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宇發覺兒子忽然就這麼緊張,心裏也是忽悠的一下。
看樣子,孩子是知道點什麼的,否則的話,怎麼會如此?
臭女人,怎麼真敢做那不檢點的事?
薛文宇忽然有些害怕,若是那對狗男女怕孩子發現他們做苟且之事,是有可能殺了孩子滅口的。
哼,就說麼,那個叫什麼玉面君子的,怎麼會那麼好心的站出來維護孩子,他所要保護的人,其實是哪個賤女人吧?
別慌,回去找個有經驗的穩婆,給她查驗下身體,若還是處子之身也就罷了,若不是,乾脆把她沉塘算了。
這種不乾不淨的女人,報復她都覺得沒了興致。
「洛逸,他,他是齊東家的結拜兄弟,所以,那次特赦令的事過後,就把此處騰出來給我們住了。那人還行的,他來,都是孩兒在家的時候,就算留下用飯,也是用了就走的。」輝哥到底是孩子,努力的想幫着母親解釋。
但是,輝哥卻不知道,自己越是如此,父親就越是覺得那倆人之間有什麼事兒。
「為父知道了,莫要擔心,為父見到他一定會重重答謝的。」薛文宇口是心非的安撫孩子。
必須要重謝啊,讓他堂堂一位世子爺,成了讓人恥笑的活王八!即便心底根本就沒承認那女人是自己的女人,但是現在她頭上可是頂着世子夫人頭銜的!
當然,輝哥也沒信自己父親的話,好好重謝?才怪!
爺倆說話的功夫,戶管陳三領着人趕車馬車來了,不是兩輛,是三輛,用不着大不了再還回去唄。
輝哥見馬車來了,就引着林川進了廚房。
然後,林川一干人就在小主人的指揮下,搬了好幾樣奇怪的東西到馬車上。都是鐵製的架子,格子的,也不知做什麼用的。但是那個架子上,好像火烤過。
「小公子,吃的咱帶來不少,路上還有食肆的。」林川捧着一罐子,好奇的掀開蓋子看了下,裏面烏漆嘛黑,看上去像肉樣的東西,輕聲的跟輝哥打商量。
奇怪的鐵架子也就算了,興許是小公子拿來耍的。但是,這又是乾糧,又是鹹菜什麼的,都裝車做什麼啊?
說心裏話,林川此時的心裏,是難受的,小公子這究竟是挨了多少頓餓啊。
「可是我就想把這些都帶走,不行麼?」輝哥固執的問。
這些東西,都是母親做的,他就是不想給那個不懷好意的師叔留下,但凡母親做的,能帶走的都要帶走。
見小主子這樣堅決,林川點點頭,跟自己同伴一起,幾乎是把廚房裏能帶走的都弄車上去了。
「小公子,這些柴火,要不要帶走啊。」另一個侍衛跟輝哥開玩笑。
「這些啊,算了不要了。」輝哥認真想了下,說到。
他沒敢說那些都是他劈的,父親這些手下,也都是會武功的,自己一說,他們不是就會知道自己會武功了麼?
不行,自己會功夫的事,能多瞞着一時,是一時,萬一回京城還有歹人呢,說不定還能出其不意的自救。
廚房裏的東西就裝了整整一馬車,輝哥在心裏嘀咕,這若不是聽說父親最近就要來,自己和母親緊急的吃掉送掉一些,還能裝半車。
輝哥心疼那些送人的糖葫蘆,原本想留着自己解決掉的,但是母親說,連着吃太多牙會壞掉,他是個孝順的孩子啊,母親說什麼,就聽什麼,雖然心裏很是捨不得,還是送給了師父的孫子們吃。
母親做的糖葫蘆,可好吃了,不像街上賣的,黏牙。
輝哥屋裏的東西,就很簡單了,就兩個大包裹,外加一個小包。
床上的被褥都是買現成的,提到這個問題,輝哥就覺得好奇怪,母親能幫人縫合身上的傷口,縫得很平整,偏偏對女紅沒興趣。
這兩年多里,就親手給他縫製過一個去學堂的書包,還有一個裝午飯罐子的拎包之外,再沒做過其他的。
跟着輝哥進屋子的林川和另一個,看着屋內簡陋的佈置,心裏暗暗嘆息,小公子這次真的是吃苦頭了。
輝哥也在偷看父親這倆手下的反應,無奈的在心裏嘆氣,就是應對你們和父親,這屋才提前收拾過,有些原本在的東西都毀了。
比如,書桌上有文房四寶,有一疊疊上等的宣紙,有個漂亮的點心盒子。有母親給做的風車、倆人一起折的千紙鶴、一起做的風鈴。
不過,母親都答應他了,以後有機會,會做更好的。
「那個別動,我自己來。」輝哥看見林川伸手要去拿那個小包,趕緊出聲制止,自己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來,出去小心翼翼的放在馬車上,還刻意用自己的兩個包裹左右夾住。
什麼好東西,這麼寶貝着?薛文宇之前在廚房被慫的還擊的機會都沒有,出了廚房一直冷着臉,見這一幕,上前掀開了那小包的一角,當他看見裏面的物件,愣住了。
一個破罐子,孩子居然如此寶貝着,難不成這破損的罐子,還有什麼特殊的來歷不成?
「這個?」薛文宇扭頭問孩子。
輝哥低了頭,怎麼辦,不能跟父親說謊話的啊!可是,對母親的承諾也不能不作數的。
「孩兒來此的路上,就用它喝水來着。」這樣說,應該不算欺騙父親了吧!
所以,孩子就想留着,做紀念提醒他不要忘記當日所受之苦?薛文宇聽了,心裏是苦澀的,耳邊不由得想起之前那女子的話,這一切的起源,還不是她這個做父親引起的麼!
「好,那就留着吧,回去為父命人給它打制一隻箱子。」薛文宇苦笑着跟孩子說到。
「嗯嗯,謝謝父親。」輝哥立馬就笑了,還以為父親會說,一個破罐子,留着作甚給扔掉呢。
輝哥說完,轉身招呼着林川到了牧瑩寶房屋門口,伸手敲了敲門;「母親,是孩兒,要裝車了,我們進來幫你拎東西。」
輝哥的舉動,還有他的這一聲母親,讓院子裏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那個女人,竟然能讓這孩子喊她為母親?她是用了什麼逼迫的手段啊?
而且,小主人要進屋還先小心翼翼的敲門,打招呼?
「輝哥,你過來,為父有話跟你說。」薛文宇嚴肅的招呼着。
屋裏的牧瑩寶聽見,心裏暗笑,這是聽見兒子喊她母親,接受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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