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段緲緲才醒悟過來,這錦七弦身邊的那個家丁為何看着有些眼熟。。。。。。
她臉色大變,腦子中頓時翻山倒海般襲來的皆是那一年的光怪景象。
她家窮,父親整日痴迷修道,不事耕作。母親覺得比起她自己忍窮挨餓,被父親折磨,還不如讓她脫離苦海,嫁去有錢人家做小的好。
她眼前的場景斗轉星移,出現在那間恍如夢魘般的小茅屋裏。
她很聽話,大冬天地,手指沾滿了餿水,她剛剛餵豬回來。家裏因為要過年,剛殺了一頭,還剩下一頭,便是全家的生計。
也不知道,來年要如何。
過年,她十六歲,也不算小孩子了,想出去找份活干,但是,姑娘家的能幹什麼?爹娘每日想的,便是讓她嫁人。說她長得漂亮,還非得找個有錢人,不能虧了。
「緲緲!」娘親一大早就出門的,現在和那個見到她半分笑臉沒有的爹爹一起回來了。推開屋門,她滿面喜色,一臉紅光。
「娘,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十六歲的她衣着單薄,見到娘親笑了,她便也開心,以為家裏有了別的生路了。
「天大的好消息!你這丫頭的命好啊!御錦園的老爺說要納你為妾,這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我們家了!」
娘親只是個地道農婦,當年為了爹爹家裏的三頭大母豬便嫁於了他做妻子。
大概一輩子都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和蓉城中鼎鼎大名的御錦園攀上什麼關係。她的女兒居然能進這豪門貴族做個小妾,真是她此生最為絢爛的輝煌。
笑得嘴巴都合不攏,連着那啞巴一樣的爹都稍稍露了喜色。
「御錦園?我前幾日去那裏考過繡娘,可是。。。。。。他們說我不夠格,進不了那裏幹活。」她段緲緲也是個為了養活全家而兢兢業業地,不敢有一絲馬虎。幫着家裏去集市上賣菜,卻又私底下偷偷去考繡娘。想着如若是能進去了,那便也是一條好出路。
可惜了她為了練針法刺得雙手紅腫,還是沒被掌繡看上。
「誒~傻女兒,什麼繡娘啊!你啊,便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嘖嘖,誰讓我家女兒這麼好看!露臉了,便讓大老爺看上了,今日我和你爹還想去二傻子家裏問問,聘禮再加個一百兩,這門親事看能不能定下來,沒想到,哈哈哈,真是喜從天降!」
娘親拍着大腿笑着,看來是走到半路便被御錦園的人給找到了。
她是不甘心嫁給那打鐵的二傻子的。她覺得那粗人配不上她。畢竟,她才十六,如花似玉,畢竟,她覺得自己和周圍的村婦完全不同。
她長相嬌艷,楚楚動人,秀外慧中。
她看到過街上坐着轎子而過的大小姐,如若沒有那些綾羅綢緞,珠花玉簪襯托她們,她們一個兩個給她段緲緲提鞋也不配。
所以爹娘說給她找個有錢的,她是贊同的。
畢竟,她打從娘胎里出來,好像就輸在了窮字上。打鐵的二傻子願意出五百兩銀子娶她,算是這些日子上門提親的人中出的最高的。所以,娘親首先考慮的就是這個鐵匠。
娘親說,有了五百兩,他們會先在這兒翻新一座樓房,就算她嫁過去了有什麼委屈,也可以讓她時不時回娘家倒苦水。這樣,男人便不敢欺負她了。
段緲緲信了,所以雖然根本看不上那個男人,可還是讓她母親去討價還價。
「娘,到底是御錦園中的哪位老爺啊?」段緲緲有些期待地問道。
要知道御景園祖孫三代,若說老爺公子也是有好些位的。
既然是小妾,該也是大老爺或是二老爺吧。
說起來,她去考繡娘的時候也見過御錦園的不少人。兩位老爺雖然都比她大了十幾歲,可是有錢人保養得好,還都是面如冠玉地,儀表堂堂。哪裏像她爹爹,和老爺們年齡相仿,卻已經形如槁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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