切無誤以後,他便朝着到達天闕城的最後一段路行走去。
直到走近後,他才從高聳而巍峨的城牆感受到天闕的霸氣所在。尤其是在層層壘砌築實的磚牆上密密麻麻的防禦法陣,更是讓他心驚。如此的銅牆鐵壁,怎麼是那些魔族入侵者所能突破的呢?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理解了什麼叫做「從內部崩塌」。現在,他排在入城的隊伍中,接受守城士兵的安檢。而在安檢時,他發現了一個細節——所有進城的人都要或多或少向守城士兵手中塞些什麼,如錢或是其他的什麼略微值錢的物件,而直到收了這些東西後,才被放入城中。很快就排到了沐染,而他也將面對士兵的盤查:「姓名,職位。」「沐染,魔法師。」「幾階的魔法師?」「二階。」「沒有魔法師徽章,五十金幣。」「……」沐染有些驚訝,從小積攢下來的一百金幣已經是他全部的積蓄了,而現在他居然要拿出一半當做過路費,這是不可接受的。於是他沒有動,挑眉等待着對方的回應。
看到如此不上道的少年,那位士兵有些惱怒,提高了音調:「你快點!不要耽誤後面人時間!」沐染看了看後面的人,他們臉上都有怒色,其中幾人還在嘀咕:「好好交錢就好了,土包子。」「是是是,誰第一次來沒交過錢。」沐染覺得有些頭昏,難道大城市裏的人都是這樣的嗎。而此時士兵口裏的話還沒有停:「總是有小孩子想冒充魔法師來豁免進出的過路費……」「也就是說,只要我證明自己是魔法師就可以免除了?」「哼,隨你。但是膽敢欺騙我的話,懲罰是不可避免的。」士兵雖然失言被抓到話柄,但依舊撐着面子,不肯鬆口。於是他指了指城門,示意他攻擊。
一般來說看到城門上的法陣正常人都會愣一下,說:「這……似乎不是能攻擊的吧。」此時門衛再要過路費,自然理直氣壯——我給你機會證明自己,你不珍惜就沒辦法了。而沐染還以為只要證實自己會魔法,就可以輕鬆地進入城中,於是向着城門的方向釋放了一道水流衝擊。這一幕讓所有人驚訝不已,而與此同時,城門也給了他回應——魔法反擊。在城上的魔法陣都是為了防止入侵者設置的免疫魔法陣與反擊魔法陣,對於一定階數一下的魔法完全免疫並自動還擊。於是,城牆與城門上的魔法陣開始發威,釋放出的激光與法球無差別的攻向了所有人。
城門,大亂。向這種烏龍,幾百年難得一見,本該在城門緊閉時向外發射的魔法,在城門相對時開始了對轟,威力頓時從沐染的一階魔法升到了五階,而城門外的人都被鎖定到攻擊範圍之中,倉皇應對進攻。而始作俑者沐染,向着士兵點了點頭,徑直進入城中。「該死,是入侵者,快拉警報。」士兵第一時間將他歸為了入侵者,全然忘記了是誰讓他對城門發起攻擊的。
沐染他證實了自己二階魔法師的身份,卻又惹出了新的身份——入侵者,魔族內應。而這些本不應該加在他身上的詞彙會給他惹下多大的麻煩,現在的他還不知情。總之,他已經達成了他的目的,進入了主城之中,下一步就是尋找公會進行資源的收集與交換。但是直到他靠近第一個公會,他才發現事情有多麼的糟糕。因為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通緝令。
這一通緝令是被緊急送來的,所以很快就被貼上了任務欄,而沐染的樣貌不僅被寫實的畫在通緝令上,也被記憶水晶所刻畫,任何想接下這一任務的人都可以按圖索驥找到他。而更讓他驚訝的是,自己的賞金,一起手就是一千金幣。「看來自己已經是瓮中之鱉了。」一想到四處城門都將嚴實封鎖仔細盤查,自己被困在城中插翅難逃,他已經感到無奈。
但是他也不是那種會束手待擒的人,於是他悄然退出公會,開始尋找可以暫時躲避的地方。但是他剛剛離開沒多久,自己就感覺到了身後有幾雙眼睛盯上了自己。那種被關注的感覺並不好受,所以他當機立斷,三兩步拐入了巷中,加快步伐妄圖甩開來人,但是他沒有料想到,自己鑽入小巷反而給對方提供了良好的地形。一道雷光毫無徵兆的從他身後飛來,所幸沐染反應及時,一道水波擊出,將雷電在身前提前引爆,即使如此,爆炸的餘波還是震得他退後了三步。「哼,這就是入侵者的實力嗎?」那人從陰暗處鑽出,露出了中年男子的面容與狡詐的神情。他左手握着匕首,右手拿着短法杖,在他話音剛落時便一揮右手法杖,又放出了一道雷電。
沐染深知狹小的巷中無法躲避,手中連射三道水波,兩道擋住雷電,一道藉助牆壁反彈,斜刺敵方。但是水波作為一階魔法,威力一般,對於看起來足有三階的魔法師沒有任何威脅,隨手一道電弧便輕鬆卷碎。沐染退後幾步,手中法杖魔法石藍光閃滅,在昏暗的巷子中明滅可見。那人一個箭步,法杖一閃,一道道雷弧沿着牆壁向前蔓延,如同利爪一般撕裂牆體,揚起的沙塵令沐染的視野頓時黑暗。但是那位魔法師的目的顯然不是這個,而是——沐染暗叫不好,身後的牆已經倒塌,自己的後路被截斷了。這樣一來,自己就被逼到了不得不戰的地步了。於是他將剩餘的所有魔力全部輸入手中法杖,完成了魔法的蓄力。而此刻,魔法師已經來到跟前,左手被雷電包裹的匕首直刺沐染的脖頸,要置其於死地。
就是現在,沐染出手,法杖發出轟鳴聲,一根銳利的冰刺從地上刺出,斜斜的刺向那位魔法師。而此時,魔法師臉上已經露出了輕蔑的微笑,手中匕首已經幾乎快碰到沐染脖頸了。沐染似乎到了絕路,能夠依靠的東西幾乎不存在了。於是他閉上眼,昂着頭,面對最後的結局。
血,濺滿了他的衣服。而一聲十分清晰的吸氣聲在他耳邊響起。「呃……你……」「我……」沐染睜開眼,看到了對方臉上凝固的表情,驚慌而充滿疑惑。他的腹部被刺穿,傷口的製造者是沐染手中的冰劍。那柄冰刺在進行攻擊的方面,失敗得一敗塗地,但是作為吸引火力的目標,卻做得非常完美,正因為他被傾注了太多期待與防範,敵人才會不介意間忽略沐染背於身後的手,正在緩慢凝結的冰劍。的確,要不是對方大意,沐染早已經是一位死人了,現在的他能夠感覺匕首貼着自己的皮膚,匕首上的雷電魔法麻痹了他的身體,但是刃卻沒有傷到他的分毫。千鈞一髮,他想。他用力踢開不友好的魔法師,也讓那懸在他脖子上的匕首遠離了他。真是完美的戰役,用自己上半身的沒有知覺與耗盡所有魔法值換來的暫時苟活。「那麼,誰會是……下一個。」沐染大着舌頭念出這句話,抽空了脊柱一般倒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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